人家总说,痛苦的时候,这时日总是过得格外地漫。
皇帝坐在了那边儿,也不知等了多少的时候,当他觉得自个儿已将地狱走了个来回之后,那着曼枝儿小命的太医,终于从帐里来了。
皇帝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扯起了太医的领,“曼枝怎么样了,快告诉朕。”
“回。。回皇上的话。”被皇帝抓住了衣襟的太医,差儿没说话来,只好对着皇帝摆摆手。
这是。。。不行了。。。
皇帝看着太医的手势,只觉得心里一块儿地儿,重重地往落去,浑的气力,都被的一二净。
他想要将这帮无用的太医凌迟死,他想要将守卫不力的这帮侍卫全都五分尸,他想要将睁睁看着曼枝儿受伤的自己给死。可他现如今什么都不了,一想到那样好,那样的曼枝儿已经离他而去,去杀再多的人,又有什么意义呢。
皇帝呆愣楞地松开了太医的衣襟,游魂似的往帐里走去。
被皇帝放,总算是松了气儿的太医,躬着咳了咳。斜儿看着皇帝,见他一副面如死灰生无可恋的模样,当心大呼不好。
赶着跑到了皇帝的前边儿去,“禀皇上,三皇妃如今安好,若是熬过了今儿个晚上的烧,便是命无恙了。”
“你说什么。”微微有些呆滞的皇帝,有些不相信自个儿耳边儿听到的话儿,疑心着是太过担忧现的幻觉。
直到那太医战战兢兢地将话儿再说了一遍,他才觉着心里一松,浑都重新来了劲儿。来不及去责骂太医的皇帝,走了那帐里边儿,看着床上呼微弱的曼枝儿,忽的觉着鼻间一阵阵儿的发酸。
皇帝苦笑了一声儿,任由的意蔓延。
轻手轻脚地握住了曼枝儿苍白的手腕,带着万分的怜,在上边儿轻轻地落着吻。
曼枝,这辈,朕不会再放手了。失去你的痛苦,经历过一次,便已经足够了。
皇帝坐在那儿静静地看着昏迷的曼枝儿,似是要看到地老天荒。可偏偏外边儿有那些不识趣的人,非要上门来打扰他们。
听着外边儿的喧哗,皇帝皱着眉叫来了来寿公公,“外边儿怎么回事儿。”
皇帝怕惊着曼枝儿,说话的声儿放的极低极低,可话里却是带了十足十的怒气儿。
“回皇上的话儿,是三皇听说三皇妃受了伤,非要了帐来。”
唉,真真儿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来投。来寿公公心里边儿那是再一次哀叹三皇,真是上杆找死啊。
这万岁爷刚好在气上,将那三皇妃看的是如珠似宝,你这个占着三皇妃丈夫份的人过来,万岁爷能看你顺嘛。
这不,就见着万岁爷冷冷一笑,“去告诉三皇,曼枝救驾有功,在这儿歇了。”来寿公公得了吩咐刚要去,又给皇帝叫住了,“慢着,传话儿去,朕围猎受刺,重伤未醒。”
看着皇帝这幅模样,八成早便将三皇的后事都给谋算好了。来寿不敢多看,低应了声“是”,便到了外边儿去了。
帐终于只剩了曼枝与皇帝,皇帝坐到了床边儿,不舍地看着昏睡当的曼枝儿。伸手去,像碰着一件易碎的瓷一般,细细地描摹着她的眉。
那一双总是带着笑的鹿,无力地闭着,角还落着泪珠儿。皱的眉,显示着着小人儿到底有多疼。皇帝伸手去,轻轻地拭去落的泪滴,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见着曼枝儿如今的模样,皇帝心里忽的闪过了一丝可怕的念,朕会亡国的。
只要曼枝儿能止住脸上的泪珠儿,只要她能对着自个儿笑一笑,哪怕是教他将天的珠宝都送到她的面前来,他恐怕宁愿自己成为暴君,也是心甘愿的罢。
往日里他总是对着那些个烽火戏诸侯的君王不屑一顾,认为为君者,怎么会为一个女人了自个儿的心神。
他后里的那些个嫔妃,环燕瘦,千百媚,什么样儿的人他不曾见过。可他却是从来都没有动过心,而且有些时候,见多了那些个柔作的女,心里还会无端端生一厌烦之。
可现今儿他才晓得,那是因为曼枝儿没有现过。
他四十余年的苍白岁月,终是现了一抹耀的红妆,刺痛他的,刺痛他的心。教他的世界里边儿,从今往后,只能看得见她一人了。
皇帝很害怕这样儿的自己,可他心甘愿,守着这么甜的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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