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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晚，是严颂搬走以后，她睡得最好的一夜，没有光怪陆离的梦，没有醒来时的惆怅。

    唯一遗憾的是，昨晚她是被严颂一句又一句不厌其烦的老婆哄睡着的，也怨自己白天起得太早，奔忙了一天太过疲惫，才在他的眠陷梦乡。

    什么也没吃着，好气啊。

    衣柜旁，昨天脏的衣服不知何时已烘挂平，衣晾在空调面，迎风飘摇，顾以棠换好燥衣，心里格外熨帖，严颂已经门上班，她反正不着急，便在小房间里四转悠起来。

    没有烘机，浴室里只有一台型号常见的筒洗衣机，不带烘功能，那衣服她拉开镜柜，一只风机映帘，上开关，怪不得她昨晚睡着时总觉得外面呜呜呜的风声过于扰人。

    笨啊，她穿着他的衣服回家又能怎样。

    门是密码指纹锁，严颂留言让她临走时带上即可，如言带上后，珠一转，她又退了回来，输一串数字。

    嘀嘀嘀密码错误。

    那么喜她，竟然不用她的生日密码，过分！

    绕回医院取车多了十分钟，到店里的时候已比平时要晚，顾雪清却在这时发来微信问她门了没？

    她回句：怎么了？

    顾雪清发来条语音，原来是她早上到附近办事，包里正好带了上回拿给胡芳看的婚礼录像优盘，说了几回要带给顾以棠，可她总忘，这不问女儿在不在家，一并给了，省得次又想不起来这回事。

    优盘没有备份，丢了会很麻烦，顾以棠说：妈，反正你有钥匙，帮我放家里吧，我已经在店里了，不开。

    迎来送往，等想起来看手机时，顾雪清说已经锁好门，在回单位的路上。再往上翻，她发了一张照片，保险柜严颂珍而藏之的那只粉钱包竟然被她妈看到，还拍了来。

    她忙开语音翻译，顾雪清语气讶然：你不是跟我说这钱包早丢了么？

    顾以棠无奈，是她措辞模糊，她说的放家里，是指随便放哪张桌上，拥有密码的她妈，竟然直接开了保险柜。

    担心妈妈误会，她也不说是严颂的，只：我都多少年不用钱包了。

    那你也不能跟我说你丢了呀，你知多贵吗？

    奇了怪了，明明是严颂的钱包，为什么妈妈斩钉截铁地认为是她的。

    左右店里小郑几人都在，她了办公室，窝在椅上，语音拨回去：有多贵啊，我一印象都没有。

    别看钱包不起，以现在的审光看甚至有些过时，可当时足足费了她们家一个月的菜钱，顾雪清对生的消费把控很严，平日里几乎不给她买奢侈品，因而对这只钱包印象尤为刻。

    我刷的哪张银行卡我都记得，你二那年寒假，让你去补习班你不愿意，你芳芳姨碰巧过来差，陪她逛街时她见了这个喜得，非要买来激励你学习，我一看价格，想着哪能让她付钱，争来争去，最后她没拗过我。

    后来，发现钱包不见了，问你，你说丢了。很贵呢，我本来担心告诉你价钱你跟别的孩虚荣攀比，谁知你压不珍惜，说丢就丢了，可心疼死我了，当时你还在住院，我也不好责备你。

    你这孩，嘴里没一句实话，明明保存得好好的，还骗我说丢了。

    明明是严颂的钱包，怎么就成她的了？顾以棠绞尽脑地回想，二那年，除了断及断后没日没夜地学习，别的事她一印象都没有。

    灵光一现，她好像看见一条又又的小巷，有雪从前飘过，她伸手想抓住却以失败告终。

    好像有这么回事，我实在记不清了。

    ＊

    午有些账目要对，顾以棠便一直待在小办公室里，不知不觉，夜幕低垂，商场里的人逐渐多了起来。

    笃笃小郑敲了两声，在门外喊：老板，有人找你。

    哎来了。她伸了个懒腰，转过去开门。

    小郑挤眉，无声比着型：又来了。

    这个又字用得很妙，顾以棠瞬间会意，接着一阵痛，真是倒了八辈霉让她今生遇到陆秉则。

    他上周来店里照顾生意，二人已经见过几回面，该寒暄的已经寒暄完了，顾以棠实在懒得再见到他。

    可开门生意，哪有把人往外赶的理，再不愿，她还是挤一个勉的笑脸，去见这位老同学。

    顾以棠将陆秉则带到店里最偏僻的角落：坐吧，桌上有二维码，自己扫。

    沙发接，落了个纸质，打扫时没有留意到，顾以棠弯腰捡起，再一起，陆秉则竟展开手臂拦住了她的去路。

    她发现几年不见，陆秉则一如既往地自我，角落墙之间宽度有限，他拦着不让走，她总不能从他胳膊底钻过去吧，偏偏这里除了墙面，没有回路可以走。

    顾以棠绷着脸，将纸片撕成两截，你很无聊。

    陆秉则反倒笑了：你一都没变。

    说着，抬起手在她上了一把。

    仄的环境，顾以棠本来不及躲开，心理和生理的双重抗拒让她瞬间炸，店里还有别的客人在，她作为老板要维持形象，总不能当场骂人吧，气得脑壳直嗡嗡的。

    忍了来，她虚以委蛇：你不是要办卡么，立给你办，让让。

    见顾以棠的态度有所缓和，陆秉则的闪过一丝惊喜，很快侧让通，说：好，我等你。

    等你个鬼，顾以棠面无表地往收银台走，她再缺钱也不会自找麻烦，给他办了卡以后还能有清静日过吗，三天两来一回，她关店休业算了。

    心烦意，顾以棠走至半途，才发现走站了位没落座的客人，她侧过避让，正打算招呼人坐，旁抱着菜单的小郑快步迎了上来，语带提醒：严医生你来啦。

    顾以棠旋即转看向陆秉则刚刚她脑袋的通，再缓缓地抬起，正巧撞严颂沉沉双眸。

    不知怎的，更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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