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室里,他见着了自己。
梅毓是第九层。陆九离是第八层。
那个慕南风从未谋面过的师祖,同样在第十几层,但现得比慕南风早些。
慕南风忍不住笑。
他在师尊的心里,实在很重要。
师尊独自练剑在第一层,教他练剑,却到了十几层。
师尊仿佛如影随形地跟着他,慕南风在每一层的小室里,都能看着素弦缓缓朝他走来的影。
那个披大氅的人,像是不放心他一个人攀升,每次都会现在小室里,从遥远的彼方来到他的面前。
“师尊……”慕南风喃喃着。
披白大氅的影,在小室的门前站定,仿佛每一次都要跨来,却又准确地停住了脚步。
却每一次,都在他的面前消失。
慕南风于是明白了,记忆石室的师尊无法走来。
他只能一直去向上追逐。
·
渐渐的,慕南风在素弦的记忆里,看见了一些他闻所未闻的东西。
幼小时候的师尊,生活在一个与修真界截然不同的地方。那里没有灵力,却有着修真界闻所未闻的“科技”。
那里是师尊诞生的方外世界。
有穿着白衣,浑药味的人告诉师尊边的人,师尊天生带了心理疾病,要看护好了。
看护的好,这一生未必顺心如意。看护不好,便会伤到旁人。
幼小的素弦神闪了闪,逐渐暗淡去,把自己缩在了角落。
慕南风看见每一段记忆时,都想停来。
可这一次,他攀升的动作真的停了。
他伸手,指尖鲜血落。
那个带着兜帽的师尊,再一次凭空现在小室里,眸光冰冷地注视着一切的发生,而后朝着慕南风走来。
带血的手掌朝着他的方向去了一些。
“不是你的错……”慕南风的嗓冻得喑哑,他尽力让自己的声音不要那么粝吓人。
他想安他的师尊。
“你没有伤害他们,他们却伤害了你……是他们不在乎你的错。”
小室之幼小的素弦,听不见慕南风的劝,只把自己缩成了一团,不敢面对旁人。
带着兜帽的人,停在慕南风面前的时间,前所未有地。
但他最终什么话都没说,沉默着消失在了慕南风面前。
慕南风眨了一睛,轻轻呼气。
分明只是被师尊不得已地丢,他却伤怀了几息……实在不像他。
狂风刮过,慕南风打了个冷战,继续朝上。
若是不能快些到达层,他怕是会冻僵。
·
可就在上一层,他便看见了白衣的仙尊,把幼小的慕南风抱在怀里。
那时候的慕南风,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慕南风:“……”
看着师尊哄小时候的自己,还是有些难为的。
那时候他刚玄幽宗,因为天生备受排挤,被人聚众打了,也不敢告诉师尊,怕给他惹麻烦。
因而小室里的慕南风只是哭,不肯和素弦吐一个字。
素弦轻轻给他泪,认真地告诉他:“天生不是你的错。欺负你的人才错了,不要因为他们伤心。”
语气轻而珍重,不知是在安小小的慕南风,还是在告诫自己。
带着兜帽的素弦,影再度现,朝着慕南风走来,脚步快了些。
他的里带着光。
与从前的死寂截然不同。
慕南风笑了,而后收回视线,抓了铁链,借力朝上。
他的一切不是徒劳,这样就好。
锁链乒乓作响,劝他的师尊,被师尊抱在怀里的自己,已经尽数消散。
这是第一次,师尊的影还未消失,他便已迫不及待地朝上冲去。
他差迷失在师尊的过去里了。
他心之所向是师尊,而不是一段已经成为过去的记忆……慕南风从前劝师尊不要在乎记忆封印时,常常对他这样说,如今自己却差着了。
不师尊在乎什么不在乎什么……他在乎的是切切实实会现在他面前的师尊罢了。
·
抛却了走观的想法后,慕南风的速度快了许多。
速度快了以后,灵脉里的灵力慢慢恢复,慕南风动用了灵力,终于能够抵御上层的严寒。
攀登着才发现,无论他看不看,小室里的那些场景,都会在他脑海里过一遍。
若是一直被那些场面牵绊着,便会来不及。只有真正能割舍了留恋,才能往上走到。
慕南风把这个发现藏心底,想着不能给师尊嘲笑自己的契机。
不过倒是可以在师尊以后生气的时候,说来哄哄他。
他终于看见了一些熟悉的画面。
师尊在禁阵里经历的回,每一次师尊都难过得撕心裂肺,却不得不重新面对支离破碎的现实。
师尊将他打悬崖,带着伤,失神地想要找回他。
他动用炉鼎印,让师尊难过。
难过且……快乐。
一切都渐渐明晰。
他离塔的端,只差一步之遥。
这是最后一层小室。
慕南风曾经拼尽全力地赶来,就为了看一看这一层的小室里,师尊最珍重的记忆是什么。
不用想也知那是什么事。
敞开神魂,两人神魂纠缠的事,只发生在昨天。
于于理,师尊都不会忘记。
话虽这么说,当真正看到那件事师尊放在心首位时……慕南风勾起了角。
他轻轻跃上塔的最上层。
这是一个致的阁楼。
阁楼里铺了层厚厚的雪,却平静无风,还有立足之地。
慕南风轻轻息着,仰起来。
那个披大氅,了兜帽的师尊,就在他面前十步。
他坐着,便自有一番清贵气派。
又因着生惯养的,行止总与普通人不同,让人又想将他扯到自己边,又不忍心破坏。
再加上被抱久了,眉宇之间满是受了滋的模样。便是想,也能知大氅之,是一副如何勾人的姿态。
这人便无辜地坐在他面前,等着人把他带走,采撷,染上自己的颜。
“师尊。”慕南风轻轻地唤。
那人轻轻抬起来,是不知世事的懵懂。
他眨了一睛,看向慕南风。
“你是谁?”他问。
他又问:“我是谁?”
慕南风笑了。
他轻轻跪,撑着素弦旁的雪,上前去,抵住了素弦的额。
素弦似是被到,想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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