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之人,终于忍不住红了眶。
早在她被裴義之禁起来时,任瑜曾试图去看她,皆是被侍卫们拦了来,后来又得知裴義之悄悄将她送往岭南,更是担忧了多日,此时见她脸苍白憔悴,心疼不已。
“阿虞莫担忧,我已向三殿求,他不会为难于你,但需要你合一些事。”
“何事?”
任瑜有些犹豫,思忖片刻后,才问:“阿虞,你老实与我说,你如今对裴義之可还有?”
沈虞摇,“师兄为何问这个?如今裴義之是何人难你不知?想必你也清楚了,沈家的事就是他的,我为何还要对他有?”
“既如此,若是三殿拿你要挟裴義之,你可愿意合?”
沈虞笑了笑,“此事恐怕不在于我,我此刻人都已经在三皇手上,他要我如何,我也不能反抗。但是,至于裴義之,想必并非是受人要挟之人。也许他是比较看重我,但相比起他的大业,我实在微不足。”
任瑜眸有些黯然,“那你是不愿意?”
沈虞说;“并非不愿意,只是,我既然离开了他,就不想再与他有任何牵扯,我只想回杭州,将我爹爹救来之后,好生与他一起过日。”
“若是裴義之依旧缠着你,你又当如何?”任瑜问。
“这”
沈虞沉默了。任瑜说的透彻,也许裴義之不会为了她受要挟,但裴義之至少不会放过她,之前在岭南她以命相要挟,而他却依旧没有写和离书,由此来看,要想真正摆脱他,恐怕很难。
这可如何是好?
她迷茫又惊慌,问:“师兄,有什么法,让他永远找不到我?”
“阿虞,”任瑜轻柔的帮她别开耳畔的发丝,问:“你真愿意永远离开他?”
“是,我永远也不想再见到他。”
“好,那师兄帮你。”
半个月后,裴義之从黎池撤兵,退居洲,原本约定他撤兵之后,司曙琰就将沈虞送回。却不想,司曙琰摆了他一,就在他退兵不久,司曙琰的兵急速攻打洲,让裴義之措手不及。
双方人大战了三天三夜,裴義之因准备不足,错失先机,丢失洲,再又退居泽城。
短短半个月,他已经连失两屏障,军心动不安。
为了稳固军心,重振雄威,他只好带伤亲自上阵,这一次,却是集结雄兵十万,放弃岭南,绕东面准备直取黎池,之后再北上汇合柴正秋,夺取安。
此举无异于破釜沉舟,若是黎池战败,他将从此大势不复。
司曙琰得知消息,冷笑连连,“他简直就是个疯!”
看裴義之已经屯兵城,他坐镇帐,寝难安。
自己之前从翼州过来,只带了几万兵,还留守了一些在当地,此时寻求支援,恐怕已经来不及。
思来想去,还是决定用老办法,其退兵。
于是,当日夜里,裴義之便收到了三皇司曙琰的亲笔书信,里还附带了一枚簪。这是一枚梅如意簪,裴義之一便认得,正是沈虞平日里常的那支。
他握这簪,看上还留有涸的血迹,又气又疼。
他捂着咳了几声,准备提笔回信,这时,门来一人。
柴姨娘端着药碗来,早就瞥见了他手上的发簪,心里暗恨。
“殿,该喝药了。”她轻柔的走过去。
裴義之没有理会,而是继续手上的事,可写到一半,手背便被柴姨娘摁住。
裴義之看过去,只见她柔柔弱弱,泪盈盈。
“殿还打算妥协吗?众将士以命相随,就是为了复兴轩国,难殿也忘了您肩负的使命了?”
裴義之眯打量她,“你到底想说什么?”
柴姨娘跪来,“殿,一个女罢了,何须执着?若是将来殿大业得成,要什么样的女没有?何须因为她葬送大业?”
“谁说我要葬送大业?”裴義之冷冷的睥睨她,“柴将军让你如此说的?”
柴姨娘心一,此话是她自作主张,只有他放弃那个女人,将来她才又机会成为他边唯一的女人。
于是,她只抹着泪,并未说话,似乎默认了此事。
裴義之沉半晌,随后才开:“我知了,你去吧。”
他走回桌边,重现拿一张纸摊开,继续提笔写了回信。
上只一句话:
“三日后,战场相见!”
黎池城外,晴空万里,原本该是秋风习习好纳凉的时节,却是被四周肃穆的军队,愣是在半空覆盖了一层低迷沉闷的气息。
沈虞被人押着前行。
这是她第一次见战场,心却毫无波澜,走得缓慢。
她看见对面乌压压的军队,阵前坐着的那人,银甲乌发,威风凛凛。
于万军之,她从容的走着,今日一绢纱金线莲枝裙,眉间钿特地为他心打扮。她迎上他的目光,如火的红轻启,笑意开,张扬又肆意。
裴義之目光跟随着她的影,直到她站上了台。
“裴義之,你妻沈氏在此观战,可莫要让她失望才好。”三皇边的谋士大声说。
裴義之淡淡一笑,似没有听见此话,而是又瞥了台上的人,见她发丝被风,正埋整理。
过了一会儿,有人递上了一封信笺,裴義之看过之后,瞳孔微震,赶抬朝沈虞看去,只见她面前正放着一壶酒。
他冷冷的看着司曙琰,说:“三殿行事如此卑鄙,难不怕天人耻笑么?”
司曙琰也回:“不尽然,若是轩朝太殿也能睁睁看着自己的发妻饮毒酒自缢阵前,恐怕天人耻笑的也不止我一个。”
裴義之眯,良久,才问:“你想如何?”
“退兵黎池!”司曙琰缓缓说。
裴義之已经弃了岭南,孤注一掷,若是此时阵前退兵,无异于不战而降。必然元气大伤,若是日.后想再战,军心难齐,必败无疑。
众人都知晓此事严重,纷纷劝阻裴義之三思。
裴義之退两难,再次朝台上的人看去,只见她也正朝他看来,脸上依旧是笑,一如最初断桥所见,那笑容如光烂漫。
秋风掠过,裴義之平日里如潭的眸,此时微微发红。他攥着的手,了松,松了又,过得片刻后,才似乎定了重大决心,吩咐:“拿纸笔来!”
他飞快的在纸上写着,众人屏气凝神他是否决定要退兵。
然而,终究要让一些人大失所望了。
只见他拿着那张薄薄的纸,一字一句的说:“天地为证,我、裴義之,今日休书一封,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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