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已经是半夜了，整个车厢静谧无声，只有火车哐当哐当的声音。
隔得很远，才有一盏小小的灯发
黄
的光，照的车厢里模糊不清。
李留
抱着熟睡的小儿
，歪
闭目养神。
江母就坐在他们不远
，早就已经睡熟了。
江安妮坐在他对面，毫无睡意。
自从孩睡着，就是李留抱着他，过去了这么
的时间，他或许累了。
江安妮压低声音：“留，孩给我抱一会儿吧。”
李留的靠在火车的座位上，动也没动，
睛也没有睁开。
江安妮以为他没有听见，又说了一遍。
就在江安妮打算说第三遍的时候，李留闭着睛说了两个字：“不用。”
李留和江安妮已经决定要离婚了。
江家东凑西凑，最终借了八百块钱给李家。
江母好话说尽，许诺等江闻钟来后，就
上把钱还给亲戚。
江闻钟的学费是够的，江安妮另外给他的六百块钱除了买了手表，其余的还没有动呢。
江母算计的很好，等儿来，把手表一卖，不是就能还上钱了吗。
至于手表能不能卖上原价，多借的那二百块钱要怎么还，江母压
就没有考虑。
刘大银答应到省城的派所说明
况，说自己不知
，钱不是江闻钟偷得，是女婿听说小舅上学没钱，就从家里拿钱来给他的。
把责任推到李留
上，那也是没办法的事。
家里四个大人，李三顺和刘大银告了江闻钟，当然不能改
了。
江安妮
了供，也不好改。
至于他在镇上派所的供，李留也想好了说词。
就说李留把钱给了小舅后，怕爹娘生气，夫妻两个合起来演了一场戏。
县城到省城的火车只有一趟，每天晚上发车，凌晨到省城。
一
火车，江母就绷着脸：“我儿被关在哪个派所，还不快走。”
刘大银白了她一，吩咐儿：“咱们先去医院。”
省城的医院他们来过一次，是为了给开林检查来的。
即使是五月底，早上的风也是凉的。
还没火车时，刘大银就找来两件衣服，给两个孙披上。
李留抱着小儿，刘大银领着大孙，李三顺背着被褥行李，一家人往站走去。
江安妮和江母落后两步，江母跟女儿抱怨：“你看看，李家人那是什么态度，看见咱们跟仇人似的。钱都还给他们了，他们还要怎么样？”
江安妮愣愣的看着李家的背影，本就没听见江母的话。
刚才，她打算去牵大儿的手，被大儿躲开了。
儿用一
很奇怪的神看她，不像亲母，反而像是陌生人。
江安妮木木地往外走，周围的一切她听不见，也看不见了。
现在时间太早，第一趟公
车还没有来。
李家四多走了一些路，在一个公站台上等待公车。
江母跟在他们的后面，一路絮絮叨叨：“你们听见我说话没？现在医院里不上班，我们先去派所。”
刘大银看也不看她淡淡：“现在派所也没开门，警察们也没上班。”
江母被重重噎了一。
反复
呼
几气，江母再次开：“反正都到了省城了，开林的病也不急在这一时，咱们还是先去派所，闻钟都关了这么多天了，还不知他的况咋样呢。”
跟她说不通，刘大银索
不开了，反正在她的心里，江闻钟是最最重要的。
刘大银不说话，李三顺和李留就更不可能说话了。
李开元看看爸爸，又看看妈妈，开说话了：“姥姥，舅舅反正在派所关了这么多天了，再多关几天怕什么，里面吃饭还不要钱呢。”
李开元一开，就往江母心上扔了个炸弹。
小兔崽，有这样和辈说话的吗？
不教训他一顿，不能解心之气。
江母伸手来，就要抓李开元。
李开元小灵活，一就避开了，躲到了
后。
“姥姥，开林的病不急在这一时，舅舅在派所也不急这一时。”
刘大银把孙护在后，对着江母怒目而视：”我告诉你，你要是敢动我孙一，你儿就别想来。“江母：“你……”
他们说话的功夫，公车到了。
李家拖家带，背着行李上了公车。
这是第一班公车，乘客没有多少。
车票刘大银只买了自家三人的。
至于江家母女的，她才不
呢。
无论什么时候，医院总是人满为患的。
像李家这样的，带着行李，全家老小齐上阵的，医院也多得是。
李留把孩给母亲，自己去挂号。
江安妮抢在刘大银前面，把孩接了过来。
李留看了她一，没说什么。
挂号，问诊，住院，办各手续，一项项检查来，时间就到了
午了。
江母一直跟着
，刘大银把小孙安顿好了，说：“等午，我们就去派所。”
江母本来坐着，闻言一站起来了：“好。”
江安妮在医院陪着小儿，剩的人都来了派所。
刘大银找了一个路过的警察：“同志，我们找李有祥警官。”
被拦的是个年轻的小警察，他上打量了几人一番：“你们找李警官有什么事？”
刘大银：“我们的案是李警官办的，这次是来找他了解况的。”
年轻警察伸手指了一个方向，说：“你们一直走，尽左拐，第二个房间。”
刘大银连连谢：“谢谢你了，同志。”
这是一个不大的办公室，屋里只有几张桌几把椅，所有的桌上都堆满了档案。
三个警察围坐在一起，正谈论着什么。
刘大银先是敲了敲门，坐着的三个警察全都抬起来看着门外。
李有祥警官对李三顺夫妻还有印象，一就认了这夫妻俩。
“你们来找我什么事？是来打听江闻钟案的
展吗？”李警官问。
刘大银满脸堆笑：“同志，真的是给你们添麻烦了。原来家里的钱不是江闻钟拿得，是我的儿给他的，您看看，能不能把他放来啊。”
李警官眉皱了一，又很快松开：“你们这不是儿戏吗？”
江母赶
说：“同志，我儿真的没有拿江家的钱。你看我儿到现在也没有认罪，当初都是李家人搞错了，见到钱没有了，又在别人那里了一嘴，所以才到省城找了我儿，把一切都归在了我儿的上。”
李警官把
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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