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差 - 分卷阅读11

    ”江鹤一很平静地应答，在与方家父女对上视线时，温和有礼地翘了翘角，而后对着手机回复江维明，“知了。”

    方喜正对山画没什么兴趣，上次江鹤一跟着江维明陪他们父女俩看展时，曾听方喜正亲说过。

    所以今日方喜正和方俞会现在这儿，毫无疑问又是江维明的手笔。

    江维明这副想讨好方家的嘴脸实在显得急切，未免难看了些。

    陪方喜正和方俞上楼简单参观了一会画展后，江鹤一又陪他们去了展馆附近的一家很有名的私家菜餐厅。

    餐厅叫旧街里，位很不好订。但方俞说她过来之前，已经跟餐厅订了位，只要直接过去就行。

    用餐地是装潢讲究的偏复古风格的包厢。当前，江蕴星心不在焉地扒着碗里的米饭，偶尔偷偷抬，看与方喜正和方俞相谈甚的江鹤一一，心里说不清的酸涩和难受。

    “看来江叔叔没骗我。”方俞声线满是愉悦轻松的笑意，“你们兄弟之间真的很好哦。”

    “星仔，”方俞很突然地叫了江蕴星一句，因为叫得亲密，江蕴星甚至愣了一才反应过来。他表有些呆地望向坐在江鹤一对面的方俞，听她继续说，“鹤一应该对你很好吧？”

    江蕴星不太懂方俞为什么说这些，但是意识地承认：“是很好。”

    方俞于是很得意地眯起朝方喜正笑：“爸，我就说吧，鹤一就是面冷心的典型。”

    “好好好——”方喜正也笑，表看起来很溺，也有些无奈，“知你觉得鹤一好，看着哪里都顺。”

    方喜正看起来十分满意江鹤一，方俞底的欣赏、喜更是毫不遮掩。他们跟江鹤一的相洽得仿似是一家人，而江蕴星是唯一一个被排除在外的无关人士。

    江蕴星害怕这样，也不想要这样。明明在场四个人，只有他跟江鹤一拥有最亲密、最真切的关联，但为何随便哪一个，都能比他更光明正大地与江鹤一拉近距离？为何唯有他被这场无趣的共餐及无聊的谈话残忍排挤，无能为力地被推到无法及江鹤一的遥远边界？

    这些年来沉寂潜伏在江蕴星心底的不安，终于在这一天火山爆发般轰然暴，轻而易举地，夷平了江蕴星自欺欺人地小心堆筑、实际上岌岌可危的安全。濒临崩溃的负面绪一拥而上，无孔不地挤江蕴星惶惶不安的心脏。

    江鹤一到烟区烟时，江蕴星跟着过去了，为了争取一同江鹤一独的空间和氧气，以及从江鹤一这里汲取一些不那么虚幻的安全。

    所以江蕴星在无人的烟区吻了江鹤一。但最终只尝到苦涩的烟草味，以及他不经意落至角的泪咸味。

    第8章

    再有两天就是除夕。江维明夫妇不在国过年，自程海尧七年前回X洲养老后，他们每年都会飞X洲，专程去陪伴程海尧。

    江蕴星不常跟着去。因为X洲的带气候令他无法忍受，因为两个舅舅和他们的女总是会在他面前说一些怪气的、嘲讽江维明品行的话，因为……因为江维明在程海尧面前奉承讨好的嘴脸让江蕴星到恶心，到非常非常严重的不适。

    那儿没有半家的氛围。当然，江宅也没有。

    但幸好这儿有江鹤一在，江蕴星才没那么无所适从。

    江维明对江鹤一那天在展厅接待方家父女的表现颇为满意，但没有同意江鹤一想要去疗养院陪纪姿过年的念，因为觉得晦气。

    真神奇。明明他本并不重视这节日，却很可笑地持着本毫无理的迷信。

    今年江蕴星不想去X洲过年，江维明便要求江鹤一留在江宅好好照顾江蕴星。又说只要他得合格，最早可以让他在初九那天去疗养院探望纪姿。

    大忙人江维明在电话里说这些时，江蕴星正窝在江鹤一怀午睡，一副毫无防备的依赖模样。

    白窗帘被微风开，明亮的日光照来，往这幢冰冷建筑汇一丝意。握着手机的江鹤一低凝视，另一只手动作很轻地撩开江蕴星睡了的刘海，顿时有些神经质地想，都他妈照顾到床上来了，江维明还想他如何好好照顾江蕴星？

    晚上江蕴星叫了旧街里的外卖。原本旧街里是不外送的，但事实上只要钱给够，一切好说。

    那天和方喜正父女吃完饭回来后，江蕴星便一直于神度绷的状态之。

    在旧街里的时候他就哭过一次，可怜兮兮地要江鹤一快些结束这次午餐，很急地想要江鹤一跟他回家，又说恨死江维明了，都是江维明搞的鬼，他害怕得要死。

    总之那日江鹤一过得也算不上轻松。

    这一年多以来，他见过江蕴星不少绪糟糕透的时刻，也知江蕴星实际上有多能闹腾。

    因此，当晚江蕴星抱着枕跑到江鹤一房里来，一副他不答应让自己留在这里睡就绝不罢休的任姿态时，江鹤一并没有觉得多么意外。

    江蕴星不来缠着他才是意外。

    除夕这天起了暴雨，江蕴星却一早就独自了门，直到午快两的时候才回到家。

    他到家时江鹤一正在楼看书，听见动静都没抬一。但江蕴星这天尤其安分，半没跟江鹤一闹。

    大抵是带的伞不够大，江蕴星的发丝脸颊都被大雨淋。他自觉看起来有些狼狈，因此门后，只远远叫了江鹤一一声，之后直接小跑着回房间了。

    江蕴星大概是洗漱后顺便睡了个午觉，再次楼时已经快要七钟。他一阶一阶慢吞吞地走，上穿的是江鹤一的睡衣，松松垮垮的，衣袖脚都要往上卷。

    佣人们几天前就放假回家去了。现房里只有他们两人，于是江蕴星一楼，就毫无顾忌地往江鹤一上靠。

    起准备随便什么当晚餐的江鹤一随手一推，江蕴星就发一声类似吃痛的闷哼。但江鹤一转过脸去看，江蕴星又很盖弥彰地松开捂在的手，满脸破绽地装作无事发生。

    因为江鹤一大分的时间里好奇心是很少的，所以并没有那么在意江蕴星的反应，只多看了一，而后又转过脸，径自朝厨房的方向走去。

    今年的年夜饭有些过于简单。餐桌上只有两人份的鲜虾云吞竹升面和蟹黄小笼包。材是冰箱里现成的，江鹤一只是拿来加、蒸熟，不需要很多的技术量。

    但江蕴星还是吃得很开心。他是第一次跟江鹤一两个人一起过年，虽然天气特别糟糕，这幢冰冷建筑里也无丝毫年味可言，但他们可以一起窝在这里，不受任何人打扰。

    而且江鹤一还非常非常难得地厨了，煮的全是江蕴星吃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