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相撞,又如丝竹靡靡,黑发青年生来一副笑薄的风样,纵是一袭白衣,也毫无清冷之意。
正如这四季的峰,亦是缥缈宗里唯一一座没有覆雪的山。
“新、新弟啊,”听得对方嗓音里醉酒后的一抹哑,小童没忍住结了,“您好歹担了个大师兄的名号,这时候总要去镇镇场面。”
沈裴,无父无母,无字无号,是宗主循着机缘捡回的婴孩,亦是宗主迄今为止唯一的弟,短短几十年光,便一路扶摇而上,直抵化神之境,任谁见了,都少不得要夸一句少年英才。
因得辈分太年岁又太轻,缥缈宗里的童和小辈,皆统一以“大师兄”相称。
然,人无完人,金无足赤,这位沈师兄的脾实在贪惫懒,哪怕随便从宗门里拎来个洒扫童,都要比对方更有仙家气派。
新弟门。
轻捻指尖算了算现今的年月,想起自己会在不久后多了个“小师弟”的沈裴,蓦地了手里的白玉杯。
五指修,骨节分明,那透着淡粉的指尖碰在杯,竟衬得羊脂玉都暗淡几分。
“沈师兄?”平日时常来峰走动,知这位脾气如何的小童不仅没有害怕,反而还敢笑眯眯地促,“山的新弟可还等着呢。”
“知了知了。”轻拂衣袖将酒杯立于石桌,白衣青年起,抖落肩梨,随手丢了颗灵果扔小童怀——
“跟上,师兄带你瞧闹去。”
第199章
缥缈宗地北域, 一了峰,冬日的细雪便扑面而来。
披云纹鹤氅,白衣青年揣着小手炉, 慢悠悠坠在童后,不像是化神期的修士, 倒像个闲散富贵的公哥。
修真一途素来与骨天赋联系密, 哪怕是在北域独占鳌的缥缈宗, 也会每隔三年,雷打不动地遴选新弟门。
而作为近年来声名鹊起的新晋化神、缥缈首徒, 沈裴被自家师尊叫去镇场面, 亦是理所应当。
同俗世的话本描写得一样, 缥缈宗山门前那一望不到的石阶路, 正是每届新弟必须经历的考。
不急不缓地顺路赏了番雪景, 等沈裴到的时候,那些六七岁稚龄的小萝卜,速度最快的已经爬到了半山腰。
几十年相来, 宗众人早已知晓峰的沈师兄是何派, 见怪不怪地作揖行礼, 为首弟主动让镜前的位置,抬手示意对方来主持大局。
风略略一扫, 沈裴便瞧见了那位走在最前,差害得他魂飞魄散的老熟人。
攻略者,齐九朝。
众所周知,缥缈宗素来以术法推演闻名,偏生现任宗主的首徒沈裴没能继承师尊衣钵,一手剑法神化,看相卜卦一窍不通。
而此刻现在镜里的齐九朝, 便是那个天生慧、最适合宗《河洛秘术》的好苗。
“沈师兄也看好这孩吗?”发觉白衣青年的神在镜上多停了片刻,为首弟立刻识趣地介绍,“听说是外门事在附近村庄寻到的孤儿,齐姓,名为九朝,骨普通,在五行八卦上倒颇有天赋。”
否则的话,以对方那面黄肌瘦的小板,怎可能在这布有奇门遁甲之术的石阶路上领先一步?
“是有天赋,”装模作样掐了个推演法决,白衣青年眯懒懒地笑,“等着吧,说不定我要多个师弟了。”
千年难遇的好苗摆在前,无论于于理、于公于私,他的师尊,都合该把对方收门。
毕竟就连当年没有经历往后的沈裴,都很喜自己多了个同门。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认真翻了许久才读完原剧的所有细节,0049后知后觉地捂嘴,【等会儿,这个世界好像有个东西叫神识来着?】
沈裴淡淡:【我重生后的神魂是半步飞升。】
也就是说,哪怕此刻宗主亲至,都无法发现被他遮掩的存在。
【那就好那就好,】拍拍松了气,0049透过宿主的睛望向镜,【……要杀了他吗?】
正是主角和攻略者初遇初识的年岁,一切剧尚未开始,选择立即将齐九朝斩杀,似乎是最简单有效的方式。
乍然听到这话,沈裴诧异挑眉:【胆见啊四九,你的和谐守则呢?】
竟还敢撺掇他杀人了?
慢半拍想起那位给自己定的规矩,银白龙猫喃喃:【我就是想想、想想……更何况,你现在也和以前不一样了啊。】
最开始它拦着宿主用暴力解决问题,一方面是为了遵纪守法,另一方面也是怕对方陷于杀念走上歪路。
但这么多个小世界经历来,它已然确信,沈浪浪不是会被绪牵着鼻走的笨。
【这话说得有理,】滋滋认自家系统的表扬,白衣青年放轻音量,【还是先让他多活一阵儿吧……】
好歹这也是缥缈宗的地盘,重活一世,他可不想再因攻略者背上骂名。
完全不知自己离死亡仅有一线之隔,化名为齐九朝的男孩气吁吁地爬着石阶,面上淡定,心里则一叠声地骂娘。
天杀的剧,天杀的攻略系统,说好的“资质平平大师兄”呢,那个炮灰沈裴,怎么就成了搅动修真界的风云人?
五年结丹,十年元婴,三十年化神,鬼知他当初打听到这和原着截然相反的报时,心有多绝望。
毕竟照剧本里时间线推算,那个往后名震人、妖、三界的主角,现在还是缥缈宗湖底的一颗。
珠玉在前,除非主角那只小凤凰一破壳便原地飞升,否则对方大概率要一辈笼罩在沈裴的影之。
更要命的是,如果沈裴资质众可堪大任,现任宗主离世后,因混血份拜在三老门的主角,哪还有机会实现后来与妖族谈判、拼死守护山门、众望所归继位的文桥段?
未见其面,先闻其名,这次任务刚刚开始,齐九朝就觉得自己心压了一座大山。
一座名为沈裴的山。
是故,当他千辛万苦爬上山,第一就瞧向了那站在镜前的青年。
雪缎鹤氅,玉冠束,青年捧着个纹细的炉,指若削葱,连把佩剑都没带,和周围着蓝白服的弟格格不,矜贵散漫,毫无化神修士的威压。
约莫是发觉有人正盯着自己偷看,青年懒洋洋抬,一动一静间,愣是让这飘雪的寒冬都多了几分。
“这便是今年门考的魁首了吧?”没兴趣在众人面前磋磨对方失了分寸,沈裴随意丢给男孩一张保符咒,“齐九朝,嗯?”
轻飘飘的语调毫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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