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画家 - 49、这里就是我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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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9

    庄毅吐了一地。

    他喝的还是红酒,酒在他肚里发酵了大半宿,吐来的东西让正常人闻到,都会恶心到反胃。杜夏双闭忍住那恶心劲,扶住庄毅的额防止他跌倒。庄毅自己也恶心坏了,把酒的菜全都呕了来,低闻到那酸臭味,没什么可以吐了也还在呕。

    难闻的呕吐的气味在画室里弥漫。这地方待不去了,何筝架着庄毅的胳膊,一开门,在外偷听的老四就住鼻作呕吐状。何筝也在,也不知是什么时候来的,他的反应很正常,杜夏没和他对视,更像是对老四说的,要他们帮忙把楼车里的东西都搬回来,包括地上这床被

    “我去我去!”老四自告奋勇地跑楼去,要离醉酒的庄毅远远的,怕他再吐。杜夏随即架着庄毅上楼,没要求何筝帮忙,等何筝拿着被来到庄毅房间门,杜夏已经把人放到床上,自己坐在地上,垃圾桶放在床边,防止何筝又想吐。

    这是夏天,盖不盖被,何筝就没着急靠近,就站在边上。杜夏背对着他,但和躺在床上的庄毅刚好平视,杜夏现在的心思也全在庄毅上,没功夫和何筝说话。

    杜夏问庄毅好了没,庄毅神还清明,像那喝醉了说自己没醉的酒鬼,庄毅还没喝到话都说不利索的程度,反而打开了话匣,这时候的表达也最真诚。

    “好啊。”庄毅盯着天板自言自语。杜夏给他开了风扇,呼呼的扇片转动声里,他们想起的是同一段往事。

    “每年都是夏天的时候生意最好,也最。”庄毅眯了眯,沉默了,杜夏帮他继续说,两人一起回忆。那时候小珍珠还在,晚上,小珍珠用蜡笔在墙上画,他们在自己工位上绘画。整个大卫村还亮着灯的不止他们家,连公司都在加班加,争取第二天就把货发往国外。

    等第二天天亮了,他们没睡几个钟,就又开工,杜夏也没时间饭,大家伙外卖实在吃厌了,他才会烧家常菜。

    那时候的电支付也不发达,跟国画商对接用的全是现钞。每一批货,庄毅和杜夏拿到手的都是现金,握在手里特别有实在,薄薄一沓却有沉重的分量,让他们觉得特别踏实,生活特别有盼

    那时候谁都想多挣钱,时间就是金钱,谁家货快谁家生意就更好,半夜里熬不住了就眯一会儿,醒来继续画,多画一幅就是多赚一笔钱。

    唯一不能挤压的时间是午睡。午饭过后大家都会午睡,这顿觉比夜里的都重要,决定了那晚熬夜的质量。杜夏洗完碗筷后会在画室里铺上两大张凉席,所以人都找个位置躺上一觉,方便一睁就能继续画画,也比各回各家开空调凉风扇省电。

    都是男人,除了杜夏,其他人都嫌得把上衣脱掉,光着膀睡觉。庄毅的睡姿最大大咧咧,占的地方最大,杜夏永远缩着侧躺在凉席的最角落。庄毅翻时无意识搂到他,他为了避开庄毅的手,又不想把人醒,宁肯把挪到泥地面上。

    “我们真应该把空调安上。”杜夏喃喃。

    “没必要,浪费钱。”庄毅摇。以前或许还有这个必要,但现在生意这么差,别说夜班,连白天都闲得慌。

    不然杨博也不会去送外卖。

    庄毅的动静闹这么大,另外两个画工不可能听不到,他们从始至终都在自己房间里,没来说一句话。”

    “别钱不钱的了,大家在一起这么多年了,开心最重要。”杜夏终于知该煽一把了,打定主意,“你留来吧,我也把画室里的空调装上。”

    庄毅看着杜夏,言又止,杜夏说,他早把庄毅当家人了。

    他是被庄毅带行的。没有遇到庄毅,他就不会在大卫村里画画,一画就是七年,整个青在这里安放。

    他不是个有野心的人,也没有才华天赋,他只是喜画画。比起原创,他甚至更喜机械地复刻别人的画。有画商跟他们是老生意,间话题越来越,好奇他们了这么多年复刻,会不会觉得无聊没意义。杜夏说不会,他们不信,庄毅就帮他上价值,说他们让世界各地的人用更便宜的价格在家里挂上观赏画,他们的工作很有意义。

    总之,杜夏就是很享受画画这个过程本,大卫村里的生活让他心安,也很充实。

    这些心安和充实都缘起于庄毅。庄毅是他一段人生的见证者,这样的人要是走了,一分的杜夏也要没了,跟着漂泊,最后消散在时间的河之

    时间会抚平所有的阵痛和意难平,杜夏懂这个理,但他并不拥有这么狠绝的心

    他瞬即的回归和短暂的人生的第二次走一样发生于无声,表面上看起来漫不经心。他不能接受庄毅的离开,他也离不开这个画室。

    “你还欠我钱呢,”杜夏笑了一,正,“而且这两个月的订单都是我拉来的,你什么忙都没帮上,就这么走了,不疚吗?”

    庄毅喝醉了也能听,杜夏是在用激将法。杜夏又说,旧的生意走不动,他们就想办法另谋生路,他那位老同学门多着呢。

    “等你睡醒了,我就带你去见陆广发,他说不定能帮你办画展。”画展是陆广发给杜夏的承诺,杜夏借说自己作品不够,先前一直推脱。他这会儿想起这茬,动了把庄毅引荐给陆广发的心思。庄毅的原创作品不止一幅《哪吒自刎》,数量够办画展,杜夏这些年来只会复刻,偶尔的几次创作成果要么被他自己掉,要么就是黄金,拿不手地藏在屉里。

    陆广发也不是什么大人,一场展览所需动用的关系和资金他未必能搞定,所以这个承诺更像是酒桌上的胡话,有很大嘘畅想的成分,不能全信。

    但如果真的有那么一丝可能,杜夏更希望获得这个机会的人是庄毅。

    庄毅愣住,要起。杜夏将他住,要他睡觉。

    “都闹到凌晨四五了,你不困,我困。”杜夏让庄毅有什么话醒了之后再说,庄毅乖乖闭,像是一沾枕就能睡,他又突然睁开,问杜夏这些天都去了哪儿。

    杜夏搓了搓膝盖,没想到庄毅会突然这么问,原本定的神闪烁起来,那个多来却被杜夏全程忽略的官又重获存在,无声地叫嚣,对衣的遮蔽表示不满。

    而在接到老四的电话之前,被掩盖的是他全最灼的地方。

    “没去哪儿……反正、反正我现在回来了。”杜夏赶站起,微分开,防止那两块闭合缠绵,不受控制地随时随地传递轻微地,哪怕面对的人不是何筝。

    杜夏扭过去看何筝,何筝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那床薄被放在地上。

    杜夏把薄被拿过来披庄毅上,然后楼,何筝刚从画室来,手里拿着拖把和桶。

    何筝的面很差,双闭。杜夏二话不说将他手里的东西全都夺过去,何筝压抑住恶心和呕吐想给杜夏帮忙,杜夏用双手把拖把放桶里拧,拧附的酸臭的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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