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神受伤,施施然了课室。
“辞辞。”
孟小汀神复杂,拍一拍她肩:“路见不平刀相助,你已经很不错了。”
小姑娘失魂落魄像个鬼,猛地扭看她:“他叫我‘大哥’?大哥?我看上去有那么――那么剽悍吗?”
孟小汀赶摇:“往好想,他不排斥你小弟啊!而且‘大哥’算什么,很有江湖风范嘛!没叫你‘大’就不错了。”
大哥的确比大好。
众所周知,“大”相当于“大娘”的一雅称。大哥好歹还算是同一个辈分,碰上谁都能叫,一声“大”叫来,画风立变成禁断的忘年之。
走在学里,谢镜辞有气无力:“我现在的样是不是差劲?”
“像一只发了疯的大母狮。”
孟小汀很诚实:“或是一颗在油锅里挣扎的炸汤圆。”
谢镜辞如同垂死挣扎的鱼,恼羞成怒,一蹦蹦三尺。
记忆之外,谢镜辞以手掩面,裴渡脸上的红自始至终没退过。
“谢小。”
他解释得吃力:“我那是一时心急。”
当时谢小从人群里走来,径直挡在他面前,裴渡只觉得像在梦。
脑和心里全是一团浆糊,迷迷糊糊听她说了个小弟,他心砰砰直,意识顺着谢小的意思声。
在凡人界的江湖里,与小弟相对的,往往是“大哥”。裴渡没想太多,稀里糊涂就开了。
话语说完的那一刻,他只想从谢小前彻底消失。
回忆仍在继续。
谢镜辞心受挫,再也没敢去和裴渡近乎,在日记本上提笔狂书:
[收为小弟这法,怎么想都不是正常的搭讪方式吧!是英雄救,不是好兄弟结义啊啊啊!怎么会变成这样!再也不看那些行侠仗义的话本了!付生周慎害我!]
然后画面再转。
这次的背景总算不再是学,邪气冷,蔓延如雾,放望去,整个空间都是幽谧}人的暗。
孟小汀曾对她说起过,在由学主导的玄月地探秘里,谢镜辞曾遭人坑害,误荒冢。当时千钧一发之际,是裴渡及时赶到,与她联手相抗,才终于击退邪。
如今展开的画面,应该就是荒冢之。
玄月地森寒、不见天日,因废弃多年,曾经又是邪修聚集的地盘,邪气经久不散,郁非常。
荒冢作为地禁地,更是诡谲幽。
此地藏于地,立了几座不知名姓的坟冢,被绿苔全然吞没。四周不见光,唯有几团鬼火悬在半空,散发淡淡幽蓝。
记忆里的小姑娘四张望,手里握着笔直的刀。鬼哭似是察觉到逐渐靠近的杀气,嗡然作响。
她踩到什么东西,垂眸一看,竟是好几块凌散开的骨骼。
正是在低的瞬间,谢镜辞耳边袭来一冷风。
置于静谧地底,邪的呼啸便显得格外刺耳。她反应极快,抬手刀去挡,虽然挡了绝大多数力,却还是被汹汹邪气击,后退一步。
被人了手脚,没办法从荒冢之打开。
她明白这是一场计谋,却为时已晚,倘若当真死在邪手里,所有秘辛都会同她一起埋葬。
少女只能咬牙去拼。
这只潜伏在荒冢的邪不知沉眠了多久,甫一现,空气里就弥漫起腐生臭的味。
它形不大,行踪莫测,应该是由邪修们不甘的怨念所化,凝成一漆黑骷髅,所过之腥风阵阵,让她不由皱眉。
一个邪便已难以应付,谢镜辞刚要刀迎敌,却听见角落里响起一咔响声。
受到邪召,沉眠于荒冢的尸皆被赋予了邪气,尽数攻向她这个唯一的活人。
彼时的谢镜辞初茅庐,哪曾遇见过这般景象,一只两只倒还好,然而坟墓里的、角落里的骨架一个接一个冒来,在尸山血海里,她连立足的地方都不剩。
刀光斩断连绵不绝的尸,邪本更是四飞窜。谢镜辞应付得一个两个大,本以为即将葬于此,在上跃动的鬼火磷光里,突然察觉一动。
裴渡来的时候,披了层薄薄的明灯灯光。
一个人难以抵抗的局面,若能变成两个人,难度就降低不少。
他看谢镜辞陷苦战,没有多言,了剑朝她步步靠近。与鬼哭猩红的杀气不同,属于少年人的剑意澄澈明朗、灿白如雪光,刀剑织的刹那,一暗一明,爆开涟漪般不断扩散的灵力。
以一敌多,最忌后遭到偷袭。
一旦把后背付给他人,无异于彼此握住了对方的命脉。他们不甚熟识,甚至没讲过太多的话,此刻却展现惊人的默契,将尸步步击溃。
邪亦是无所遁形,在四面八方环绕的灵力里,发最后一声嘶哑咆哮。
谢镜辞心一动,意识到不妙。
在同一时间,她终于听见裴渡的嗓音:“谢小!”
一声轰隆爆响。
邪自知落败,爆亡。四溢的邪气瞬间充满每个角落,少女怔然立在原地,鼻尖萦绕着清新的树木香。
在邪气涌来之际,裴渡挡在了她前。
万幸他没受到多么严重的波及――
谢镜辞反应及时,在他靠近的刹那调动全灵力,一并护在裴渡后。
她的灵力所剩不多,虽然充当了护盾的角,却没办法阻止所有奔涌的邪气。裴渡不可避免受了伤,暂时失去神智,被她笨拙接住。
记忆之外,谢镜辞睁睁看着当初的自己把裴渡扶荒冢,在玄月地发了个求助信号。
直觉告诉她,接来的画面,很危险。
是和荒冢邪不一样的危险。
死里逃生的少女累极,了气,径直坐在墙的角落,须臾之后,把视线一偏。
糟。糕。了。
她向来都是怕什么来什么,谢镜辞心警铃大作,不敢继续往看。
地里亮着明灯,灯火葳蕤,不甚明晰,朦朦胧胧照亮她旁少年的侧脸。
这是她一回如此贴近地、仔仔细细地观察裴渡。
小姑娘目光直白,在静谧的空气里有如实,不知怎地,突然从嘴角溢一抹笑,迟疑片刻后,慢慢伸右手。
她的指尖莹白圆,力很轻,恍如一刹那的蜻蜓,悄悄戳了戳他酒窝所在的地方。
这个碰稍纵即逝,谢镜辞看见她脸上迅速涌起的红。许是觉得不好意思,少女迅速收回右手,把脑袋兀地埋膝盖,胡拱来拱去。
救命啊。
像小猪拱。
谢镜辞:……
谢镜辞只觉得浑都在往外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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