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诬陷,定是诬陷!”
白婉咬牙切齿:“傀儡……归元仙府里那么多傀儡和幻境,这一定不是真的!指不定就是裴渡刻意陷害,用了个同小钰一样的假人,否则怎么会突然现一颗留影石,把一切全都恰好记来!”
她说到这里,更加慌:“秘境里的那群人必然不会罢休,我们一定要保住小钰,否则他就完了!”
裴风南静默不语,良久,眸沉地看向她。
这双里尽是漆黑,了凌厉的冷意,只需一瞥,就让白婉兀地噤声,不敢再发一言。
“宴请各大世家门派。”
他半阖睫,结一动,嗓音竟是毫不掩饰的杀气,寒凉刺骨:“三日之后,审判裴钰。”
*
谢镜辞没在家歇息太久,就收到了裴府发来的邀请函。
邀请函风格是裴风南一贯的雅致肃穆,白纸黑字娟秀工整,声称会在三日后,对裴钰一事决断。
审判定在清晨,前一天则是由裴府设的大宴,想来是为了安抚宾客绪,也留给裴家最后一段缓冲的时间。
谢疏早就想为裴渡打抱不平,奈何与裴家相距甚远,一直没找到机会,得知此事乐得不行,早早带着几个小辈来到宴席。
“我听说,裴家给每个归元仙府的人都发了一份。”
莫霄一回来到府,好奇地四张望:“这地方好奇怪啊――怎么说呢,规矩的,不像活人住的地方。”
“裴风南就是这。”
云朝颜淡声应他:“因循守旧、古板固执,把修行看作生命里的等大事,死要面,毫无审可言。”
“不过也正因为他好面,所以即便是亲儿犯了错,裴风南也不会刻意包庇。”
谢疏懒声笑笑:“明日愿意站在裴钰那边的,恐怕只有白婉,但她势单力薄,掀不什么浪来。”
谢镜辞挑眉:“爹,以裴钰这况,判决结果会是怎样?”
“轻则剔除仙骨、挑断脉,关牢房,一辈生不如死。”
他摸摸:“重一嘛,以死谢罪。”
孟小汀打了个寒颤:“……总觉第一结局更惨啊,想想就让人发麻。”
“裴钰贪生怕死,如果让他来选,肯定会更倾向于第一。”
谢镜辞笑了笑,底却没浮起丝毫笑意:“只可惜他就这样没了,当初鬼冢的那件事,还没来得及查清。”
还剩一个白婉。
鬼冢之变,已经过去了不少时日。那是凝集在裴渡上最大的污,不把真相公之于众,谢镜辞连睡觉都不得安稳。
比起年纪轻轻的裴钰,白婉心思要缜密许多。她究竟应该用上怎样的法……才能让一切落石?
她想不合适的方法,不由皱起眉,思索之间,听见孟小汀的絮絮低语:“等等等等,你们快看,那是不是裴风南?他好像朝我们这边过来了!”
谢镜辞心一动,默不作声抬起。
她曾见过裴风南几次,在为数不多的印象里,这位大能始终沉稳如山、喜怒不形于,浑上环绕着凌厉剑风,叫人不敢靠近。
但此时此刻,他像是突然老了十多岁。
修真界驻颜有术,从外貌来看,裴风南仍然是二十多岁的青年模样,剑眉星目、廓,奈何眉宇尽带风霜,一双睛更是黯淡,如同潭。
跟在他侧的白婉面貌秀,举手投足自带温婉清雅,目光掠过裴渡,隐隐生刻骨的恨意。
看见这女人不兴,谢镜辞兴到不得了,甚至开始舒舒服服地哼小曲。
“谢兄、云夫人。”
裴风南勉扯一个笑,末了看一谢镜辞:“几位小友在秘境里,没受什么伤吧?”
“其他人都还好,唯有小渡伤得比较重。”
云朝颜嗓音淡淡,似是想起什么,恍然的神:“不过也还好,不至于脉尽断、修为全毁,能撑过去。”
她这是在明指鬼冢一事。
裴风南面更为尴尬,竭力保持嘴角的一丝弧度,沉默着看向裴渡。
他有些讪讪,迟疑一瞬,仍是一副在上的模样:“那日在鬼冢,的确是我急火攻心,没有多加考量。你在外游历已久,打算何时归家?”
听闻让他归家,白婉不敢置信地睁大睛。
谢镜辞从心底发一声冷笑。
她还纳闷裴风南为什么要特意来和他们打招呼,原来是为了裴渡。
如今裴钰完,裴明川又是个怂包,裴府后继无人,更没有用来撑门面、挽回名声的青年才俊,裴风南定是走投无路,才会选择重新拉拢他。
分明是他当着所有人的面,声称要把裴渡逐家门、从此再无关联,如今开,却用了“在外游历”这四个字,真是可笑至极。
哪儿来的脸呐。
莫霄神无辜,面带好奇:“啊?可我听说,裴渡已经和裴家没关系了――难是记错了?唉,鬼域消息就是闭,我的错,我的错。”
裴风南脸一白。
“我知,你心还有怨气。年轻人总会如此,我能理解。”
他压心烦闷,努力让声调趋于平稳:“可你不回家,我们怎能静心来,好好查明真相――裴府养你这么多年,我们之间的分,岂是一场误会就能抵消的?”
他一番话说完,裴渡没反应,反倒是一旁的白婉了拳。
什么“静心来,好好查明真相”?
当初在场的仅有三个人,一旦摒除裴渡的嫌疑,有机会手的,只剩她和裴钰。
他此态度,摆明了是把心思放在裴渡那边?这岂不是在当着她的面打她的脸,暗示她才是有问题的那个?
事不该变成这样的。
裴渡本应声名狼藉,而她的小钰必将前路平坦,步步升,而非像现在这样,沦为疯疯癫癫的阶囚。
她的儿受尽折磨,裴渡怎能活得肆意潇洒?
谢镜辞亦是皱了眉。
即便到了这时候,裴风南仍保持着睥睨一切的傲慢,没对裴渡生丝毫歉疚,甚至于恳求他回家的那段话,都用了十足恶心的德绑架。
和这人一起生活,真不知他是怎样才能忍受那么多年。
周围是喧闹的宴席,唯有此,连空气都浑然凝固。
裴渡竭力了气,不知怎地,到脑海突如其来的剧痛。
像是有什么人从沉眠醒来,在陡然蔓延的疼痛里,朝他冷冷笑了一。
他在裴府生活数年,早已习惯这压抑的气息,可谢小不同。
她的人生潇洒肆意,本应属于澄澈明空,此地却是泥泞的暗沼,只会让她心生厌烦。
裴渡不愿把她往沼泽里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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