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指腹轻轻抵着墙前。
这座玉塔十分大,每一层除了环廊与圆堂,还在尽设有暗室或者通往上层的密迷阵,理机关的隐藏也需要一定空间,所以目测棠鹊等人休息的圆堂,在一层一半面积都占不到。
她指腹突然划过了微不可察的凸起。
啾啾顿住脚步,仔细观察了一遍,微光的玉髓墙上有串细微的剑纹,剑纹附近有团非常不显的光。她动灵力旋转剑纹,随着剑纹的转动,光也跟着转移位置。
一个晦涩的机关,不过不算难。
她把附近都搜索一遍,又找到了九剑纹。
这总共十剑纹,连起来是个“室”字。所以,她把光位置调整转向,使它们连成星图上“室宿”。
一切完,环廊尽响起“咔哒”一声。
玉裂纹后有幽光荧荧透了来,砖石的声响,玉门缓缓打开。
不消片刻,暗室显。
啾啾去转了一圈。
没什么好东西,只有一些上品材,啾啾将它们一一收品袋里。
让人惊讶的是,这个房间里竟然能使用灵力。
这让她警惕起屋里是否有妖兽怪。
然而并没有。
搞得这么莫测,结果就只为了藏了几个材。没必要。真的没必要。
啾啾一边扎袋,一边准备往回走。不料刚转过,她脚步便猛地一顿。
微风携着几丝凉意,着脖掠过去,惊起些疙瘩。
不知何时门多一个人来,一袭青衫,孩童形。悄无声息地伫立在那里,抬起注视啾啾的睛里透一抹暗沉青蓝。
“小青鸾?”
啾啾退了半步,手悄悄覆上了剑柄。她突然想起她回到棠家的第二年,和棠鹊一起去了书院念书。
棠鹊自然是照顾她的,把她介绍给她最要好的朋友,带她参观书院,给她答疑解惑。
啾啾那时也不过是个十岁的小孩,对一切都到新奇,对新的生活新的朋友充满向往,总是试探着、满怀期待地和他们接。
仿佛一只小蜗,在用须知世界。
然后有一天,她听见她真心相待的“新朋友”——也是棠鹊的知己——那个年他们一岁的少年,一脸了然地对棠鹊说:“你别对棠鸠那么好。”
棠鹊一愣。
在假山后吃烤红薯的啾啾也一愣。
“为什么?”棠鹊问。
“升米恩,斗米仇。”少年轻轻叹了气,“等她觉得你照顾她是理所当然后,所有她没法从你那里得到的东西,都会变成她嫉恨你的理由。”
棠鹊沉默了一会儿,声音仿佛是艳的蒲公英,随风飘散:“所以你才一直讨厌她?”
“嗯。”少年坦白,“我觉得棠鸠不是个懂得恩的人。”
啾啾在黑风寨的那段时间,接的所有“坏人”都很坦诚,他们是会直白骂“老讨厌你,别和老说话,今晚死你”的简单暴的反社会分。
但是回家后遇到的这些“好人”不一样,他们不会把喜恶明明白白写在脸上。
啾啾是隐隐约约有察觉到这位“新朋友”对她的鄙夷、厌烦和防备,但真的听见对方这样说来——她很茫然。
这些人无条件对棠鹊好,棠鹊,偏心棠鹊,他们从来不觉得不对。
啾啾只是享受了她于愧疚对她的一补偿,他们就急冲冲地来阻止,认定她不应该得到优待。
为什么。
她莫名地让这件事走灯似的在脑海里回放了一次,最后注意力落回到小青鸾上。
迄今为止,没有一个棠鹊的朋友不对啾啾抱有敌意。
他们就像一场风暴,地要将啾啾卷到棠鹊的对立面去,不啾啾愿不愿意。
他们对她展轻蔑和怀疑的态度,等把她到棠鹊的对立面后,又指着鼻骂她是非不分,不知好歹。
啾啾打住心底隐隐约约的一片黑气,抬起,回想着小青鸾的名字。
“栖玉,你怎么到这边……”
话没说完,啾啾瞳孔突然收缩一,本能远超了大脑反应,不消一息工夫,人已经站在了暗室另一隅的木箱上!
“乒——!”
青羽如同钢钉一般刺墙,从没的位置,蜿蜒几裂,在墙上扩散开。
力极重,只能看见半截羽还在外面。
尘埃舞。
啾啾的品袋掉在了地上,系带尚未扎,她收集的那些不值钱的材料从袋来。
青鸾似乎本没注意,依然死盯着啾啾,直直往前走了两步,碾过了一枚霜噬蜘蛛卵,白|浆四溅。
没钱又没机缘就是这样,品袋也只能用最品的,空间只有一方大小,还不带固定和自动附功能。
啾啾没再吭声,了门派剑,正对青鸾,摆明了迎战。
这只青鸾修为比她,很多。不过化形限制了它的修为,受伤又限制了它的力。
能不能赢不好说,打打就知了。
少女的眸平日总是混沌的、木然的、死去的。可这一刻,底缀上了寒光,有如剑刃,锐利冷酷、残忍丽。
刚刚那排青羽刺的地方,正是啾啾站立的地方。看度的话——
是脖的度。
——他是带着杀她的决心来的。
而她也会报以杀意。
第5章 杀了我。
“铛铛铛——”
昏暗的圆堂里三团白光突然闪烁起来。
“门派令……?”棠鹊有些惊讶。
太初宗所有人都会佩一枚门派令,方便众人联络以及辨认份。
照地位不同,门派令的颜也不同。棠鹊等人现在只是记名弟,因此门派令是最朴素的白。
据门第一天分发的《门派令使用说明(必背)》所说,门派令传警钟声并伴随光亮闪烁,代表急召回门派。
“这什么意思?”昆鹫问。
棠鹊回答:“让我们立刻回门派的意思,你没背《门派令使用说明》?”
昆鹫嗤了一声:“我为什么要背那玩意儿?”
“因为封面上写了‘必背’两个字,比标题还大。”
“……没看见。”
“……”
温素雪手心拂过令牌,对门派召集回应,属于他的令牌上光亮渐渐熄灭去。少年眉心微蹙,黝黑的瞳孔看向镂空的厅门,冷冷的:“棠鸠还没回来。”
棠鹊短促地“啊”了一声:“说起来,小青鸾去哪儿了?”
“你刚刚睡着的时候,那小畜生自己走去了。”昆鹫学着温素雪的样,用掌心拂过门派令。他的份令牌也停息了闪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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