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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要捉了我去卖吗?”雅达背着小手,一本正经地站在那里喊话:“我回来了呀,你怎么不抓我了?快来啊快来啊!”
霍筠青依然没搭理他,只有一只小蜂嗡嗡嗡地飞过去。
雅达觉得没意思了,脆跑到他旁边,之后探看他。
看过去时,雅达怔住了。
他觉得男人的这双睛让他想起来冬天的草原,荒芜苍凉,没有一丝丝的温度,冻得人想哭鼻。
而这个时候的男人目光直直地看着那墓碑。
雅达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便再次看到了那块墓碑。
雅达心里涌起一阵凄凉,鼻越发酸了,酸到几乎想哭,他无奈地说:“这是谁的坟啊,是你娘的吗?你娘死了,所以你见不到你娘了,是不是啊?”
然而他说这话后,霍筠青依然没吭声,回应他的不过是空飞过的雀儿罢了。
雅达起了好奇心,凑过去,想看清楚那字。
他娘也教过他一些大昭的字,不过如今仔细看了一番,只认上面的一个“香”字。
看了半响,边的霍筠青就像石人一般,他百无聊赖,坐在草地上,盘着小,用胳膊肘拄着。
“喂,你不是要卖了我吗?怎么也不搭理我了?”
“这里面到底埋的谁啊?是你娘吧?你娘不抱着你,你是不是睡不着觉?”
呜呜呜,天底的小孩都要娘抱着,他雅达虽然是草原上的英雄汉,但晚上也得找娘啊!
小娃儿的声音已经带了哭腔,霍筠青自然听到了。
他缓慢地收回目光,看向了他。
之后开:“这是我的妻。”
雅达好奇:“你妻死了呀?”
霍筠青:“是。”
雅达:“你又不老,你妻很老了吗,怎么好好地就死了?”
霍筠青:“她很年轻,但她死了。”
雅达其实不懂,不过他歪着脑袋,假装自己很明白地:“喔……原来是这样,你好可怜。”
霍筠青这辈,是第一次听到别人说他可怜。
说话的还是一个小孩。
霍筠青:“是吗?我怎么可怜了?”
雅达却继续问他了:“这里为什么有许多啊?”
霍筠青:“她生前最。”
最?
他想起来自己娘,自己娘最厌了,说句话没用又费银。
雅达挠挠:“你妻死了,那你有孩吗?”
霍筠青摇摇。
雅达听着,叹了气,却是想起来自己:“其实我爹也死了呢,我连他什么样都不知!我娘说,我还在我娘肚里,他就死了。”
霍筠青的眸光缓慢地落在这小娃儿脸上。
之前并没细看,现在仔细端详,也怪不得那过路人说他们像父,他确实和自己得极像,面目神韵都相似。
有那么一刻,他甚至想着,如果香妩一直留在自己边,如果自己娶了香妩,她是不是会给自己生一个孩,一个像前这小娃儿般的孩。
他并不是一个喜小孩的人,但是如果有这样一个儿,他——
霍筠青发涩。
“你爹怎么去世的?”
“我爹啊——”其实雅达从未听他娘提起过他爹的事,不过没关系,他听别人提起过,姆妈也提到过。
他皱着眉,小大人一般老成地:“我爹这个人,卑鄙无耻,始终弃,作恶多端,最后终于被人五分尸而死!”
霍筠青挑眉,再次看向这孩。
这是一个小孩应该说的话吗?
雅达却继续:“他欺辱了我娘,又抛弃了我娘,也不要我了,所以我想着,他死了也好的,要不然我可能要找他替我娘报仇!哼,便宜了他!”
霍筠青皱眉,这么稚的小娃儿,明明单纯得,言语却说这等事来。
他到底是年幼,并不懂这里面恩怨仇,大了,若是知了自己所说,怕是不能轻易摆脱。
当竟不由伸手来,轻轻抚了他的发。
小娃儿的发细,手极好,倒是让他想起当初香妩在的时候。
雅达被这么摸着发,便有些不愿:“看你可怜,给你摸几,只能摸几啊,不能多摸。”
他平时可是最讨厌别人摸的,除了他娘,谁都不能摸。
不过霍筠青的手宽厚而有力,和他娘的全然不同,他竟然觉得还舒服,再之后,竟然忍不住在他手心里蹭了蹭。
他偷偷瞄了他一,忍不住问:“对了,你之前说要卖了我,是不是逗我玩的?”
霍筠青:“谁逗你了,就是想卖了你,你得倒是不错,兴许能多卖几个银。”
雅达低哼一声,气鼓鼓地:“骗人!”
他现在多少明白了,这个人不是坏人,不会卖他,这个人就是故意欺负他吓唬他!
太坏了!
霍筠青笑了,笑得苍凉而无奈。
他轻轻地摸着小娃儿那的发:“以后你大了,都要记住,你爹就是你爹,你就是你,他的事,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雅达:“那是当然了!我爹又没养过我一天,他当然和我没关系。倒是你——”
他纳闷地看向那墓碑:“你的妻怎么死的呀?你看起来很难过,你为什么让她死?”
霍筠青的笑缓慢地收敛。
他为什么让她死?
如果他早知她的心思,又怎么会让她离开呢。
只是不知罢了。
不过霍筠青也明白,但凡香妩不离开,香妩一直伺候在自己边,自己怕是永远不会想到,要娶她为妻。
也只有失去了,他明白自己的心思,但也就晚了。
他望着那墓碑,良久,才喃:“她想要的,我从来不知,她也没告诉过我,我也没想过给她,所以她离开我了。”
“离开后,我就再也找不到她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继续努力更
☆、第 80 章
第80章重逢
雅达自小生在草原, 在草原,他外祖母为北狄王,可以说从生来便受尽, 即使说着父亲早逝,这其实这些事从来没到了他心里,他也并没有到能够理解这个的年纪。
可以说,雅达还不知世间忧愁是什么。
但是现在, 他托着小,是真心实意为霍筠青到难过了。
没了娘,连妻都死了,也没有像他这么能又可的儿。
雅达摇了摇,心想他真是可怜!
如此陪了霍筠青半响后,雅达也有些肚饿了,霍筠青骑带着他去一酒家要了些吃, 之后才问他住,送他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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