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听话,乖乖地等着本侯,本侯少则三五日,多则十几日便回来了。”
香妩听着心里一动,侯爷离开,正是她偷偷溜走的时候。
她垂睫,轻轻地“嗯”:“知了,妾等着侯爷回来。”
霍筠青转离开,走了几步,就在撩袍迈过门槛的时候,竟是心若有所失,甚至有那么一刻,想着脆把她带去燕京城,随在自己边吧。
只是一回,看她低首间致乖巧的模样,实在是惹人,这样的女,若是被那痞帝王看在里,那岂不是平惹一麻烦。便是帝王碍于自己,不好手,可那人惯会手段笼络女人心,万一小姑娘就这么看了他呢?
霍筠青想起皇上说过的话,说他这不招女人喜,说对女人得用手段。
想着这个,他沉默地看了香妩好几,到底是没说什么,转走了。
而香妩这里,看着侯爷就这么离开,倚在门槛上,就那么望着,一直到那矫健的姿走了门后一个转弯不见了,还不曾收回目光。
秋娘悄无声息地来了,送过来了燕窝羹,让她补补。
“这事,对女人家也消耗,该好好补补,不然时候一,被男人得不滋了,就该谢了。”
香妩听着这话,并不懂,不过还是吃了。
慢条斯理地品着那燕窝羹,她随问起来自己的银,秋娘给她把账报了报,她听着自是满意。
就算离开了侯爷,靠着侯爷赏的这些,她依然能吃一辈燕窝羹了吧。
她一边喝着燕窝羹,一边盘算着,等到这碗燕窝羹喝完了,她让丫鬟去,却让秋娘留,和秋娘提起自己的打算来。
秋娘自是一惊,脸煞白:“小夫人,这怎么使得?!”
香妩却倒是平静得很,她知自己这个想法惊世骇俗,若是以往的自己,必然是没这个胆量。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这个念已经在她心里咀嚼了许多遍,以至于原本的胆怯和忐忑早已经消散,只剩平静了。
如今她提起来,竟仿佛说起天气好去踏青那么平淡。
于是她淡声说:“我是已经决定了的,秋娘,我信你,你是真心对我好,所以我和你说,我既是要走,那就不能连累你,所以你得看着怎么躲一躲,免得因为我不见了遭殃。”
依她意思,秋娘推脱一个理由离开侯府一些日就是了。
秋娘在最初的震惊过后,勉平静来了,她望着香妩,叹:“小夫人,这是为何,侯爷对你不好吗?”
香妩圈红了,她想起来今日侯爷对自己的百般温柔:“他对我,是极好了,好得我都不敢相信。”
秋娘:“那是小夫人不喜侯爷?”
香妩:“这个世上,有这般英伟男,俊刚毅,位权重,却对我如此疼惜,我怎能不心动。”
秋娘:“那我实在是不懂了,既如此,小夫人安心地留在侯府里,侯爷疼惜你,就连少爷小都要看你脸,锦衣玉,风光,怎么就要走?”
香妩叹,一时透过安晶珠帘,望着窗外摆放着的,吐着芬芳的恬淡安静。
她沉默了好一会,才:“他越是对我好,我心里越喜,越是喜,我就越要走。因为我心里藏着一个念,尽我自己羞于承认,可如今这念已经养成,再不能压了。”
秋娘望着香妩:“小夫人,你——”
她本是聪颖之人,顿时意识到了,一时望着香妩,面上有些凄然。
她自是知,那是绝无可能的。
香妩的可以当妾,那是侯爷格外疼,但是当正妻,那就难了,照律例,那是不能的。
香妩默默地望着那,扯一个苦笑:“我竟然想当他的妻,名门正娶的妻,我想和他站在一起,想着能名正言顺堂堂正正地陪在他边一辈。我希望我们百年之后,我能以妻的份和他合葬,我希望墓碑上刻着我们两个的名字,我希望在别人里,我是他的妻。”
她喃声:“但是这可能吗,永远都不可能。”
“我不好,所以哪怕我得模样好,哪怕我也会琴棋书画,哪怕我如今学了礼仪规矩,我依然不可能,看似风光面,其实骨里还是寒酸,我就是一个卑贱,永远不可能和他并肩站在那里。如果要我一直这么当他的妾,看着他以后娶一个妻,看着他和他未来的妻恩,那我宁愿离开,宁愿连这个妾的份都不要了。”
秋娘听着这些话,一时倒是有些震撼,她望着香妩,看了很久,最后终于握住了她的手:“小夫人,你的这个心思,我秋娘虽并不赞成,但我能懂,你既是这么打算的,那我也劝你什么,需要我什么,怎么能帮你,你尽说,我秋娘能到的,赴汤蹈火,我帮你。”
香妩自小无父无母,和她关系好的就是那几个丫鬟,如今听得秋娘这番话言辞恳切,自是动不已,几乎落泪来,不过到底是忍了。
“其实也没什么,无非就是多些银傍,还得依仗着你侄帮着我打理,以后我孤一个人过日,这些少不了。”
秋娘忙:“这个不用担心,我侄那人素来宽厚老实,便是小夫人离开了侯府,他也断然没有不至于生什么不好的念,我秋娘都能替他担保,他但凡活着一日,就帮你打理一日,你什么时候回来,账目必然清清楚楚,必无半分糊!”
香妩这泪就真落来了,秋娘忙安她,两个女人便抱在一起,倒是低声哭了一番。
哭过后,该什么什么,于是秋娘去打探消息,这才知,侯爷是当晚离开了侯府,据说是过去燕京城了。
两个人便开始打算,先是秋娘假托姑母病了,要回去料理,告假几日,接着秋娘便过去找了陈游东,将香妩边的首饰金银尽可能换为银票给了香妩,又给她订好了车,三百两银买了一张路引。
而香妩这里,则是开始收拾,那些锦衣华裳她自然是不要了,只挑那些值钱的细,了自己贴的小衣里,或者装在绣嚢里,这样她带去,别人是再不会起任何怀疑的。
一切准备好了,香妩便和家娘提起,只说自己在家憋闷,打算去庄院里散心。
家娘自然是赶应承着——如今谁都知香夫人受,哪个敢给她脸看。
偏生这事很快被霍迎云知了,霍迎云当即便表示,她也要去。
香妩听这个,多少犯难,面上就有些犹豫,霍迎云挑眉,打量着她:“怎么,只许你去,我不能去?”
若是以前,她还忌惮香妩几分,但是现在,她是再也不用顾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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