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金买骨 - 分卷阅读15

    潭里小红鱼的额前。如是雨声风声剑舞声落声唼喋声，声声相映。

    这只是他一时无聊的消遣，倒惹得棋书几个老雅兴大发，日日抱着琴到潭边喝茶赏。起了兴致更是击节且歌，不亦乐乎。

    一片惬意之，却不见垂丝君的影。

    男人依旧去"放生"。短则四五天，逾半月。期间，常留瑟依旧旬到崖底听醴潭练功。垂丝君不再作陪，只是往悬崖垂了一指的银丝，叫常留瑟自己攀着上，开两次甚为惊险，等到又磨练了一阵轻功，也就不觉得是难事了。

    到崖底，自然会遇上殷朱离。

    常留瑟一直殷勤讨好着殷朱离，或许正如他自己所说，是对待人的自觉使然。不过殷朱离却偏是真的不待见他。平时见面尚能一团和气，但绝不会去容忍常留瑟的装疯卖傻，一旦看来有儿话痨的苗，便讪讪托词炼丹而逃遁。

    常留瑟清楚殷朱离对于自己的态度，也知自己的所作所为终会辗转垂丝君的耳朵。只是养成的趣味不容易修改，就好像猫儿见了鱼，不趟一始终不得满足。

    这天他到崖底，背后还多背了个竹篓。殷朱离见了他就想逃开，无奈椅快不过双，被常留瑟生生扯住衣袖推到石桌边上。从背篓里取了样东西放在面前。

    "酒，我从家乡打的好酒。"常留瑟将酒坛上的红布扯，拍了泥封就将凑到鲤鱼面前，殷勤地叫他来试酒香。

    殷朱离蹙着眉过去嗅了，那仅是十分寻常的小曲白酒。只夹杂着诱人的青梅香气。正思索间，就听常留瑟得意来："这酒虽不是琼浆玉，却也算家乡名产。最适宜浸泡青梅。我早就看好后山有梅树，回来后将酒埋在土里，等梅大了，摘来拿盐微渍，与冰糖一起丢酒坛，又封了坛一直埋到现在。"

    梅酒的制法殷朱离并不兴趣，反倒是其间的用心让他有了些。

    常留瑟何等机的人，见到鲤鱼里有了些想，便立刻又从篓里取碗倒了两盏。极为虔诚地双手捧着送到殷朱离面前。

    鲤鱼碍不过面啜了一，却意外利，兼了酒的辛辣芳香与青梅恰到好的酸甜。虽始终不过平民之饮，却别有村舍的一番野趣。

    意外之喜，殷朱离面上不由飞起一层红光，瞧在常留瑟，便知可了他的心意，于是便悄悄到他边，忝着脸央求："殷大哥可否看在这坛心意的份上，告诉我一些、就一些关于垂丝君的小事？"

    殷朱离这才他是求而来，顿时放了酒碗，正："他人私事，我也不方便置喙。若是真能告诉你的，只去问本人岂不是更快？"

    常留瑟脆趴在石桌上，苦着脸："垂丝君他几乎天天都去‘放生'。面都见不到，遑论说话。人都快要闷死了，我只想知一些琐事，也方便以后和他相。"

    殷朱离低看着那碗酒，浅浅琥珀波光里沉着孤零零一粒翡翠似的青梅。他本不是心如磐石的人，相反却很有善，这也了心，说："好罢，我就告诉你一些，但别抱希望。因为我所知的，亦不过是而已。"

    接着他略斟酌，只捡了些无关痛地说了。常留瑟丝毫不觉乏味，只把双瞪圆，末了还意犹未尽："殷大哥的教诲，我一字一句记了。不过还想请教一、也就一......关于垂丝君要为他报仇的那位陆公，殷大哥可有认识？"

    殷朱离听了大骇，连忙掐了话，抢白他一句："这是得寸尺了。谁告诉你陆公的事？"

    常留瑟知自己说错了话，半天只是一味地吐，死活不肯说来由。过了会儿却又自己主动凑了过去，献宝似地抖了心里的秘密：

    "实不相瞒，我想我是有儿喜垂丝君的了。"他闷着声音红了脸，坦白："不是那称兄弟的那喜。是......是男女慕的喜，我有时候，常常想要抱着他，亲......亲亲他，又或者...总之我是害怕垂丝君喜了别人，所以想问了确定。"

    殷朱离被他的狂语惊住，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在确定垂丝君是否喜别人之前，你应该确定他是否有龙之好。据我所知，他并不喜被人抱着搂着，我劝你还是趁早死了这条心罢！"

    听了这番话，常留瑟顿时有吃瘪，怏怏地自言自语："我亦不介意让他搂着抱着，只是在我以为，垂丝君决不会主动抱我，又或者殷大哥有没有好的法儿......"

    殷朱离一个清心寡的修人，最忌这些"抱来抱去"的俗事。常留瑟气又痴又黏，直让他听一寒栗，再顾不上什么待见不待见，只慌忙逃到河边，脱了椅遁而走。留常留瑟一人似笑非笑地收拾了碗坛，坐在岸边发呆。

    又过了近十日，垂丝君"放生"归来，殷朱离便把常留瑟的这番痴话一五一十地转告给了他听。男人脸异彩纷呈，但最终归为一派波澜不兴的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