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re - 只有

    不知是今晚夜太凉，还是因为一场激烈的后带来的汗被风受了凉，跟沈季淮在门分别后，林洱从门打了三个嚏。客厅里的灯还亮着，欧式复古的装修，晶灯照得亮堂堂，仿若一脚踏古堡，只可惜林洱因着三个嚏一直鼻，眶红红有些狼狈，倒像是躲古堡的淋雨小猫。

    熟悉而缥缈的女声随着林洱往里迈步越发清晰，这时的王菲又在唱“思念是一很玄的东西”，林洱轻手轻脚绕过玄关，走到距离沙发还有一米的地方，母亲正穿着丝绸裙，手里拿着一女士烟，半倒在沙发上，从林洱的角度只能看到袅袅的烟雾和母亲的发，他读不母亲心里在想什么，只好过去，把书包卸到短沙发上，轻轻地叫了声：“妈。”

    林母本是半闭着，这会儿睁开了，见林洱回来，她先是看了一还在烧着的烟，随即便灭在了烟灰缸，而王菲正好唱到了最后一句“我什么都愿意为你”。林母坐起，笑了：“今天怎么才回来？”

    林洱拽了书包带，面不改地说：“今天有题没懂，跟沈季淮讨论完才走。”他手指不自觉搅在一起，想着接来要说的事。

    “也对，都三了，不过以后别回来太晚了，这么辛苦坏了怎么办？”

    林洱没有答话，他指尖轻颤着，了一气，缓慢：“妈，我想跟你商量个事儿，现在正是术集训开始的时候，我……我还想继续学画画。”

    “其实我对商科一兴趣也没有，我只喜画画，如果你们以后非要我继承家业我不会拒绝，但我只是想现在学画画，商科的学习我也不会落，虽然不知可不可能，但如果可以以后我会修双学位，我不想让你们对我失望，但这是我唯一的愿望了，我不想放弃。”

    林洱的一番话说的很快，像是怕被很快拒绝一样，说来的时候，他才意外发现这段话畅的不可思议，仿佛他已经在脑海里，在心里编排了无数次，在等一个勇气去说来一般。他的心在这一刻如同画上的那一片彼岸，烧的烈烈，在周翻飞无数片。

    “去上吧。想去哪个画室我帮你联系，你爸爸那边我会去说的，妈妈支持你。”林母却很脆地答应来，连半思考都没有，她很温柔地笑了笑，“妈妈只有你，你什么我都会支持你的。”

    “……妈，谢谢你。”林洱有意外地抬起，话在嗓里梗了半天才说来。的灯亮的晃，他看着母亲的笑，丝绸裙上的闪光，像是不知名的河般，向看不到尽的地方。

    林洱总觉得母亲有没有说来的话，眉之间有化不开的忧愁，可直觉告诉他，现在即使问来，他也不会得到任何回答。

    欣喜与一山雨来的悲伤共同砸到脑袋上，林洱有些招架不住，他跟母亲说完晚安就直接上楼睡觉。

    他了梦，很多很破碎的梦，梦里的彼岸海成了真，他看到母亲，跟着她跑到一黑的河面前，河，刀，缥缈的女声……而最后的最后，是沈季淮的脸，牵着他的手到另一梦境，他看到那个传说的永无岛，在绚烂。

    林洱猛然睁，浑上都黏黏的，他一伸手，摸到角落的泪，心底掺着酸涩的极度空虚一脑涌上来，他脑海里还残存着梦的画面，如同躲过猎枪的猎一般，林洱第一次觉醒来，带着一劫后余生的喜悦。

    他闭上睛，泪。

    很快母亲便帮林洱联系好画室，全市最好的一家，距离也并不远，母亲顺便帮林洱在画室外租了房，叫他住的舒服一。而要去画室的前一天，林洱还是去了学校一趟，跟一些玩的好的朋友别。

    最后走的时候，沈季淮翘了自习课送林洱楼，光只照到楼梯间的一半，细碎的光，他们一阶一阶踩楼梯，走的很慢，每一个脚步都被他们拉时间。走到最后一阶楼梯，林洱在踏来的瞬间被沈季淮轻轻抱住，淡淡的薄荷味拥了他一怀，林洱把埋在沈季淮颈间，亲昵地蹭了蹭。

    沈季淮越发抱住林洱，他顿了顿，才说：“洱洱，我会去找你的，你一定一定要好好完成自己的梦想，然后——不要喜上别人，见不到你的每一秒，我都想你。”

    “我只喜你。”林洱垂眸，肤在光近乎白皙到透明。

    他想，　再不会有别人了，只此一次，我十七岁的初恋。

    光澄澈，照得他们上的浅蓝白短袖校服似乎都在发亮，蝉声聒噪，树叶摇晃间倾泻光，楼梯间的门虚掩，光照来的地方，少年汹涌又真挚的告白在风被散，落泥土和，他们知，天地万也知。

    离开学校之后，就是锣密鼓的集训生活，在画室常常一画就是一整天，林洱和画室的所有人都相的很好，但只有他自己知，他的世界里只有画画还有沈季淮，他不停地拿起各细的铅笔，一次次挤颜料，重复练习那些光影和线条，在这些日复一日获得大的满足，仿佛生来他就该这件事，有时候那些画是黑白的素描，林洱虽然累却并不觉得枯燥，他一笔笔地画，仿佛就可以透过画纸，看到他不远，在光晶莹剔透的未来。

    是真正的，真实的，属于他的永无岛。

    夏天的炎就这么在一张张画纸上被加或者削弱，但它还没走，或者还很，在逐日增加气息愈发烈，烈到能够让人忘记其他季节的存在，仿佛从来只有一个汗蒸腾，绿意盎然的夏季。

    林洱了一把钥匙给沈季淮，周末有时候，他们会一起在租的房里度过，沈季淮会带着学校笔记来给他补补课，或者是在一旁写题，林洱就会在旁边画画。一切都是安静的，只有心不是，心告诉他们鲜活的生命，还在一遍遍的动。

    他们都没说话，但是都在一次次勾勒他们的未来，每一笔里都写着彼此。

    转一个月，林洱收拾了些衣服，准备回家去拿东西。其实他周末也时常会回去，只是他发现现在的家里，那些隐藏在冰面的矛盾已经悄悄浮了上来，如同潜伏在的冰山，一浮现。

    不知父母是不是知林洱不经常在家了，他每一次回来的时候，几乎都撞见正在争吵的父母，从避开到避无可避，林洱其实是愕然的，因为吵架时的父母，就好像从未有过那十几年的意一般，他们的语言并不恶毒，却是字字带血。那些意被一句句言语瓦解，溃不成军。

    林洱其实不太想回家。他推着行李箱，拐弯时的步伐还是略有迟疑，他拖着步，一步步走到门，却在推门的那一刻就听到振声的争吵。

    “你知不知你已经不正常了？！那个项目到底是有多重要？重要到值得你去这么吗？你不怕遭天谴吗？！”

    林洱听到母亲声嘶力竭的声音，他没有换鞋，脚底仿佛陷沼泽一般，沾着黏腻的黑泥，每走一步都在把他往拉，好让他不能呼，他有晃神，意识有想堵住耳朵。

    “我不正常？是你已经不清醒了，你知你的退会给项目带来多大的损失吗？！你到底能不能谅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