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一人一妖都很认真地表示他们不是那关系,但陈如故是不大信的。
他看了一淡漠如霜雪的佛修,抛了一个诱饵:“你知你这条命现在有多值钱吗?”
苍梧看向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不由蹙眉:“烦请直说。”
“半块碧灵髓了肚,你自己算吧。”医修单手支着,好整以暇地用另一只手指了指蝶妖,“我都没想到他真能拿来,还以为你没救了呢。”
唉,提起这个他就心疼,要不是这碧灵髓一旦破开就必须立刻使用,否则灵气会快速失,他也不至于把一整块都用完,只炼两颗药,真是败笔。
碧灵髓,这灵宝苍梧自然是知的,听陈如故说完后,他几乎是立刻就不敢置信地看向了叶夏云:“你跟南海玄了易?!”现如今已经世且仍在的碧灵髓共三块,分别被几个实力雄浑的宗派所收藏,叶夏云当然不可能去向他们求来,那就只可能是他去找了南海玄。
“呃,是、是啊。”没想到苍梧反应会这么大,叶夏云忍不住后退了两步,靠到了后的橱柜上,有茫然。
“简直胡闹!咳咳……”仿佛是被他这不知天地厚的行为气急,苍梧掀开上的薄被就想床,却一时不察牵扯到了伤势,便咳嗽不止,吓得叶夏云赶过来帮他拍了拍背顺气。
反手抓住那只正拍着自己后背的胳膊,苍梧盯着蝶妖,声音沙哑地问:“你答应了那只玄什么条件?!”
终于说到这个,陈如故也赶支棱起耳朵,满心好奇地等着答案。
“你、你别生气啊,玄暝前辈真的没为难我。”不太明白他为什么突然发火,叶夏云竖起了三手指,作发誓状,“她只让我午时去一棵大槐树面帮她了一颗树,别的都没有了,真的!”
“不可能!”还没等苍梧说话,陈如故就先忍不住脱而,“那些老乌了名的刁钻古怪,怎么可能轻轻松松放过你?”但凡碧玉髓是这么好得的东西,也不至于如今全天只有三块人世。
“你实话实说!”苍梧也压着怒意和担忧,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的双,“可有受伤?可有许什么誓约?”
面对着两双全然不信的神,叶夏云只觉得自己简直百莫辩,冤枉得要命:“是真的,玄暝前辈不是那么坏的人。”而且还帮他在那些人面前隐瞒了踪迹,但这个不能说,他不想让小和尚知后心里难过。
苍梧还是不信,是把他拉到面前亲自上检查了一遍,连神识都没有放过,确认的确没见到什么异样,这才将将放松了些。
“不应该啊……”陈如故还在喃喃自语,似乎是对此完全不能理解,“她之前跟我说的时候分明……”
没成想他这一句自言自语,使得原本还只关注着蝶妖的佛修倏地转过,沉声质问:“是你让他去的?你明知此事凶险,为何要让他去?”
“我说你一个佛修怎么这么不讲理啊?”陈如故瞪大了睛,真觉得自己今天是见了鬼了,“他不去,你就必然要死,他又死活求着我要我救你,我该劝的都劝过了,又不是我存心骗他去送死的。”
他说的确实在理,苍梧心知的确是自己太过急躁了,便闭低声念了几句佛经,再睁开时已然冷静来:“抱歉,方才是我失礼了。”
对陈如故过歉后,他又再次看向叶夏云,沉声:“以后不可再如此冒险,你可记住?”
“记住了记住了。”叶夏云连连,不然他怕是今天都要磨在这了。
陈如故被他们黏糊得睛疼,脆起告辞:“我接着去外面坐诊了,你上的伤只要不大动作就没事,谢就别谢了,赶收拾收拾哪来的回哪去。”
“哦,对了。”走到门,他又停,回看了一刚刚起地的佛修,意味地哼笑了一声,“钟什么人就早日说,日复一日的拖着,当心到最后佛和人都留不住,一个遥不可及,一个落于他人怀,只剩自己追悔莫及。我看你俩也算是投意合,不如早说开了。”
这两人跟彼此说话时的那神和气氛,就是个瞎都能看不对,就当他是多闲事,顺手推上一把好了。
……投意合?
这个词是什么意思叶夏云还是知的,他只觉得脸上一像是烧起来了一样,他看了一沉默不语的苍梧,觉得心也开始加速,却说不是为什么。
沉默了片刻,苍梧看了一坐立不安的蝶妖,轻叹一声,抬手了对方,暂且把陈如故说的那件事不表:“走吧,回青冥山。耽搁久了,那鲤鱼妖会忧心你。”
其实即使陈如故不说,他心里也隐约知,自己心已经不再只有佛,在涉及到蝶妖的事上,他太多次看起来不像自己了。
如果当初师傅所言的‘尘缘未断’,便是指的这个,那这红尘二字,看来当真难断。
蝶妖非常容易被转移话题,很快就什么都不想地跟着他离开了医馆,就像来时一样化作蝴蝶停在他的肩膀上,让他踩在法上带自己飞,大概是这两天折腾累了,正在小憩。
天暗后,他们在一个小镇上找了间客栈住,叶夏云说只需要一间就够了,他化作原形随便找个地方都可以睡。
事实也确实如此,一到房间里,那只蝴蝶就翩然落到了床边用来放东西的矮桌上,落在了那盆绿油油的盆栽上,跟他知会了一声,就迫不及待地休息了。
然而他却不知,在他睡去后,苍梧燃了烛火,坐在桌边安静地看着那对漂亮轻盈的蝶翼,看了许久。
他在想:看起来如此脆弱的一只蝴蝶,怎么会为了救他的命去求得了碧灵髓呢?其凶险,他如今想来仍觉得后怕。别说是独自一人去求碧灵髓,哪怕是放叶夏云独自在外走动他尚觉得难以安心,否则今次也不会与他一同来。
有些东西或许从一开始就有了端倪,只是那时未曾认真留意。仔细想来,从第一次这蝶妖化作人形来找他时,大概就已经注定了,如同此时此刻,他闭上睛,前仿佛仍能清晰地回忆起那时的景,仍能看见蝶妖凌地穿着海青,对着他笑靥如。
山无岁月,不知不觉间,他们已经相识二十余年,若是于普通人而言,这已经占据了一生的太多。
他又想起来师傅曾说过,他生来与佛有缘,待日后了佛门,必将大庇天,有大功德。
其实现在仍为时不晚,之一字难测,却未必不可断。
而要断了丝,首先便应当抹去梦的那枝莹蓝朵。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心所想、梦所见皆为空,方可容纳万,然若被一障目,便看不清万了。
叹息一声,面沉静的佛修抬手研墨,又铺开纸张,提笔饱了墨,在纸面上落了一个个遒劲有力的字迹。
师傅所言定然非虚,只可惜,他已然不得那清净佛门了。
若摘掉了那朵,日后蝴蝶梦时,就无可嬉戏了。就如那医修最后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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