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季丹向来谨慎,怎么可能“不慎遗落”,又碰巧被钟毓菀发现?
裴沐不信,正好钟毓菀的神也有些飘忽。
她突然明白了:“你居然偷我衣服?!”
钟毓菀一落泪,又像单纯的小女孩发脾气,又生气又可怜:“我是想帮你洗衣服……我想给你个惊喜!要是知你这样让我心碎,我也宁愿自己没有看到!”
她泪盈于睫。这状比一开始更加可怜;这是一心碎后的可怜,更有层次。
裴沐一直喜看戏。书本上的,舞台上的。她敢肯定,把她人生里看过的所有戏加一块儿,没有一个人能比得上钟毓菀的演技。
有层次的、生动自然的、能爆发也能收回的演技――不去当演员太可惜了。
到现在,她已经能这么冷静乃至冷酷地评钟毓菀。无论是她的泪、哀求、还是怨恨,都再也无法打动她。
钟毓菀还在哭:“裴师兄……不,师,我对你只是因生恨。你原谅我吧,求求你了……”
她哭得是真的很可怜,让人不由自主就心。
裴沐有些神地想:最开始,她就是因此而格外可怜钟毓菀一些。
她自己从小就是个很凶的人。或许是有个严厉的剑修母亲的缘故,而她又从没见过自己的父亲,她早早养成了争好胜、绝不肯受气的凶狠格。
再加上,无论是儿时环境还是书院剑修氛围,都不算太平和乐,裴沐更养成了冲在最前线的习惯,尤其对那些柔柔的灵修、法修师妹,她更有一义不容辞的责任。
在她心里,藏书院的男人大多缺乏共、呆板无趣,还特别自以为是、也不掂掂自己几斤几两。女孩儿们就可多了;就算她们实力不够,大多也很有自知之明,很知如何最大程度发挥所,又不给人添。
钟毓菀是其格外柔弱些的。她小时候说话细声细气,明明是老的孙女,却好像谁说话声音大都能把她吓着。
裴沐也不是特别喜她这样格的人,只是钟毓菀很会自来熟,又不吝于发挥自己的可怜之;她地贴上来,裴沐也总不大好意思赶走她。
慢慢地,两人关系也就愈发厚。裴沐就是这样的格,哪怕一开始不大喜对方,可一旦将人当成了朋友,她就愿意一门心思对人好。
那一天……两年前,她二十四岁,也是服用四季丹的最后一年。她没有意识到钟毓菀发现了她的别,只知那天她匆匆来找她,红着睛说喜她、想永远跟她在一起,让裴沐娶她。
裴沐当然拒绝了。
接着,就发生了诬告的事。
事都连起来了。
因生恨……
裴沐想了一会儿。
钟毓菀还在喋喋不休,可惜刚才她心策划的语言,都被裴沐忽略了过去。
“哎,钟毓菀。”她伸手,轻轻拍打了几那张泪不断的脸。这个动作介于碰与耳光之间,因此也介于轻慢与羞辱之间。
钟毓菀忍耐地看着她。
裴沐笑了:“你说你发现了我的别,所以因生恨。可那天你来找我,让我娶你的时候,你不已经知我是个女人了?你恨我,还要我娶你?还是说你太我了,到只要我肯娶,你知我是女人也要和我在一起?”
钟毓菀刚刚想开分辩,又被她后半句给堵了回去。她望着裴沐;这会儿,她的神又厚重起来,像个绝望的女人,而不是天真无知的少女了。
何等了得的演技,裴沐扼腕:活脱脱是被修炼耽搁了的演戏人才。
“裴沐,你既然知,又何必羞辱我。”钟毓菀了睛,状似,“可你拒绝了我,我只好……”
“那天你的人是谁?”
一句话,让钟毓菀整个僵住了。
裴沐很平静,还带一丝轻快:“我一直都很想知这件事。你看,你说是我,可我们都知不是。然而那件事的确发生了。所以,是谁?”
她又轻轻拍了拍钟毓菀的脸颊。这回力更重一。在她手指,这个貌似柔弱的女人,开始微微颤抖。
“你,你很兴我被……么?”
“不,任何有良知的人都不会因此到兴,尤其是我这样德格外尚的人。”裴沐笑了,并且维持住了这个笑容。
她的笑落钟毓菀的瞳孔,显得异常森。她又颤抖起来。
“不过嘛,我也没兴趣给别人当替罪羊。而且这件事很重要,是不是?”裴沐话锋一转,如同自言自语。
她一直都是光明的、宽容的、活泼温而过分心的――至少在钟毓菀的记忆如此。但此时此刻,她忽然恐惧地发现,也许人人都有黑暗的一面,裴沐也不例外。
这个笑容可掬的人,忽然让她骨悚然。
“来,让我们一起想一想,事是这样的:你无意撞破了我的份,接着不幸遇到了让人恶心的事。你觉得崩溃,可你第一反应不是告诉钟老、让他惩罚凶手,反而趁夜跑到我的房间,对我行一番告白――你明明知,我应该是不会答应你的。”
裴沐忽然一拍手。清脆的轻响,却把钟毓菀整个吓得原地一哆嗦。
“你知我不会答应你,也知我碍于师父名声、绝不会答应验,所以你诬告我必定能够成功。钟毓菀,你不是为了告白而告白的,你本来就是为了把事推到我上,才来找我的。那天你到底说了什么其实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在晚上衣衫不整地跑了去。”
在外面漂泊的时候,裴沐还说过一段时间的书。她讲起这一段,竟是讲了几分妙趣横生之意。可惜在场并无听众,只有一个活像见了鬼的女人。
裴沐竖起手指,有模有样:“无奖问答――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大费周章?因为你不光不想公开这件事,更是连报复凶手的勇气都没有,对不对?甚至于,你最大的靠山钟老,他也知这件事,而且你觉得他肯定会袒护那个人,而不是你。”
她自言自语般:“我想起来了,小时候你幽怨过很多次,钟老更看重一个人品卑劣的侄孙,比你这个亲孙女还疼……”
“……别说了!!”
这么多年来,钟毓菀的层层面第一次尽数脱落。
她面容扭曲,泪也涸在角;这张脸愤怒而难看,但这难看才是真实。她死死抠住地面,尖叫:“你知什么,你知什么!”
“我本来以为自己能嫁给你,你能带我脱离苦海、人地!你会打败姜月章,会成为天第一剑修,我就是第一剑修的夫人――但你为什么是个女人!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都是女人,你就能修剑,你就能自由自在,你就不用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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