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老了,也废了。”
裴沐沉默着。
刘叔叔瞧他一,温和地笑笑:“阿沐,别难过。我与老曹是同龄人,当年也一起修炼。他比我天赋、路走得顺,还收了你这么个天资极的徒弟,可谁知他走得比我还早?我拖着这治不好的病,却好歹是看着小茹大了。”
老曹就是裴沐的师父,是藏书院的弟。
自然,前的刘叔叔也是。
世人的藏书院是隐逸山之间的优雅名门,其弟个个耀若星辰,可这么多年以来,也有不少人漂泊零落,被人忘记。
其实,历来能被人记住的,原本也就是极少数的优秀人才。
裴沐收起锦袋,又飞快把浑上藏的碎银全给摸来,连几样值些钱的灵都拿来了。她迟疑一,手还搭上了腰间剑。这把紫薇剑是天有名的神兵,可说万金不止。
刘叔叔一拍床板,厉:“你这是什么,都收回去!”
裴沐板着脸:“什么?当然是给您拿去,继续看小茹大的了。小茹天分也不错,难您不送她去修炼?”
看病喝药钱,修炼上学也钱。
刘叔叔可以不在乎自己的,却不能不在乎亡妻留的女儿。他嘴嗫嚅几,颓然:“反正你把紫薇剑收回去!若是拿你的本命法剑,我宁可现在就一撞死,否则没脸去见老曹!”
他说得太厉害,裴沐这才罢休。
她心里不舒服,闷闷踢了一地面,气:“都怪姜月章!这么多年都烦人,现在都到这么远的地方,他还能跟我捣!”
刘叔叔神一凝:“藏书院的人来了?你没事吧,他们会不会……”
裴沐摆摆手:“您别担心。听他们的意思,书院不会再什么。”
“那就好。”刘叔叔吁了气,“不过阿沐,你还是避着他们些。这一代的太微剑行事霸,名大得我都听过。二十六岁就问鼎元婴剑修第一人,现在肯定更是悍。”
“我又不一定比他弱……”
裴沐不服气地鼓起脸,最后还是败在刘叔叔严厉的瞪视。她乖乖说:“我知了,刘叔叔放心。”
刘叔叔,放过这一茬,又思索片刻,问:“遗迹开启就在近日,你也该发了。可那信你打算怎么办?”
“找个搭档就行。”裴沐一笑,狡猾起来,“山人自有妙计。”
……
裴山人有没有妙计,暂且不论。
她只知,现在她很想剑。
她躲在树上睡午觉,白日梦得正好,却浑一凛,本能一跃而起。
紫薇剑才堪堪划一片风化雨般的剑影,她就听得一句――
“阿沐。”
她站在树上,低望去。
燥细小的枝叶投碎影,也滤金。那名白衣青年就站在光影里,冠上明珠正好映着一光,令他霜雪似的面容更加光彩辉煌。
与之相应,那双睛却愈发幽寒沉,令人捉摸不透。
很久以前,裴沐就觉得这个人心思太,本不是其他人的什么“正之光”。
而此时此刻,她只有一句话想说。
“姜月章,”她挑起眉,“你还真是魂不散啊。”
第84章 追逐(“裴沐!”...)
“魂不散”的大师兄站在树, 目光沉静幽邃,如同能吞噬所有日光。
他从小到大都是这副模样。无论是现在,在这座日光烈的丽昆镇, 还是过去在藏书院的山明秀里,他都有这样安静的神。
看似不动声, 实际意味着他的决定都不容置疑。
好比现在, 他既然站在这儿了, 那他就一定是决意要什么。
果然,他清清淡淡开说:“阿沐, 跟我回去。”
说得真是轻巧。
好在, 他那把闻名天的太微剑负在背上,倒也没有鞘的意思。
应该不是来的。
裴沐思忖一二, 也暂且将紫薇剑收回腰上, 面上勾个笑:“哟, 怎么,鼎鼎大名的太微剑是打定主意要为民除害了?上午那把毒粉没毒翻你, 算你运气好。”
她笑得三分邪气, 姿态漫不经心,却恰因这慵懒状,而更显奇异丽。尤其那紫薇剑在她腰上一缠, 就勾纤腰一截,平白又多添几丝妩媚。
太微剑大人的眉心了几, 原本沉静的目光变得漂浮不定,悄悄看向了别。
“……我知你并未真正毒。”他生地说,“裴沐, 看看你现在什么样,就会耍小聪明、用些旁门左。看来是在外漂泊两年, 学坏不少,连剑术都退步了。”
裴沐一听就有些恼火,不假思索:“谁退步了!有本事咱们再比一场,看是你太微剑剑意凛冽,还是我的紫薇剑更加玄妙!”
姜月章立时就说:“好,你跟我回去,我们立即比一场。”
裴沐一噎,半晌哼笑一声:“罢了,量你也比不过我。”
大师兄微不可察地抿了抿嘴,似有几分懊恼。他绷着脸,冷冷说:“来。睡在树上,成何统。”
裴沐抱起双臂,一脸傲慢:“太微剑好大威风,你让我我就?怎么不是你上来……”
话正说着,她所在树枝突然猛一晃动!
裴沐再一侧,就见太微剑大人凛然立于她侧,将这棵歪歪扭扭、细瘦可怜的沙枣树压得颤动不已。若非修士轻灵,这树枝怕是早就折断了。
她噗嗤笑了:“要是让那些崇拜你的人看见你爬树,肯定立心碎一地。刚才是谁说我爬树不成统的?”
姜月章瞟了她一,面容沉凝如霜雪,丝毫不减凛然,更没有被嘲笑的窘迫。
“他人毁誉,与我何。”他淡淡说,“好了,我已经上来了,你可以跟我回去了。”
裴沐奇:“我什么时候说,你上来了就跟你回去?”
他明显一怔,嘴就抿成一条线。他上本就笼着一层苍白凛冽的威严,现在神一厉,就更给人以压迫。
他扭盯着裴沐,沉声说:“那你要如何?如果我们比一场,我赢了你,你是不是就能跟我回去?”
裴沐不理他,顾自树,往镇外的方向走了。她午休的地方距离刘叔叔和小茹的家不远,她不想将他们卷来。
姜月章寸步不离跟着她。
“阿沐,两年前之事,你要真是觉得受了冤屈,为何不对师门说清?”他语速加快,“就算有什么不好说的,你告诉我一个人也行。”
裴沐不耐烦地说:“我没什么好说的,就是你们想的那样。好了,你可以走了吗?”
“裴沐!”姜月章也动了些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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