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缓缓重复了这一句,神和语气都有古怪。
突然,他猛地扭过,发一声压抑的、似的叹。
“我一定是疯了。”他喃喃。
却又有一丝奇异的、满足的笑意。
第60章 心动
姜公与姜小公和好了。
府里太平了。
上上都松了一气, 觉得这个五月总算是真的明媚起来。
姜公的院落里,连青蛙都能自在地“呱呱”了。睡莲懒懒地伏在面,一从池塘蜿蜒, 在院里曲折前行,经过两岸充满野趣的石、草丛, 也经过小小的木桥。
映蓝天, 也映姜小公屏息凝神的姿态。
裴沐站在不远, 弯着腰,小心翼翼地将绸带绑在兄睛上。
“哥哥, 你觉如何, 会太凉么?”
“嗯……还好。”
荫凉的石榴树,姜月章正躺在一张绿漆莲纹椅上, 一只手搭在前, 一只手随意垂落, 隐在月白的衣袖。
一条略厚的蓝丝绸带蒙住了他的睛。
这里是裴沐从南朝带回的“冰瑚散”,每日外敷, 合“清心明目”使用, 据说能渐渐治好天生的疾。
人都离得远远的,石榴树只有这兄“弟”二人。
裴沐坐在一边的脚椅上,托着看她哥, 念叨说:“这可是南朝许芸舟丹师的药方,还好我去了那个易会, 她可是很少很少面的,我跟她说了哥哥的况,许丹师说, 用这个药方,她有六成把握能治好哥哥的疾, 若是哥哥能调理好了,把握还更。哥哥,你好好用药,我也会找来能让你健康起来的药……”
姜月章听得一阵轻笑。
“怎么跟个小媳妇……似的嗦。”
他在某个词那里细微地停顿了一。为了掩饰这停顿,他抬起手,准确地抓住了弟弟的手腕,并而搭上了她温的掌心。
“阿沐。”他唤。
“哥哥。”裴沐反手握住他的手指。她注意到,正好有一缕光穿过石榴树的枝叶、红,落在了兄的手背;小小一块金光斑,衬得他肤白得像雪。这是冷冷的白,将血都衬成了淡蓝紫,指节细,关节不突却很清晰,像竹。
她看着看着,有心不在焉。
以前怎么没注意到哥哥的手这样好看?
这只好看的手了她的手掌。他手指向里收时也好看,像竹林被风着,倏然地一动。
兄着一丝浅笑:“阿沐又想什么?告诉哥哥。”
裴沐没好意思说自己看他的手看得发呆,就糊说:“没什么。”
姜月章微不可察地抿了抿;这是一个忍耐的细微标志。他侧着,一直“看”着弟弟,声音变得更柔和、更平;像一条蛇匍匐在草丛里,不动声地过来。
“真想知阿沐心里的每一想法。”他重又一微微的笑,半开玩笑地说,“哥哥一直看不清阿沐的模样,就恨不得将阿沐碎了掰开,一地摸索过去,似乎才能明白阿沐是个什么形状。”
这话说得有可怕。
裴沐抖了抖,想象自己像只野鹿一样,被剖开肚腹、取脏,再剥了,倒挂在架上,晾成……
“哥哥,你真是太血腥了。”她真心实意地叹,“好像城那边的屠夫和猎哦。”
姜月章:……
他那风雪月的心思,好像突然沾染上了人间的尘土。
他弟弟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未免太接地气了。
“阿沐……”
他板起脸,还没想好要说什么,就听弟弟一声笑,又来摸了摸他的额。阿沐的指尖是一常年握剑而带来的糙,每每都令他安心。
“哥哥,你睡一会儿吧,也到了你的午休时间了。”弟弟说。
姜公觉得,这声音、这嘱咐的语气,真是温柔极了,还很甜,让他的心都整个去,连那酸楚都不算什么了。
“……嗯。”他不肯放了这只手,仍然握在手里,“阿沐也休息一会儿。”
裴沐笑:“我不困,我守着哥哥。哥哥午不还有事?我见你那几个幕僚在别院候着了。”
哦,幕僚,对,朝堂上那些事。姜公有些懊恼,恨不得任地说,让幕僚都回去。可他终究还是有自制力的。况且,为了和阿沐在一起,有些事也一定要去。
他只能不愿地接受这件事,又想了想:“阿沐可要参与午的议事?”
裴沐一听,有些心动,又犹豫:“家主说过,不许我听哥哥的事……”
“你不用父亲,你想来,便来。难不成我那些幕僚比你可信?”姜月章轻哼一声,心想姜家在朝堂上的许多事,不还是他在拿主意。
裴沐觉得她哥哥真是霸任,可这一回,她却因此被哄得兴起来。她想了想,笑眯眯:“次罢!我今天午和同伴约了要门,五也一起。”
她说的“五”是姜滟云,也是姜夫人生育的小女儿,族里序齿,行五。她比裴沐大一岁,所以裴沐叫她五。
“五妹?”姜月章想了一想,兴趣缺缺,“哦,又是你们广识会的小聚会。真没意思,你觉得那比与哥哥在一起好?”
他对弟弟边的人际往、动向,可谓了若指掌。
裴沐也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实在是从小就这样,她早习惯了。她笑嘻嘻地说:“当然还是哥哥好,可我都跟人说好了。哥,你就自己先议事嘛。”
对付她哥,向来是的比的有用,哄的比闹的有用。裴沐对她哥的这格,也可谓了若指掌。
果然,姜公勾起角,像只被挠了的大猫。
“嗯。”他矜持地应了一声,又命令,“夕前回来。”
“好,好好好。”裴沐脆伸手,捂住他的嘴,“哥哥不许说话,快睡,午休时间快没了。”
他发闷笑,气到她掌心。温的、微的气,像一个无意的舐。
――舐。
裴沐一愣:自己怎么会想到这个形容?
有,有……
……有怪怪的。
她瞪大去瞧他,尽自己也不明白自己在瞧什么。
但是哥哥的睛已经被蓝的绸带遮住了,看不见那双有朦胧的灰睛。只有他的鼻梁像云亭山脉一般秀,又突然切一个锐利的断崖,便凭空多了几分杀伐之气;嘴是秀气的,但有薄,又因为苍白无血,显得很薄似的。
但明明能对人很好……
……还是对她很好?
裴沐看着看着,脸颊就有发。她还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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