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一起回去?”
她也乖乖回答:“和三师兄一起。”
他突然又恼了:“成天都和他在一起,你存心让我伤心?阿沐,我边连个近的女也没有!”
她愣了片刻,却一笑声,一副乐不可支的可模样。
“你都在想什么?”她靠近过来,搂住他的脖,低低地、甜甜地和他解释,“三师兄形特殊……你没瞧来,他的其实是女人的么?”
他呆住了:“女人?可……”
却又想起来,这小狐狸当年女扮男装,也是一不脚。
他犹自不信,怀疑:“那你怎么叫他‘师兄’?”
“他就是师兄。”她理所当然说,“三师兄虽是个女人的,但他一直认为自己是个男人,所以我就他认为的来对待他,这有什么不对么?”
这可哪里都不对,哪里都大大超了他的认知。
他为难地想了片刻,最后决定,既然那“三师兄”本其实是个女,那就是个女,什么认为不认为,都不作数。也就阿沐这傻乎乎的小狐狸,才总是太贴别人的想法。
他有吃味:“你对别人的想法这么在意,怎么却不来贴贴朕的想法?”
她看着他,神柔和起来。
“姜月章,对不起。”她轻声说,“可我实在没有法了。”
他凝视着她的一颦一笑,忽然觉得心最后那郁郁也烟消云散。真神奇,他想,只是她轻飘飘一句话、三个字,他却陡然获得了平静,再也不觉得意难平。
有什么可纠结、可痛苦的?她说会等他,她说对不起他,她会因为他生气,就千里迢迢、星夜兼程赶来哄他。这已经够了。
她给他的其实从来不是一,而是很多――太多太多。难怪他觉得满足。
阿沐离开的那一天,是大齐九年的四月二十五日。
他将这个日牢牢记在心,隐约也盼望着,一回她何时来?如果今年她都再没有时间,那等他空了一些,可以空巡行,首先就去西北找她。
但他再也没有等来第二次见面。
这一年的十一月,一个不怎么寒冷的冬天,西北传回了她病逝的消息。
她那古怪的三师兄千里奔来,送回了她的遗,还有给他的一封信。那不知算男算女的人,带着泪,将东西给了他――其实无非是一小箱零碎,是她平日里用的。
“小师妹非要我带回给你,说希望你别那么难过……她还说,如果你想留她葬在一起,也好。可是,可是……”
他在她的箱里翻了机关小鸟,和他那个是一对。他盯着小鸟的睛,平静地问:“可是什么?她人呢?”
“可是……她上的毒太霸,又被她自己调整过,她气息一没,就也即刻被毒药腐蚀净……”
“小师妹……什么都没有留了。”
她的三师兄捂住脸,泣不成声。
他站在那里,了一些时间去理解这个事实。然后他想,有个人在这儿哭哭啼啼,真是烦人。
真是可笑。忽然逝世,尸被药腐蚀净……这些事,他原本不已是经历过一遍?
现在只是过去的演练重现,又有何好悲伤或痛苦的。
他便冷冷:“知了,你退罢。”
她的三师兄大吃一惊,好像还骂了他一顿,又和旁的大臣吵了一架――大约是这样的吧,他记不大清了。
他什么心思都没了。
他安静地、正常地生活,井然有序地理着一个好皇帝该有的日程。
他上朝、听朝臣吵架,又一个个地骂过去,然后决定。
他批阅奏章,定期询问大小事务的推动况,还要时刻注意国民生、边境状况,别一不注意让天灾人祸降,那就又是一片人间惨事。
他也不时听一听关于崆峒派的汇报,知他们了这件事,又了那件事。有时他们也给他惹祸,一群没脑的、不顾后果的、只知沉迷于奇巧之术的匠人――唉,谁让她看重。不过那些东西,有一些确实也有用的。
他是如此正常地继续自己的生活。
所以,他也不明白,为何周围的人表现得那样担心。
连那个胆怯的、没什么息的同胞,平公主,竟然都鼓起勇气来找他。天知她唠叨了些什么,但最后她居然敢跟他拍栏杆,大叫说:“你这样,对得起裴大人的心血吗!你是想让自己明天就死吗?!”
息了,了。
他在风雪回,有诧异:“你同阿沐相熟?”
平被他看得瑟缩了一,旋即又昂起,微微颤抖着,说:“反正裴大人不会开心你这样!”
“我哪样?”他是真的有奇怪,想,他还活着,这还不够?还要如何?
平跺着脚,像个市井泼妇,尖叫:“你已经在风雪坐了一天一夜了,你要不要命――要不要命!你是皇帝,肩上担着多少人的命,你不要,他们也要啊!”
他更惊讶了:“这是阿沐教你的?倒还会关心民生了。”
他稍稍了些心思,想了一想,想起这两年平的确有所改变。她不去衷于挑选丈夫,而是去打听崆峒派的一些消息,还捐了些钱、资,给慈幼局那边。
这也是一个被阿沐影响的人。意识到这一之后,他觉得这个同胞忽然变得顺了一些。
想完了这一,他接着才意识到……原来自己已经在风雪坐了一天一夜?
一天一夜……
他惊讶地站起来,抖落满冰晶碎雪。他抬起手,从发、眉睫上,都抹了细细的、冰凉的雪沫。旁边还倒着很多伞、披风、炉,这都是哪里来的……哦,想起来了,旁人要给他加衣、挡雪,都被他随手扔去了。
前已经是白茫茫的世界。
本来不大寒冷的冬天,在她死后,却了这样大的雪。
他叹一白气,觉得有些抱歉:“朕不是故意的。朕既然答应她要好好去,怎会言?朕只是……”
他抬首,望见北风卷着冰晶,打着卷,跌跌撞撞从屋檐上掠过。是不是阿沐曾笑话过,说他的殿看着气派、广阔,其实还是寒酸的?她说次叫崆峒派送些烧砖瓦、雕梁的技术过来,帮他将殿修葺得好看些。
宛如昨日才发生的对话。
他对着被白雪淹没的世界,喃喃说:“朕只是想着她的事,稍微想得久了一些而已。”
他回到寝殿,翻她的信,放在床。
每天睡前,他都看一遍。随机地挑,挑到哪一封就是哪一封,反正每一封都好看,都有她的温度。
他还给她立了个衣冠冢,天天从寝殿去正殿上朝时都能看到,回来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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