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将的,竟是女修?实力确实能,照我划分的修为境界,她应当属于……”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他好像才回过神,才发觉自己刚刚在注意什么、分析什么,于是神僵了。
裴沐却始终微笑着看他,柔声问:“怎么不继续了?我也想听听你的分析。”
“……没什么好说的。”皇帝陛淡淡。他面上那本能的兴趣、思索的神,如冰雪消,只剩一片淡漠。他也移开了目光,再不去看场上的形势,只顾凝视怀里的人。
“回去了罢。”他忽然说。
隐隐还有一祈求之意。
裴沐却像没有听来。
她看了一会儿弟们像模像样的搏杀,等到胜负分,她大大夸了他们一通,又同他们暂时别,才笑着看向他。
“走,我带你再看看别的。”她轻快。
姜月章却是面更白。
这简简单单一句话,却像让他听了什么恐怖的意味,以至于他整个人都变得惨白,原本还藏了些欣悦的、温柔的神,也一并黯淡去。
但他还在尝试求她:“阿沐,我们回去罢……没什么好看的。”
她充耳不闻。
姜月章握着她的手――不,此时此刻,分明是她抓住了他,而且显得过于冷酷,竟然丝毫不允许他逃脱。
“阿沐……”他的声音已经有些颤抖。
她却还在笑。
她与另一边的弟们打招呼,又兴致听他们介绍他们的最新成果。听完了,她就来跟他介绍。
“这是我们的农弟,给你看的便是他们的成果。他们还说在研究一块,如果能成,是可以当饭吃,能救命的,又方便存储……”
“这是工,他们奇怪的想法很多……哈哈哈,好好好,是奇思妙想。他们很会钱,常常失败,时不时还得自己灰土脸,不过,他们也能惊人的好东西……”
“这是药,唔,现在他们都没我厉害……好,肯定会超过我。上次给你们布置的任务,有好好完成吗?”
姜月章麻木地听着。
他几乎不记得自己说了什么、了什么反应。
他只记得,自己一直看着她的背影,听见她的声音。那带着笑的、欣的、轻快的、充满期待的声音,于他而言却别有一力量,像是能够将他摁在里,一直摁,直到他沉海、溺毙其,她才肯罢休。
他等了很久。
终于,这漫的介绍结束了。
太向西移动,染了一黄昏的,也像一勺蜂浇在山坡――看似是甜的颜,其实却是天光将尽的危险预兆。
他抬起,望向夕霞铺染的天边。
裴沐与他并肩站着,看这漫的一天慢慢结束。
“天要黑了。”她说。
“……是。”他的声音有些沙哑,“阿沐,你原谅我罢。”
“我没有怪你。”
“但你在折磨我。”
“这不是折磨。”
他茫然地想,这怎么不是折磨,怎么可能不是折磨?
她带他来崆峒派,他看这些人有多大潜力、了多少成就――多少有益于百姓和大齐的成就,不就是为了提醒他,他是个皇帝,他还有事要?
更可笑的是,他竟然真的在一瞬间被引了心神。皇帝的本能。
“阿沐……”他试图解释,比如他丝毫兴趣也无,比如他其实昏庸得很,一看不这许多人才的价值。
比如,比如……
她却回过,也抓起他的手。她是最好的炼丹师,也通医药,能够凭借脉搏就探知他的真实况。
他想动,却挣扎不开。她其实没有用力,却像已经取走了他所有力气。
他只能惨淡地站着,听她说。
裴沐也就真的认真阐述:
“发乃血之余。姜月章,你气怒攻心、郁结在怀,是很伤,但这不是不能调理好的。我给你开些药方,慢慢吃着,你最少能再活十年。”
十年?
十年!
“我不要活十年!”
他突然发怒了,低低的声音像野兽龇牙的咆哮。
“裴沐你听着,我不会活十年――除非你跟我一起活!你活多久,我就活多久,你不准第二次抛我……!”
她将他拉过去,抱在怀里,温柔地摸着他的发。无声的抚。
他却止不住地浑发抖。
“……别这样。”他睁大了,颤抖着抱她,“阿沐,别这样。你答应我了不是么,你答应我……”
“我从来没有答应你。”她平静地说,“我只说过,我相信你是个好皇帝。”
――好皇帝,就要一个好皇帝该的事。
“你看见了我们崆峒派,你明白他们的价值,是不是?”裴沐叹了气,像哄孩一样地哄他,也耐心地安他,“姜月章,你有至无上的权力,也有足够的谋略,还有一群能的臣、无数能征善战的将士。”
“我原本是想帮你……咳咳咳咳……我原本想帮你解决了北胡和南越的事,可时间不够了,我只能留这样一群人,你好好待他们,一定能……”
“……我不。”他倔起来,在她耳边咬牙,“裴沐,你要是敢让我单独活着,我就杀光你的人,再杀光所有贤臣。我会让佞幸当,我会毁了这个国家,毁了你所有的心血,我会……”
“你不会。”裴沐淡淡,“姜月章,你要答应我,你会帮我完剩的事。”
“……我不要。”
“姜月章!”
“我不要!”
“姜……咳……!”
他陡然僵了。
他觉到温的、的,在他前缓缓淌。
“阿沐……阿沐?!”
他惊慌起来,去拉她,却只觉得她在自己怀里一歪。他再低,只看见她面容青白、呼急促,边挂着发黑的血。
她却犹在盯着他。
“姜月章,你答应我……”她死死拽住他的衣襟,里也带了泪,“这是我好不容易带来的人,是未来的希望,你要答应我,咳咳咳……你要……”
不知不觉,他也落泪来。
他曾经以为那个飘雪的夜晚就是他一生最痛苦的时刻,后来又以为睁睁看“她”的尸被毁去时,才是剜心刺骨的疼痛。
现在他才明白,那迅速的、毫不留的死亡,竟然已经是仁慈。他起码能自己决定自己的场,是不是?
而不是像现在……
“好。”他听见自己麻木的声音,他竟然还笑了一声,“我答应你。我好好吃药,好好活去,好好……当一个好皇帝。”
……而不是像现在。
她盯了他片刻,而后微微笑起来,轻声说:“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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