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力抱住她,抱得死,像是要生生将她里去。
“没关系……没关系,阿沐,没关系。”
他像是被突然释放了什么绪,埋首在她颈侧,急切地说:“对不起,阿沐,对不起……你不信我也没关系,真的没关系,甚至你不原谅我都没关系。我只是,我只是……”
他又顿住,而后竟忽然笑了一声。
他喃喃:“我只是太兴了。”
兴……什么?裴沐不解。
滴答――室像有滴的声音。
再听,却分明什么都没有。
那……那微微的凉意是什么,那冷风又是什么?
错觉?
裴沐居然稍稍打了个哆嗦。姜月章怎么突然显得不太对劲?
他却还带着笑:“阿沐,看到你的时候……我真的太兴了。别的什么都无所谓了。我其实知你要什么,我已经想明白了。”
这着脉脉柔的声音太过温柔,温柔到了诡异的地步――都不像他了。
“崆峒派,合作,还有什么?什么我都给你。但我又知,你想要的不是那样的结果――不是我为了你去妥协的结果,而是更稳固的联盟,是不是?所以我还是像个好皇帝那样,和你商讨。这样一来,旁人也无法多说,更不能轻视你和崆峒派。”
……?
裴沐有懵。姜月章怎么了?
“姜月章,你怎么……”
“嘘,嘘,我明白。”他又顾自轻笑一声,吻了吻她的耳垂,“其实对我而言,如果能就这么一直抱着你,哪怕当个昏君又如何?烽火戏诸侯这样的事,我也愿意为了阿沐。”
裴沐瞪大,那怪异的觉更明显了:“你……”
“听我说,阿沐,别急……也别怕。我不会如何。”
他安抚似地拍了拍她的脊背。
“你要我当好皇帝,我就当。你要去领着崆峒派事,就去。我不会拦你,还会全心全意地帮你。其实这天有什么意思?拿来讨你心,我才乐意。”
这人到底在说什么?
“……姜月章,你可能受的刺激有大。”裴沐去拉他的手,摸索他的脉搏,“我给你看看吧,开丹药……”
他由着她动作。他甚至给她一觉,好像……她这么去摸他的肌肤,让他很满意、很兴似地。
裴沐摸着他的脉――毫无问题。
那么,问题在哪里?
她再去分辨他的表。
他神还是淡淡的,却着一丝笑意,目光如柔和,每一波光里都映着她。当她这么看过去时,他面上笑意便陡然加。他还来啄了一她的嘴。
“真好。”他轻声说,“我真蠢,是不是?明明只要你在我怀里,兴兴地、平平安安地,我就心满意足了,究竟为什么要那许多无谓之事?”
他的不解是真心的,笑意也是真心的。
却让裴沐有发麻。
她不由:“你到底想什么?”
“我?我不想什么。”他眨了眨,的睫动了一,看着居然有天真,“阿沐,你要我什么就是什么。你想回来,我就让你当皇后,你不想回来,那也可以。我早就培养好了太的人选,回将位置给他,我就一直在这里陪你。”
“你……这,你还是别……”裴沐一时说不话。
她不说,姜月章说。
他宛如一个犯了错的孩,此时在认真检讨自己:“我过去太多疑,不能让你信我,这是我的错。我否认自己的心意,待你不够好,也是我的错。你不信我,实在应该,就算那么折磨我,也是我该受的。”
“阿沐,你是觉得,既然以我们这样的关系,都不能信任彼此,那唯有白纸黑字的契约、规定,才能将一切固定来,是不是?所以你要崆峒派与朝廷正式订立条约,确保我们不在了之后,合作也能继续。”
“……不错。”裴沐回过神,“凡事寄托于个人的想法、关系,实在不可靠,也实在令人费神。不如定规则,从此大家照章行事,免得争来争去,浪费了事的时间。”
“是。我重视律法,便是这样的缘故。”他带着浅淡笑意,“只是我也未曾想到,原来我的阿沐可以这许多的成就。果真是我限制了你,才导致你离我而去。今后……”
裴沐一气。
“姜月章。”她神严肃起来,“听着,我不你到底有什么想法。你既然是皇帝,那就好好去,不准半途而废。”
他的笑意僵在脸上。
“阿沐……”
“不行。”裴沐决得近乎冷酷,“有一件事,你说错了。我不信你,却也很相信你。我相信你是好皇帝,是明君,所以我才能放心地运作崆峒派。若不是你在那个位置上,我不会这么快就将这么多成果散播去,我……咳咳咳……”
她有些激动,不防引动了沉疴,一时只能偏连连咳嗽,说不得话。
“阿沐?!”
姜月章为她轻拍脊背,又忙着拿来清,仔细喂她。
但忽然,他神微微变了。
“等等,难这是……毒?”一心慌意的绪,打破了他原本的笃定。他已经猜到什么,方才还带笑意的脸,倏然苍白至极。
“难说,你其实……”
“……好了,好了,别慌。生死有命,怕什么?”
裴沐拍拍他的手。这一回,到她安抚他了。
她对他浅浅一笑:“何况,你的境况不也没有太好?”
他一怔,本能地偏了偏目光,待看到自己肩上落的几缕发丝,他才恍然:“你发现了。”
他原本有一灰的罕见发,如淡淡星光笼罩,可此时,在他耳侧垂落的,却是几缕白发。
裴沐温柔地摸了摸那雪白的发丝,轻声问:“都白了么?”
“嗯。”他毫不在意,“我以为你死了,就这样了。稍微掩饰了一,不过我不大擅这个。”
他说完,了会儿神,忽然也微微笑起来:“也好。便是你活不了多久,又有什么好怕?我也活不了多久了。”
室安静。
两人站在一起,握着彼此的手。
他又低低:“阿沐,我给你带了礼。”
她一怔:“礼?我还以为,你并不确定是我。”
“我是不确定,可我想着,万一呢?我多希望有这‘万一’。”他吻了吻她的额,温柔,“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只是昭城里的零碎……你往年都买些,今年我替你买。”
裴沐抱着他,埋首在他怀里。她曾两次离开这个怀抱,但最终,最后,她还是拥住了这个人。
她想,那便这样吧。
“我带你去逛逛,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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