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八年前她救了他,现在她又救了他。这一切是谁欠谁的,她到底错了什么,为何上苍总是要她因他而受伤、而付沉重的代价?
他面对海浪,想了很久也想不答案。
他已经活了过来,重新拥有了血之躯,拥有了活人才有的一切觉。怨恨和戾气离他而去,但没了它们,他只是更加清醒地认识到自己究竟了什么。
真是……可笑至极。
所以,这般愚蠢、狂妄、自以为是到可笑的他……为什么她仍然选择了原谅?
不……她究竟原谅他了么?他不知。
当他苦苦追着那一丝命轨的暗示,在千城找到她时,也许……他心里是不想要她原谅自己的。他竟然希望她恨他,这样她才愿意讽刺他、教训他、狠狠地报复他,也才……让他总算有一可以赎罪的机会。
他原本以为,她的确是恨他的。
他不敢让她看见自己,因为她看上去虚弱了太多,他怕自己吓着她,所以只敢悄悄跟在她边。
她穿裙的模样比他想象的更,所有的首饰都不能衬托她的丽。他近乎贪婪地在暗窥视她,兀自将她每一刻的姿态都刻心。
但很快,他就捺不住了。
他买了她旁边的院,却又不敢真正搬去。每个夜晚,他都在等待能重新看见她的机会。
他以为自己能忍住,可当他看见她面对那只桃苏发钗而犹豫再三、终究放弃的时候,他才发觉,自己本不能睁睁看她失落。区区一支发钗算得了什么?她值得世上所有的好事,他恨不得将每一寸朝霞都送给她、铺在她脚,如何能看她为一支发钗而为难?
等她离开,他便买发钗,在第二天清晨,轻轻放在了她的家门。
其实他预料到了她不会收,可真正看见她不在意的模样,他仍然到的失落。
她是不喜么?他暗想着,不敢去猜更多。
他只是一样一样、一天一天地送她礼。
收一样――哪怕只收一样?他每天都这样盼望着,可每天等来的都是失望。
十天后,她抱起那些他心挑选的礼,毫不留地扔了沟。
他站在影里,沉默地看着。
他以为自己早已好了准备,但那一刻他仍然到无尽的难过。他恍惚觉得自己就像那堆礼,被她扔了沟,是她再也不要的东西。
心一团郁气盘旋纠结,令他忍不住咳得了血。郁结攻心,若不能解开心结,他必定落得个短寿的场。
可他捂嘴盯着地上那摊血迹,却是觉了淡淡的快。
只是终究是受了影响,他到底不小心――还是故意?――被她发现了。他很想解释,说自己并不会打扰她的生活,如果她不愿意,他就一辈不现在她面前……
可是,靠近她、亲见了她的面之后,他就觉了几分不对。
想来,缺失了心血的修士……哪怕侥幸捡回一条命,也会大受损伤。
他一直都在观察她,远远地觉得她不差,这才放了心,可现在靠近细看,又发现了一些端倪。
他悄悄去问罗沐灵,就是阿沐一直带着的那个小孩儿。他不大想承认,其实他暗有些嫉妒她。
得到的答案令他心一沉,却也令他生了一分狂想:如果,如果阿沐是故意对他说狠话?如果她其实还眷恋他……
他本无法抗拒这个想法的诱惑。
哪怕她斥责他、重重地打他耳光,不让他接近,对他很少笑……他心也还是抱着这个狂的念:她是不是总还有一挂念他?
那段时日他心总是充满了混的思绪,一时希望她憎恶他、折磨他,这样他多少能赎罪,一时又妄想她还喜他,他们之间还有一些机会。
但其实……
不论是什么样的形,他只要能里见着她,他就还能盼望看到明日的光。
他之所以能活去,只不过是为着这一“想见她”的念罢了。
是,这相当可笑,他不惜践踏她而得回来的生命,现在却轻飘飘的、全无所谓,所有重量、所有意、所有渴望,全都在她上。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可是,她比他想象的好……她好像从来都比他想象的好,好太多,好得太多、太多。
当她坦言她本能地不能信任他时,他沉默着回房,沉默地对月坐了许久,而后独自清理净地上的血迹。
他站在寒凉的月光里,悲哀地望着沉寂的夜空,第一次生了“不如现在就去死”的念。他是为着她而活去的,那假如他的存在本就让她不安,他究竟为何要活去?
假如不是为着想要治好她这个念,他说不定真的便自去了断了。活着真是了无生趣,若死了倒能让她安心些,他又何妨一死?
他以为这辈就这样了。他为她而活着,守着她,却永远不能靠近她。他以为接来的生活就是如此,再没有比这更痛苦的了。
但就在三个多月之后,当风开桃,他们在西南山脉寻找药草,又看过西南特有的云雾景象,当他懊恼于自己犯蠢、不能如约带她去游玩时……
她就重新来拥抱他。
颤抖着、僵地,却鼓起勇气来抱他。时光仿佛倏忽倒,他看见了多年前那个满疮痍的自己,还有那个小心翼翼靠在他怀的小姑娘。
他几乎要落泪来。
阿沐对他很好。
她便是这样温柔的人,一旦说了要重新和他在一起,就会全力到。她重新让他牵手,重新来吻他,会笑嘻嘻地、促狭地来逗他,有时撒,便指使他这那。
她对他很亲密,亲密到了阿灵都有吃醋的地步。
但只有他知,她其实一直不曾真正忘却他带来的伤害。当他用最亲密的方式抱着她,细密地亲吻她时,她仍然摆脱不去那一丝颤抖。然而如果他要停止,她就会反过来,用力抱他。
她是真的很认真地想要去克服心的恐惧。
可是,她也是真的克服不了。
而这样的姿态,比什么都让他心碎。她越是这样,他就越能明白她多他,也越能明白他伤她多。他是生生将她的心挖来碎了,现在想要她恢复如初――怎么可能?
她甚至还会安他,信誓旦旦地说一次就好了。
当着她的面,他总是微笑,说好,然后他会找一个没有人看见的地方,压抑着将的淤血吐,再悄悄清理净。
但阿沐应该猜到了一些。她总是说,他自己就是医者,一定要保重自己。
他们成亲的那一年秋天,他在厨房里给她桂糕。她从他背
本站开启了加密功能,部分浏览器不显示第二页 请更换手机默认浏览器或者谷歌浏览器!
目前上了广告, 理解下, 只有这样才可以长期存在下去, 点到广告返回不了可以关闭页面重新打开本站,然后通过阅读记录继续上一次的阅读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