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终 - 第四章 尾随

    韩方旭坐在车里，看着不远第六学的校门，觉得有无所适从。基本上，自从八年前接手破败不堪的昌晨到现在，这不确定自己接来应该什么以及怎么的问题，就没有再困扰过他。心血来独自开车来到解夏就读的学，却不知接来该怎么办，目前的形连他自己都觉得有几分可笑。

    车窗外忽然有一阵悠扬昂的音乐铃声传来，韩方旭半开了车窗，看着第六学的校门打开，有学生一涌而，本来安静的这条街一闹非凡，那些孩年轻的脸庞上，都洋溢着过分稚的青气息，近在前，却又觉得距离他很遥远。

    这么多的学生一起从学校里走来，韩方旭明知没可能看到解夏，却还是侥幸地一不错地盯着校门，直至差不多半小时后，第六学的大门前重新归于安静。

    果然，没见到他啊。自嘲地勾起嘴角，将心里些微不合理的失落忽视——从昨天遇到他的那一刻起，自己的行为就没合理过。因为是在校园周围，韩方旭有社会公德心地慢慢驱车离开。

    末夏初傍晚的风缓缓地从半开的车窗外来，而轻柔，好像带着绒一般，及人肤的一瞬，勾得人心尖一阵。他漫不经心地朝窗外瞥了一，车恰好行至第六学场的围栏外，透过竖的金属围栏，一个少年正背着包徐徐地穿过场。离得有些远，他几乎看不清他的面容，夕的余晖，他的影仿佛被镀上了一层淡金粉，模样便更加模糊起来。可就在一瞬间，想都没想，他立刻调转车，重新朝校门快速驶去。

    堪堪赶在少年跨校门的时候，韩方旭的车也拐过弯停在了校门旁不远的街。他果断地了车，跟在了少年的后面。虽然只是背影，他还是一就确定了，正是解夏。

    他今天穿的还是一件白的衬衫，并不是多么时尚的款式，但因为衬衫摆束了浅灰的直筒，腰的线条立时明晰可见。加上有背包时不时地遮挡，愈发显得盈盈一握。他背着一个大大的帆布双肩包，看起来分量不轻，从包边缘偶尔随着他的脚步而显的棱角形状能推测里面装的应该是书本，而且数量还相当可观，可想而知是沉甸甸的。

    不是新闻经常说课业减负、教育减负的吗，难不包括学生？韩方旭不满地想着，本无法会那给孩报一堆辅导班的家是何心。

    解夏的步速不快，韩方旭则因为人又意识地快步，很快两人的距离就缩短到只有十米左右。看着正前方少年有些单薄的背影，只要再几步就能手可及，尽很想，他还是刻意放慢脚步——于一无法言明的复杂心理——从昨天短暂的接，他能觉到他的“特别”，对陌生人的戒备心很重，他不想贸然现在他面前，给他带来惊慌。更何况，此刻他自己的心脏也动得无比迅速而毫无章法，简直挑战人类极限。他不知自己如果直接上前和他开，应该说什么。

    这心慌意的觉，实在是让人不踏实，连脚平坦实的泥路面都好像变成了棉，走上去令人觉得一脚一脚浅。谈判桌前面对上亿金额的合同都有成竹侃侃而谈的人，居然不敢和一个未成年少年搭讪，这事说来简直令人发笑。韩方旭望着在自己前方不不慢走着的解夏，顿觉无可奈何，全不知自己这么跟着，到底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