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让我还他清誉 - 分卷阅读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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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

    老主簿也变了变脸,正要去问,迎面已急匆匆跑来了个灰土脸的玄铁卫。

    “横冲直闯,像什么样?”

    老主簿将人拽住:“慢慢说!”

    “蔡太傅来了,一定要王府,门将拦不住。”玄铁卫只得站住,慢慢,“谁拦骂谁,骂了一路,如今已闯到了书房外面……”

    老主簿:“……”

    云琅疾手快,把两人一并扯来,严严实实关上了书房的门。

    玄铁卫不知所措,还愣愣站着。云琅把人戳在门堵门,拽过老主簿:“堵上耳朵。”

    老主簿怔了:“为什么?”

    “别。”云琅蹲在窗,牢牢堵住耳朵,“先堵就是——”

    话音未落,窗外已平地炸了一声厉喝:“萧朔,给老夫来!”

    老主簿反应不及,震得恍惚半晌,晃悠悠蹲在地上。

    云琅借着空档,飞快扯了条宣纸,成两团,严严实实在了耳朵里。

    蔡老太傅名叫蔡补之,是学问大家,清誉满门,到本朝已连了三代太太傅。

    老人家早已过了古稀之年,却仍朗得很。今上登基,本想致仕颐养天年,却仍被皇上几番诚请,加授大学士虚衔,留在了天章阁

    云琅少时在,同萧朔一块儿念书,受得便是这位老太傅教诲。那时学里便没几个消停的,一群不大儿的皇皇孙哄哄胡闹,老人家从不给半天家血脉的面,一嗓就能震懵一大半。

    “把门堵严。”云琅自小和蔡太傅斗智斗勇,很熟悉,“不论说什么,绝不可打开,老太傅是练螳螂拳的,说不揍人,戒尺都能抡三段残影……”

    “把门打开!”蔡太傅怒,“老夫又不会揍你!”

    玄铁卫:“……”

    玄铁卫不敢说话,严严实实堵在门

    “这些年看在你年幼失怙,老夫从不曾多教你半句……任由着你折腾!”

    蔡太傅堵在门外,厉声呵斥:“你称恨云氏满门,老夫当你是说给别人听。你举止荒谬无度,老夫当你是韬光养晦,藏锋隐芒。你四追捕云家小,老夫当你名为寻仇,其实心念旧,暗设法保他命!”

    “老夫始终以为知你懂你,才放手任你施为。”

    蔡太傅怒火烧:“却不想竟一时不察,估了你!”

    云琅一步走得慢了,被堵在书房里,蹲在窗心复杂:“太傅这些年……没在别的地方这么喊过吧?”

    “没有没有。”老主簿忙摇,“这些年蔡太傅都在天章阁不问世事,今上了几次旨,想请太傅教导两个皇,都被他以‘残躯老迈、有心无力’为由婉拒了。”

    “那就好……”

    云琅松了气:“若是在里这么喊一段,我们两个也不必折腾,直接隐姓埋名逃命去算了。”

    “不可。”老主簿吓了一,“天大地大,能逃到哪儿去?”

    “天大地大,何不可去。”

    云琅隐蔽起,从门朝外瞄了瞄,朝老主簿悄声:“您撑一阵,我走……”

    “休想,老夫知你在里面!”

    蔡太傅气得白发三千丈:“你蹲前,老夫在窗上看见你的影了!”

    云琅:“……”

    老主簿:“……”

    “老夫原以为,你虽然说那些发狠的话,心里其实比谁都惦着云家小!”

    蔡太傅怒气冲冲,牢牢堵在门外:“可你竟真得狠手,将他活生生打成了泥!!”

    老人家气得手抖:“老夫从来想不到,你竟是这般心狠手辣、昏庸混沌之人!昔日家变,竟让你被仇恨所惑,糊涂至此……”

    云琅看着自己从碎成一地越来越惨,一时越发懂了什么叫三人成虎,心越发复杂:“一次我会变成包馅吗?”

    “不可说。”老主簿忙摆手,“您命百岁,哪会是什么包馅?”

    云琅叹了气,低看看上衣,理得端正齐整,凝神推过血,叫脸看起来好了些。

    老主簿看着他,有些不安:“您要见太傅吗?此时现,是否不妥……”

    “没什么不妥的。”云琅扯了嘴角,“叫老人家这么劈盖脸训萧朔一通,小王爷听着如何先不论,我听见了,要难受死的。”

    老主簿愣了,看着他,心底一阵酸楚:“多谢……多谢您了。”

    “和我说什么谢。”云琅呼了气,示意玄铁卫开门,躬行礼,“太傅——”

    蔡太傅正训到激烈,见人来,看都不看,将左手一把扯过来,一戒尺狠狠打在了手心。

    云琅:“……”

    蔡太傅疾言厉,还要再训斥,甫一抬:“……”

    老主簿耳朵里着纸团,讷讷倒茶:“您坐。”

    云琅不止替萧小王爷挨了顿骂,还挨了一戒尺,看着掌心,颇为怀念:“一别经年,您老功力分毫不减……”

    “怎么——怎么回事?”蔡太傅牢牢拽住他,上看了几次,“你如何死里逃生的?”

    “以后景王爷给您带的话,都不必听。”

    云琅扶着他坐,好声好气解释:“我好好的,没被琰王酷刑拷打,前些日萧朔把我从刑场抢回来,就藏在府上了,我们两个——”

    蔡太傅充耳不闻,反反复复看着他,哆嗦了几次,伸手摸了摸云琅的额

    云琅一张嘴,眶倏地红了,低笑了,直直跪在他膝前。

    蔡太傅拽了几次,没能把人拽起来,将云琅死死护在前,老泪纵横。

    书房静得落针可闻,老主簿倒好了茶,悄悄将玄铁卫扯走,仔细合严了门。

    “您看,我活着呢。”

    云琅仍带了笑,跪在地上,抬手替老人家拭了泪:“您别训萧朔,他经不起骂了。”

    “老夫何曾不知……”

    蔡太傅说不去,咬牙扯着他:“跪着什么?起来。”

    “您教训,我替他听着。”云琅温声,“这些年,叫您挂心了。”

    “教训就教训,你几时还学会跪着听训了!”蔡太傅瞪他,“地上凉,你如今究竟怎么样?不可任——”

    “我们两个……没什么可跪的辈了。”

    云琅轻声:“您让我跪一会儿,心里好受些。”

    蔡太傅手颤了,红着睛看他半晌,重重叹了一声。

    云琅看着老人家的白胡,抬了嘴角,膝行两步,给他奉了杯茶。

    “你怎么知是景王来说的?”

    蔡太傅接过茶,喝了一:“萧错那小风风火火的,同老夫说起此事,只说你被打成泥送去了城西医馆,老夫原本还不信……”

    “今日却见了琰王同宗室祭祖,颇受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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