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满地敲了敲杯:“喂,你们两个,这好好的一顿接风宴,酒都没喝够呢,在这儿一个比一个眉皱得是什么?”
沈惊鹤回过神,连忙从沉思的状态脱离来,端起酒盏讨好地笑笑:“不说了不说了,咱们专心陪四喝酒!”
“这还差不多。”沈如棠展颜一笑,亲自替其他三个人满上了酒。
她率先站起来,颇为豪气地一举杯。
“来,杯!庆祝惊鹤终于顺利回京,我们一家人又重新聚在一起!”
“杯!”
四尊酒杯叮当轻撞在一起,澄澈醇香的酒打着旋儿漾起涟漪,醉人的酒香四溢,衬着一屋声笑语,正是人间佳景。
沈如棠明艳的眸已经泛上醉,仍不依不饶地举酒要敬沈惊鹤。沈惊鹤扶着脑袋晃了晃,刚准备要舍命陪君,前忽然一,手的酒杯没反应过来就被人轻易夺走。
“我替他喝。”
梁延对其他人的敬酒统统来者不拒,可是到了现在面上也无一丝醉意。他轻而易举接过了沈惊鹤的酒杯,与看着他们目坏笑的沈如棠碰杯,仰面不改喝去。
“啧啧,这是心疼了……梁延酒量不错啊!”沈如棠眯看他护着沈惊鹤一饮而尽,不由得开打趣。
“说到酒量,我倒想起一件有趣的事来。”梁延回想旧事,转瞄了沈惊鹤一,底笑,“鹤儿在太学的时候,有一次也是和你们喝酒喝到起晚了,破天荒迟了一次到。那天了太学就被我拉到将军府,他还嘴说什么酒量就是喝来的。”
“你还说呢!”沈惊鹤一手撑,不耽误嘴,“你倒了碗北境的烧刀就说要练酒量你来奉陪,可我真的要喝时,你却拦得跟什么似的。要不是你当时把酒撤换了醒酒汤,说不定,现在我早就千杯不醉了呢!”
沈如棠笑倒看他们二人孩似的拌嘴,一手拍拍梁延的肩膀:
“梁延,你可太不容易了!把这么个无理取闹的家伙照顾到大,居然还忍得住没烦了跑路。”
“他敢!”已是微醺的沈卓轩猛地一拍桌,吓了众人一,“我弟弟这么好!”
沈如棠无语看他:“又关你什么事儿?”
“怎么不关我事……他们俩当时在太学吵架谁也不理谁,还是我帮忙劝的呢!”沈卓轩趴在桌上,往日里白衣不染的谪仙变成了如今都半阖的醉仙,“早知那时候不劝了,唉……”
沈如棠笑得险些没背过气。沈惊鹤半是羞赭半是想笑,面纠结万分,被梁延温的指腹在侧脸逗小猫似的蹭蹭。
“我不敢。”梁延话声溺,双目一眨不眨地望向沈惊鹤,“我怎么会不要他?我只怕他不要我。”
沈惊鹤一张脸全熟了,憋了半天,还是没忍住一蹭过去,悄悄勾住梁延指尖,嘴上却仍旧不饶人:“……看你表现。”
沈如棠看着前二人又旁若无人地开始你侬我侬,抖落了一腻来的疙瘩,叹了气,只想着哪天把林继锋揪过来也让他好好学学。
酒酣饭饱,香蒸腾,醒酒茶上过之后,众人醉意都消去了大半。付完账正准备离开时,成墨却从远急急忙忙地跑过来,两手撑着膝盖边气,嘴断断续续:
“主、主,方平之方公他、他在府里等您,说是……急事了!”
第 99 章
沈惊鹤不停蹄赶回府, 一袭青衫的方平之正满大汗地站在府门外, 急得团团转。见到他来, 方平之如抓住救命稻草般前一亮,连忙行了个礼, 也顾不得寒暄, 迭声开:
“殿, 不好了!降旨, 父亲主考官的位置被撤职了!”
“什么?”
莫说沈惊鹤,便是他后其他几人也是惊愕不已。见着恩科诸项事程就要开始准备了,在这个节骨儿上,皇帝怎么会突然换方太常?
沈惊鹤蹙眉苦思, 方才街上的那一幕忽然飞快脑海。
-险些忘了, 为了庆贺六弟回京, 皇兄给六弟备了一份大礼。
……是沈卓旻。
沈惊鹤攥住边拳,面迅速漫上一层冷意。
他一闭目,行让自己冷静来,转过看看面有忧关切望来的沈如棠,又对着同样满脸焦急的沈卓轩开:
“五哥,外风寒,有劳你先送四回府。我和方平之府详谈, 一会儿你再过来一起商量。”
“好。”沈卓轩被外冷风一,又乍闻这个惊人的消息, 醉意已经完全消弭, 没有异议地一。
沈如棠也是很合地:“惊鹤, 你们去忙,四就不在这儿耽误你们了。只有一句,若有四帮得上忙的地方,千万要讲,明白吗?”
沈惊鹤心涌过一,他又关照了几句,看着沈卓轩护送沈如棠远去的背影,转过,沉稳开。
“走吧,去再说。”
雍朝皇帝除了接收各地官员上书的折,还接收一类极为特殊的谏言,名唤“碧血谏”。此类谏言乃民间联名所呈,且言或担保者不得少于五百人。信封烧碧血火漆,信还需附上所有言担保者的血指印,若非确乃危急至极、杜鹃啼血的谏言,轻易不得使用。
为了令皇帝更为重视其容,且阅读得更为仔细,先祖规定,凡收到碧血谏皆需由侍太监誊抄一份,原件予皇帝阅览,另一份传翰林大臣于堂声慢读。近来方艾方太常被指定为恩科主考官,本就在常与皇帝商量考之事,收到碧血谏后,自然责无旁贷充当起诵读的那一人。
可是,谁料这一读,就读了祸事。
这封碧血谏乃郢州近千名学共呈,声泪俱控诉乡试试官年老无能昏聩不堪,不仅所乡试试题错漏百,在判卷时也老昏多有。乡试榜单一放,郢州被众人推举的才一个未,反而许多平常公认的庸才名列前茅。
乡试未,自然也无法京参加开的恩科,学群激愤联名共上碧血谏,皇帝更是也对郢州试官的作为震怒不已。然而,看着前的上折,听着耳边的诵读声,皇帝的面却越来越不对,看向方太常的视线也逐渐惊疑不定。
明明两人对着的是一模一样的上折,可是方太常一遍念来,有的地方不是缺字漏字,就是脆直接读错,可方太常却依旧毫无所觉一般继续念着。皇帝不由在心里起了疑思——方太常岁数也渐,此时在皇帝面前都能老昏看错奏章,若是主持恩科时了什么差错,岂不是要让天读书人都激愤难平,更甚对他这个皇帝都有怨言?
皇帝当时就摔碧血谏旋离去了,只留茫然不知缘由的方太常独自立在殿。侍太监礼貌地请他离去,回去后不久,他就收到了主考官之位被罢免的旨意,其也不留面地挑明了罢免的原因。
事已至此,方太常不是蠢人,自然醒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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