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怎么样了——他们人都怎么样了?”
沈惊鹤望着这一队人的影消失在营帐帘,随手抓住附近守卫的一个士兵,瞪大双声发问,声线微抖。
士兵似是被这一向淡然沉稳的六皇此时几乎有些怔的模样吓到,愣了片刻,才连忙回过神来答:“回殿的话,刘副将已经把梁将军和其他弟兄们都找回来了。我们离得远,看不清况是什么样的,但是人还能送到神医那边去,应该是会没事的!”
沈惊鹤这才松了气,角划过一丝涩意。天知在他刚才着急得忍不住发问的时候,他的心里有多么恐惧,害怕着听到副将找回的只是他们的……
他眨了眨,遮去了那险些要变作雾翻涌上眶的酸涩绪,背过去负手站在萧宁的营帐之外。
士兵怕他要去,想到萧宁之前的嘱咐,有些为难地挠挠,“殿,属知您担心将士们的安危,但是萧神医方才特意吩咐过了,说是他治病的时候最好不要有旁人打扰……”
“你放心,我不去。”沈惊鹤一抬手止住了他接来的话语,闭了闭,“我就在这里等着。什么时候萧宁来说可以了,我什么时候再到里去看他……他们。”
士兵仍想开提醒他,诊治这些毒已久的人可不是一刻半会儿的功夫便可完成的。然而当他看到沈惊鹤脸上那宛若几溺毙的人忽然能将从海面上探、在濒死之间重获新生的难言神之时,心竟然一被这磅礴而厚重的绪完全震撼住。到了嘴边的话也被生生咽回了咙间,只好握了手的戟,继续一丝不苟在营帐前守卫。
这一等,就生生将日等到了天际的西边。从林间刮来的风逐渐变得寒凉,胭脂红的火烧云爬满了半边青空,像是被火焰灼烧过后的浅血痕。
沈惊鹤的面庞已被风得有些麻木,然而他仍然保持着最初的姿势,一动不动地背对着营帐。他本不敢试图挑战自己的自制力,连一个转的动作也无法——他只怕一旦自己转回了,看到了隔着薄薄一层营帐之躺着的人,他就会忍不住挥开一切挡在面前的人飞奔去,一直到他边,将他的手再一次握在掌心。
他的指甲嵌手掌,借由若隐若现传来的刺痛勉维持着面上的冷静。牙齿无意识地咬着挲,几乎将那片快没有血的薄刻浅浅伤印。
后忽然传来掀开帘的声音,不响,却清晰无比。
“六殿。”
是萧宁的声,带着全神贯注医治良久后的些微疲惫。
一秒,沈惊鹤已是骤然旋,往前猛地踏了两步,微微发红的角被死死瞪大。
“他……他怎么样了?”
沈惊鹤一瞬不瞬地盯着萧宁的嘴,要在他将每一个字吐的那最初一秒就将其收耳。他的脑袋因为站立良久后突然的行动而有些眩,如鼓的心声一响彻在耳畔与膛,像是一柄柄小锤重重敲击着整副心魂。
萧宁看到他溢于言表的惶然与希冀,底刹那间划过的除了一丝了然,似乎还有什么别的更更复杂的绪。
他呼一气,看向沈惊鹤,别了别。
“我把他还给你了。”
沈惊鹤一瞬间像是被了周的所有力气,自持了许久,直到这一刻亲耳听到梁延终于平安的消息,那些无数个昼夜曾被他压抑藏心底的绝望与崩溃,才终于能毫无顾忌地发。
他喟叹了一声,有释然,有激动,更多的却是让自己语无次几乎想要落泪的恩。掩住面容的双手有些发颤,一如他颤动不已的心弦。
他的梁延回来了,上穷碧落黄泉,终于还是回来了。
“他刚被送回来时,况看上去可不太好,若换作旁人,只怕早就已经死了百八回了。连我都很惊讶,就算是这样了他竟然还能撑住这一气。”萧宁站在原地,淡淡开,“不过也得亏他撑住了,不然纵使我再怎么有起死回生的本事,也不可能将他救回来了。”
“谢谢你。”
看了萧宁一,沈惊鹤转过来,也不回地往营帐的方向踏去,宛如一只飞的倦鸟终于可宿归巢,投到了自己最为熟悉的那片温柔林之间。
与他肩而过之时,萧宁动了动指尖,似乎想要碰些什么。但到底,他也只是低首看着从指之间翛然掠过的那一束风,勾起角,自嘲地淡笑了笑。
营帐之的光线比外稍微黯淡了些许,沈惊鹤屏住呼,目光在两旁闭目躺着的人群间一一细致扫过去,却始终没有看到那张令他魂牵梦萦的面容。
一直到走到营帐尽,等到不安与恐慌再一次叫嚣着要将他整个人吞没之时,沈惊鹤才在一抬后,发现营帐竟然还有一被帘隔开的小房间,里似乎独自平躺着一个影。
他的鼻一有些酸。
那个影实在太为熟悉了……纵然只在光线被勾勒一个模糊的剪影,然而他又如何能认不得?
像是怕打扰了什么,沈惊鹤将脚步放得更轻,一寸寸踏到帘旁,轻轻将它掀起。
是梁延。
一个膛随着尚有些微弱的呼而浅浅起伏、棱角廓因为消瘦而更为刻分明的梁延。
沈惊鹤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此刻的受——又或者说,他本无心去想。
他所有能的,也是在一刻就的确如此作为的,是缓缓走到闭目沉睡的梁延边,小心翼翼地贴着他坐,将发颤的掌心贴到他苍白的脸庞上。
真好,真好。
前是他,掌心的是他。一个,活生生的他。
沈惊鹤闭上了双,如果不是梁延极浅的呼不时拂过手侧,他几乎都要怀疑起这一切都只不过是一个好得不似真实的梦境。等梦醒来了,他仍然一个人被抛在京城,在一片人仰翻惊声叫之间,任那捧的沸茶混着血在伤痕纵驳的手掌上汹涌。
“梁延……”
他呢喃声,呼唤着早已被藏到心底的名字,宛若在乞求着期冀多时的救赎与安抚。
他的声音明明比秋日晴空漂浮着的细羽还要轻,可偏偏掌心那个陷沉睡的人却仿佛听到了这微颤的两个字,眉心带着挣扎之了,仿佛在奋力从眩的桎梏之挣脱。
沈惊鹤忽然到面前有些异动,他睁开了睛,恰巧与一双沉黑而邃的眸直直对上。
惊心动魄。
呼一窒之前,这是他脑海里唯一能想到的四个字。
一只手有些艰难地从被褥之伸,缓缓贴到他的手背之上,微凉的手掌却让沈惊鹤浑上仿佛都被烈焰灼烧至,一更为急促而疯狂动起来的心脏将全血都燃至沸腾。
鼓噪的心声,他似乎听到一沙哑涩的声音从天边外响起。
“别哭。”
前那人说话都有些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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