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注看向沈惊鹤的双目有着浅淡而温柔的笑意。
……面么?
他们之间关于面的故事,可是说来话。
沈惊鹤不自在地转回了,莫名有些心慌。他也没了再细细挑选的心思,只随便拿起叠放在一的两个面,恰好一银一黑。
“就……这两个吧。”他把银的面留给自己,黑底乌纹的另一件递给了梁延。
梁延没接,却是先替他将面细心绑好,这才拿过自己的在面上。
沈惊鹤选的那个银面从眉一直遮到鼻尖,线条畅,不见什么繁复的纹,在灯火的照映却是无端显一惊心动魄的。
“很好看。”梁延透过面看着他,嘴角噙着一抹淡笑。
“……你的也是。”沈惊鹤抿了抿,小声说完这一句后,又掩饰地拉了梁延的手急匆匆将他往楼上带,一路上都微低着。发丝落,微红的耳尖。
等两人在楼上雅座坐定,侍女送来茶瓜果之后,他们终于能安安稳稳待在座位上,只等着过一会儿那个玉姑娘的登场表演。
有两个鲜衣冠的影走过,环佩玎珰之间,隐约传来谈声。
“宋兄,这么巧,你也来听玉蝴蝶抚琴啊?”
“是啊,早就听闻添香楼的琴魁一曲仙音,名动京城,今日恰好得了空儿便过来瞧瞧。只是不知等玉姑娘演奏完之后,若是的价钱合适了,能不能……嘿嘿。”
“宋兄,你也别不听小弟一句劝,这等事,咱们还是别想了。谁不知玉蝴蝶早就跟了三皇,旁人平日里连见上一面都嫌难。宋兄便是得起这个钱,恐怕也没有这个福分啊!”
“这……原来如此。唉,也罢,那愚兄还是专心欣赏人琴音为好。”
“三月才得一次的演奏,咱们自然是要好好珍惜。听闻三皇今日不在城,一会儿若是有幸得了玉姑娘的青,兴许还能被她单独请去再多听一曲呢,哈哈哈……”
两人越走越远,声音也逐渐变小,直至消失不见。沈惊鹤和梁延对视一,彼此都在看到了惊讶与兴味。
“倒是有趣得很……”沈惊鹤想了又想,还是忍不住抿一笑,“原来我这三皇兄整日里除了想着尔虞我诈之外,也有一颗怜香惜玉的心啊。”
梁延好笑地瞥他一,放手的茶盏,“看来今日我们是可以大饱耳福了,连三皇都倾心不已的琴音,想来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沈惊鹤欣然,还再开,添香楼的灯火却是慢慢地一盏盏熄灭了。方才的熙攘吵闹声倏尔尽数消失,楼上楼的众人皆是屏气坐正,一瞬不瞬地盯着昏暗的台央,期待着演奏的正式开始。
一声清越缠绵的琴音忽然在楼响起,几息之后,连绵婉约如般的泠泠琴声由弱渐起,悠悠于葱白指尖,如鸣佩环,冷浸一天星。
台上的灯烛倏尔如莲一般,从最层往外一圈圈亮起绽开,直到白玉雕就的台彻底笼罩在盈盈的柔光之间。晶帘被一层层次第掀起,重重叠叠的薄透粉纱被浅淡香风开,了莲心间风姿绰约的绝代佳人。
她的面上罩着一层薄薄白纱,透过白纱,隐约可见姣好的眉。她抬起来,似是着千风的眸徐徐扫过座,玉指轻拨,朱轻唱。
“东风著意,先上小桃枝。红粉腻,如醉,倚朱扉。记年时,隐映新妆面……”
清歌一句,似芙蓉泣,昆山玉碎,有一清孤自许,却是丝毫不于俗媚。
沈惊鹤侧耳细听着曲,却是逐渐蹙起了眉,喃喃轻语,“这个曲调听起来很熟悉,却又不完全相仿……这是——《六州歌》?”
梁延听他这么一说,这才发觉曲调的特别之,他不禁讶然地挑起眉,“这般风韵绮丽的填词,竟然会属于如此词牌?”
沈惊鹤愈发觉得有意思了起来,他微微一笑,“《六州歌》本是鼓曲,苍凉悲壮,多写吊古之,不与艳词同科。这个玉蝴蝶玉姑娘却是有趣得,化此悲壮激越之曲为短声促节、繁句密韵,唱了一曲桃人面,缠绵悱恻,委婉低回,却不失清决绝之态,实在是动人得很。”
泠泠琴音依旧继续着,似风化雨一般拂过众人,令人如痴如醉。
“……梦佳期。前度刘郎,几许风地,也应悲。但茫茫暮霭,目断武陵溪。往事难追。”
沈惊鹤满脸欣赏地听着台上若珠落玉盘的琴音与歌声,赞许地,“巫山夜雨弦起,湘清波指生……婉转绮丽,可是偏偏又暗藏一等格调激越的风骨,不似寻常歌一般带着挥也挥不散的脂粉气。此等琴声竟然会落风尘,如此妙人,着实是不得不令人扼腕叹声可惜。”
沈惊鹤前世本就对曲乐颇有研究,小有所成。如今闭目聆听,意识照自己惯来对乐曲的欣赏客观评判着,却没注意到一旁的梁延眸愈沉,脸也随着他的夸赞愈发发黑。
等到他好不容易从琴声微笑着睁开,却是冷不丁看到对面的梁延正眯着向他看来,神莫测地勾了勾一边角。
沈惊鹤莫名觉得后颈有些发凉,他缩了缩脖,咳两声,刚刚想要开解释,却是一又理直气壮起来——他不过是正常地评一番台上的琴声,梁延拿这幅不善的表看他又是什么?
梁延不动声地饮了一杯茶,开的声调有些冷,“说完了?”
沈惊鹤方才还满满昂的士气突然一了个净,他垂,小心地掀起帘觑向梁延,“说完了……”
“很好听?你看起来好像很喜。”
“好听是好听,喜……不不不,不喜。咳,改过的曲调太柔了些,我还是喜带着些沙场雄健劲之气的。”沈惊鹤望着他凑得近了些,一手牵住梁延的袖,左右晃了晃。
梁延哪里舍得当真跟他置气,看到他笑意盈盈的一双眉凑近,心都先了一半。他叹了气,大手在他上了,只得自己认命咽这没来由的醋意,开的语调带上一分纵容。
“行了……你喜听便听罢,这琴曲的确是别心裁,意蕴。”
沈惊鹤笑了笑,还待再言,台上的琴声却已经悠悠终了。
玉蝴蝶纤纤玉手离了琴弦,站起来朝着座盈盈一福,开声音如黄莺谷,“今日玉娘难得有幸为诸位演奏一曲,多谢诸位前来捧场,玉娘不胜激。”
人声,灯纤影,座的人群立刻沸腾了起来,纷纷叫着好朝台上抛掷着鲜与银钱,更有那一掷千金的富家弟直接遣人送来一匣匣宝石珠玉。
玉蝴蝶浅笑着再次过谢,盈坐回琴旁,再度开。
“今日玉娘演奏的乃是改调后的《六州歌》,虽得诸位谬赞,然而此词牌到底不是为婉约艳词所赋,玉娘弹奏起来,亦总觉得失了那么一两分雄健激越的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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