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我去送送你。”
“好。”沈惊鹤也安顺地将半边脸靠在他掌心,歪了瞧着他,“你要送我到哪?城门,还是城外的亭?”
“你看这样如何。”梁延挑起眉,墨黑的多了两分笑意,“——我一路送你到江南?”
沈惊鹤讶异地睁大了,整个人都猛然坐正了。他不可置信地言,然而开的声音竟是无端有些结结,“你,你怎么……”
“皇上知的。”梁延笑望着他,将他因惊讶而瞪圆了眸的神暗自勾画来,小心珍藏在心底,“他当然也知前去江南一路上的危险,我想,他也不打算现在就让自己的六皇有去无回。”
沈惊鹤这才缓过了神来,派遣武官跟在钦差大臣边并非什么罕见之事,倒是他一时激动,竟然忘记了还有这一茬。
——不对,那他刚才?
沈惊鹤的双眸不善地眯了起来,他微抬起颌,凑近了梁延,威胁地开,“那你还问我,问我什么……会不会想你?”
说到最后几个字时,他却反倒先气虚了三分,耳廓也隐隐有些微红。
梁延垂了看他的模样,终于忍不住低朗笑了声。他手一伸就揽过沈惊鹤的肩,将自己的脑袋放松地搁在他肩窝上,懒懒开。
“会不会想念,跟在不在边,有什么必然的关系么?”他侧首轻轻嗅着沈惊鹤发间的气息,“不论你是在我边,抑或是我们相隔两地,我这一颗心,可是时时刻刻都在想着你的。”
梁延的重量几乎毫无保留地压在自己上,沈惊鹤只得僵地坐直了,以防他真将自己压垮去。听得梁延在自己耳边喃喃低语的这一番话,他的神不稳地晃了晃,默然片刻,终于还是轻轻在梁延背上覆上一只手,垂了看他枕在自己肩上的脑袋。
“左右你怎么说都能找理来……”
明明是抱怨的话语,被他那比起往常无端柔了几分的语调说来,竟莫名多了一分缱绻的意味。
梁延将他搂得更了些,闭了笑叹,“天已晚,夜雨霏霏,六殿何不发发善心,让我这迷路的客人留宿一宿吧?”
“我这府里可不比某位将军的府,竟是连客房都收拾不来一间。”沈惊鹤顺着他的话,想起四年前在将军府与梁延的那番谈,也是忍不住弯了弯眉。
“我倒希望……”后边的半截话被梁延模模糊糊吞了咙里,沈惊鹤略带疑惑地低看去,他也只是望一他,勾起笑笑。
也瞧不什么究竟来,挪开目光,沈惊鹤这就打算起令成墨另外收拾一间客房,却被梁延用不大不小的力度重新。
“再陪我坐会儿吧。”梁延仍将搁在他的肩膀上,望向他的神亮亮的,带着些说不清不明的绪。
沈惊鹤方一到他直直望过来的神,便知自己再无法开说拒绝的话语。他难得稍稍有些郁闷,惩罚地抬了抬一边肩膀,却只换来梁延拥得更的力,还有耳畔愉悦莫名的一阵低笑声。
……
堂前的树被连日不断的雨摧折得有些凋零,檐灯在廊两侧随风轻摆,回廊石桌的棋盘之上,便也依着灯火的摆动而动着昏黄光。
“啪嗒”一声,一枚黑落在棋盘之上,将右上角大片白棋的生路彻底封死。
“三殿这一步棋走得妙哉。”徐太师一手转着一串新置的檀木佛珠,慈眉善目地望着桌上棋局,“今日我原以为你会保李成志?毕竟他可是近来最受你幸的侧妃之父,想来那位人儿也没少在你面前梨带雨地哭诉。”
“不过是一个女人罢了,还不足以让我开保这个拎不清大局的蠢货。”沈卓旻微微侧首,目光悠远地望向廊外细雨,手的折扇有一没一敲打着桌面,“我让他将灾和民数量往少里报几分,可没有让他尽数压去不报——真当自己如今便有只手遮天的能力了么?”
“你呀,还是这样一副凉薄狠辣的心。”徐太师随意拈起一颗白,落在棋盘左上角,抬起慈地笑笑,“不过这样好。你从没有让我失望过。”
沈卓旻轻轻一瞥棋局,面上神莫测,“外祖,京城前去江南,其路如何?”
“自是山阔,天路远。”徐太师神自若,手指轻抚着佛珠,也不急着促他走一步。
清脆的落声传来,黑重重叩在错综复杂的棋局间,本就诡谲的棋局在此刻望来,更是显重重迷雾。
“既如此。”沈卓旻终于是了今日的第一抹笑意,白净的面显一派谦谦君的温和模样,“民暴丨也好,山匪横行也罢,无论哪,便有劳外祖理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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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3 章
两日后。
沈惊鹤早已在临行前就打好了一切。他没有带上成墨, 而是将他留于府邸,照看理着府的侍从僮仆。收拾好包裹, 又带上了不易受的粮,他一早就轻装来到了城门外。
短暂的拜别过后,前往江南的车队终于启程,沈惊鹤一个人坐在牢固宽敞的车, 掀起帘看着城门逐渐在视线远去变小,直到消失为一个模糊的小黑。梁延骑着骏寸步不离地守在车左侧,再加上随行的护卫侍从,车队共有约莫二十多人。
车队驶京郊之时,沈惊鹤忽然叩了叩车示意车夫停。车停稳后, 不顾车夫不明所以的面容, 他一矮便从车辕上轻巧地了来。
梁延看到他从车上来,立即轻拽缰绳令骏小步踏到他旁,微微俯询问, “怎么了?”
沈惊鹤摆摆手, 没有回答他,却是对车队众人嘱咐,“诸位且照原先定的行程走, 你们也有陛的手谕,一路上若是遇到驿站府衙, 有需要帮助之亦只找他们求助, 不必多虑。”
车夫有些惊讶, “六殿的意思是……”
梁延低看他, 若有所思地挑起了一边眉。沈惊鹤眨了眨,冲他笑笑,扬声:“——恐怕我要向梁将军的护卫借匹快了。”
脱离了载着重的车队,两人轻骑的速度快上了不少,不消一个时辰便已彻底驶了京畿的范围。
这两日的天气时好时坏。随着一声隐隐轻雷,方才还是晴朗的天此时又开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打了黄土路面。
远远的,官旁侧似乎可看见一座小小的茶棚。沈惊鹤同梁延对视了一,便一齐快加鞭赶过去。将骏系在木上后,两人一同坐了茶棚避雨,顺带着也歇气。
“两碗清茶,多谢。”
沈惊鹤将几枚铜钱放在桌上,茶摊的大娘收了钱,洋溢地端了两大碗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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