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嫡不如谈恋ai - 分卷阅读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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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题目倒是得巧妙,有三成的经文皆是传较广、使人一望便知的经典之句,五成是稍有难度需要人细细思索一番的文句,剩的最后两成则无一不是各冷僻刁钻的偏句,若非彻底将典章卷籍懂吃透,只怕此时只能对着这些闻所未闻的句发呆,更别提填它的上连句了。

    不过,这题或许能难倒旁人,却是难不倒前世便早已将经书熟读记忆至能倒背如的沈惊鹤。他用紫毫笔在墨砚轻蘸了蘸墨,便游刃有余地开始在纸卷上挥毫作答。

    有些笔速迅疾的学已经写到了间偏后的那几文句,笔如飞的手渐渐有些迟疑地停顿来,只托着腮皱眉冥思苦想着相应的词句。也有那脑灵光的见着后几连见也未见过的怪题,咂连连摇,索直接略过先分神去其他题目。

    沈惊鹤却是不慌不忙地在卷纸上写一行行端雅正宜的台阁小字,速度虽不快,但却一直畅连贯地写着,竟是从未有断笔沉思的时刻。

    也就是众人此时都忙于应付自己的答卷,若放在平常教人望见了,必定要大为惊讶。只因为他几乎是在看到题目的那一瞬便可提笔写缺漏的词句,仿佛那篇篇经义文章不是存于脑需要调来一一想过,却是直接大咧咧摊开了摆在前供他抄写。

    时间过了一小半,沈惊鹤也终于气定神闲地将前半分的题目全数完成。他提起卷纸的页边轻抖了抖,又仔细将新添的墨痕。但见白纸上满满皆工整地填上了对应的章句,一扫去,竟是无一空白疏漏,仿佛就是木板翻刻上去的原文一般令人惊诧。

    沈惊鹤垂着打量了一番自己方才写完的卷面,轻轻呼气,有成竹地浅笑了笑。他不甚在意地将填满的卷纸放于一边,伸手取过第二张试卷看起了接来的题目。

    第二张卷纸的左右边分别题写着剩的最后两题目。沈惊鹤先是看向短赋,所赋之已由卷的学士提前拟好,这一篇乃是“雪赋”。

    写雪么?

    沈惊鹤默然一瞬,不期然又想起了梁延与他讲过的北境的冰雪。蹙眉摇摇将多余无关的绪从脑扫去,他沉着思索起该如何笔。

    论起题目雪赋,最普通的学自然是洋洋洒洒大笔铺陈雪的状,试图以妍丽的文辞与华丽的词藻堆叠一篇连珠缀玉的文赋。好一些的学,则不会单单只将目光停留在雪本,拘泥于雪的外,而是会赞颂一番雪之贞、雪之节,而讴歌赞颂一番雪的魂。

    那么,他也要这么写吗?

    沈惊鹤没有急着笔,他闭上,放任自己的全副心神在浩大的天地间纵飘游。他仿佛在一刻便置于北境的寒冬,举目皆是飘飘扬扬漫天落的洁白雪,皎若明光月华。那雪簌簌地落了来,落到枝上的便安顺地凝成松一团,坠到石阶上的便随着日无声地化为雪,混着泥沙蜿蜒了一地。

    他在脑海细细地描摹着雪落的状,仿佛真有一冰凉拂过脸侧。几息之后,他睁开了一双澄澈淡然的眸,心已有沟壑。

    沈惊鹤提起墨笔,先是端正地抄好了题目,才将笔锋挪至一行,落笔写开篇的一行字。

    “岁将暮,时既昏。寒风积,愁云繁。俄而微霰零,密雪。”

    冬日寒风凛冽、云四起的黄昏,鹅大雪飘零落,这是第一幅跃他脑海景。

    他的笔顿了顿,若有所思地想了开来。同样是雪,积厚盈尺是丰年征兆,雪一丈则成了人人唯恐避之不及的灾害。如此看来,落雪的时间不同,其所预兆的意义岂非亦有天壤之别?

    “雪之时义远矣哉!请言其始。若乃玄律穷,严气升,汤谷凝涸,炎风不兴,河海生云,朔漠飞沙……”

    他前世倒也不是没见过朔雪,只是他的骨本就不好,冬日之时偏又畏寒,因而只能在华饰轻轻掀起厚重帷幕的一角,呵着冷气眺望着远巍峨连绵覆满冰雪的雄山。

    他曾亲见过,在四时将尽、寒气上升的时候,大大小小的溪河川都已凝固,云气雾霭再没有散,纷纷氲氲遮蔽霞光的万顷大雪让他心涌起了从未有过的豪与壮阔。

    这般壮的景象曾震撼了他的整副心神,然而回忆起来,积雪尚未亏损,和仍然悬于冬季的时候,却也别有一番曼妙盛景。

    “若乃积素未亏,白日朝鲜,烂兮若烛龙,衔耀照昆山。列瑶阶,林琼树……”

    新雪的艳芒正宛如神话古籍所记载的烛龙衔着烛火照耀昆仑,那缤纷繁复的气象,明亮皎洁的仪态,无一不满足了从小生于南国的他对于落雪的所有想象。

    上辈的争斗不休虽已然在记忆逐渐渺远,但他偶尔也会回想起那时每一步都走得如履薄冰的自己。每日一睁面对的就是勾心斗角不止的疲惫生活,也唯有在梦,他才能亲踏遍名山大川,在变化无穷的四时之景间驰遥思于千里。

    他曾梦过一场大雪,那时他只觉得世上岂会真有如此风华绝代的景象。直到很多年后他亲自乘车去北国接见新归附的族人时,才敢相信前所见的万岭素白是手可及的一切,而非梦的虚幻。

    “若乃申娱玩之无已,夜幽静而多怀。风楹而转响,月承幌而通晖,践霜雪之积,怜枝叶之相违……”

    落雪的那一夜,他宿在北国族人特意为他准备的温厢房,幽静的夜里只有风呼啸绕过回廊的声响,皎皎明月泛映着雪光,通明的光亮隐隐透过烟罗裁成的窗纱。

    也许是雪光太过明灿,他并没有如所料的那般很快睡,而是披上了鹤氅倚门望向鹍鸟双双起舞的,耳边不时传来厚雪压断枯脆松枝的喀嚓声。

    “怨年岁之易暮,伤后会之无因。君宁见阶上之白雪,岂鲜耀于。”

    雪光华灿的那夕清宵,距离他最后在病榻上永远闭上双黑暗,仅剩不到半年。

    人们总是叹息怨恨于迢迢去未停的光,又泣涕伤动如参商,此后相会无因。

    沈惊鹤在初时并不很能理解这心境,但是当那一晚的雪映亮半边云天时,他却仿佛蓦然懂得了此番亘古未能排解的忧愁——谁曾见到阶上明皎洁的白雪,待到三月还能存?

    他执笔的手一顿,心因自己的新生再一次有近乎动的庆幸。

    三已至,他这片孤独的落雪却并没有随着夕照而消,却是在另一方广阔无垠的天地扎。前世从未期盼奢求过的亲、友谊与健康,今生却如同从天而降的惊喜一般骤然砸落在仍懵懵懂懂的自己怀

    他望着只剩最后一段的文赋,眨眨角莫名有些发涩。

    气,他继续运笔写了雪赋的结尾。

    “……白羽虽白,质以轻兮,白玉虽白,空守贞兮。未若兹雪,因时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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