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嫡不如谈恋ai - 分卷阅读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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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旁。母亲可怜她收留了一夜,第二天天亮时才发现她的五官竟浑不似雍人。”他顿了顿,继续开,“后来我们才得知她是被拐到原来给那些……想尝鲜的大人家当女,她不肯从,就被关起来又打又饿,最后趁门僮醉酒之时跑了来,一路躲藏,到了柴门前时实在撑不住了,方了过去。”

    皇帝不置可否地看着他,既没有表态相信,也没有说不信。

    沈惊鹤自顾往说着,唯有在提起母亲时,有一抹怀念与动容,“母亲素来良善心慈,虽然我们生活得清苦,但她仍在瓦房旁为她寻了个安暂时安顿来。提雅——就是那个胡女的名字,她住来后也常常帮忙收拾屋,闲暇时还教了我不少胡地的乐曲。我就是在那时才知胡笳的。”

    “胡人倒也有这般知恩图报的女。”皇帝一,“这之后呢?”

    “之后……”沈惊鹤有些怅惘地叹了气,“后来听说寻她的人不知怎么好像得了风声,竟渐渐往我们这座边邑找来了。提雅约莫是怕连累了我们,留了上最后的一首饰在桌上,自此便杳无踪迹了。”

    袭来的清风散了最后一丝若有若无的怅然,往日的沉静又覆盖上了沈惊鹤的面容。

    “如今雍胡既已化戈为玉帛,想来日后像提雅这般的苦命女也会少了许多,不可不谓之一桩幸事。”

    皇帝颇为认同地一。他并不打算刨问底,这个答案虽然并没能完全打消他心的疑惑,不过却是对况最好的解释了。

    更何况……有些事,非前人不能为。

    “此次雍胡重定盟书,你功不可没。”皇帝的气缓和了许多,轻描淡写地移开了话题,“可有什么想要的赏赐?说与朕听听。”

    沈惊鹤闻言双目一亮,他踌躇了片刻,抿了抿,犹豫着该不该说。

    皇帝看他小心翼翼觑着自己脸的模样,不免也有些失笑。果然还是孩,任平日如何一副早慧聪颖的模样,提起赏赐时还是两放光。他心的提防难得卸了些许,语调多了几分温,“莫要张,只大胆地说。”

    “……皇儿不用金银,不求珠玉,只愿从今往后得太学读书!”沈惊鹤行礼,抬起认真地说。黑曜石般的眸里满是星星的希冀与忐忑,让人一望便意识地觉得难以拒绝。

    皇帝却是被他的要求得一怔,他本以为会让沈惊鹤这么犹豫的,不是哪件名贵的珍宝,就是什么难寻的贡品,谁能料到竟然只是太学读书这一个小小的请求?

    太学早在前朝便已立,建馆于京城西侧,乃是皇亲贵胄以及各品官员弟读书诵经的学塾,设学正与学录负责为学生讲解经义、考校训导,翰林院的学士也常隔三差五过来授课教书。沈惊鹤若想太学,倒也不是什么难事,毕竟他的几位皇兄也都在太学学习。只是……

    皇帝询问地看向他,“你可想好了?朕本让你先在多读书打好底再去,如今你若直接太学,功课恐会落在旁人之后。”

    “皇儿往先在民间之时常向同乡借书来抄,那些基本的经义虽不敢称倒背如,但也是烂熟于了。又有幸觅着了别难寻的卷帙书籍,更觉求知若渴,只是一直苦于无名师大儒教导。若有机会能太学,皇儿必将更为勤勉,绝不丢了父皇的脸面!”沈惊鹤恳切地解释着,任谁都能看他对此的忱渴望。

    太学,就意味着拥有了知识和人脉。比旁人多活一世,他自然知这二者有多么重要。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如今他已在胡使京时大了一回风,不知成了多少人的钉。若是不能趁此机会不断扩大人脉充实自己,他只怕自己在朝堂争斗的浑连一方落足之地都无。

    他不是没有想过藏拙,然而局势又明明白白地告诉他,他本没有多少时间来暗筹划布局。太故去已有半年,另立储君的呼声也一年年涨船。他如若不能剑走偏锋兀然现在众人视线之前,借机展自己的实力,大皇和三皇本就不会给他留一丝息的余地。

    若是不争,那么他的命就全然给了他最后登上皇位的某位兄弟,是杀是贬,全在天一念之间。他是想活,但他不想一辈都被幽禁在暗的地牢苟延残,也不想一个碌碌无为只能天天醉生梦死麻痹自己的草包。

    何其有幸重活一遭,抛却了上辈的负累,今生他只愿为真正的自己而活,便纵仅是一只孤鹤,也必排云振翅,傲唳九霄!

    所有所有的念,都只在沈惊鹤脑划过一瞬间。他看着皇帝的神分毫未变,依旧是全然的希冀与恳切。

    “太学的授衣假放了也已近一月,算算时日,三日后恰巧是最后一天。你到时可早些去见见太常。拿上这块玉牌,日后门便不必特意报备。”皇帝思量片刻,命人递过一块莹的羊脂玉牌。

    沈惊鹤双手接过谢了恩,眸微弯,笑容清冽。太学卯时开始教习,申时便可离去。有了玉牌,他若有心在太学多念会儿书,也就不怕晚回门禁严了。

    皇帝看到他不加掩饰的欣喜,心念陡转,近日另一件令他颇有些疼的事骤然浮现上心。他正愁没有合适的缘由将人留在京城,前人却是无意间给他送上了一个绝妙的借

    嘴角笑容更,他的小儿,倒还当真是立了一份大功。

    ……

    沈惊鹤虽说不要金银琳琅、珠玉珍玩,但他力挫胡使的事迹早随着快哉清风遍了京城大大小小的角落,皇帝又岂会真的不予他厚赏?

    各古玩珍奇被源源不断地送到偏殿,成墨满面红光地指挥着人分门别类地收拾着,神满是激动,“主,咱们这回可真是发了!”

    沈惊鹤故作皱眉,屈指一敲他的额,“好歹你也是要随着我去太学伺候笔墨的,怎么说话还总是一匪气?”

    成墨,嘿嘿一笑,“才这不是兴吗?这咱们的日就不用再过得那般拮据了,果然才当时说得没错,跟着您总是有好日享的!”

    沈惊鹤笑了一声,没有多言。

    他没有再看堆了满桌的琳琅玉,只是踱步到案几前,俯将案上一方四四方方的书箧轻轻打开,再次仔细地检查着其间笔墨纸砚有无疏漏。他的视线拂过紫毫笔,落在摞成几卷洁白整洁的纸张上。

    这些白纸仍一尘不染,正等着旁人在己挥毫墨重彩。

    他信手一张,随意在纸上写了个龙飞凤舞的“生”字,看了半晌,又伸手将它皱扔至炉火。殷红的火焰很快舐上纸边,将它烤得蜷缩颓败,空余一捧烟灰。

    太学不过是他从踏上朝堂的第一步,在他前,依旧隔着看不见的重山万

    地迥星遥,前路迢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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