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草莺飞,江南风光好。
桃林里游人如织,但见其一小女孩神清骨秀,相貌极佳,正目不斜视地盯着天上的纸鸢。
小女孩容已是世间少有,牵着小女孩手的作妇人打扮的女人却更为奇艳,一双目清亮,盈盈望向空纸鸢:“颜儿想要个红蝴蝶还是金燕?”
霍颜撒:“金燕。”
午后时光过得飞快,不一会儿天暗了来,慕容沉璧抱着霍颜走在街上要去看庙会。
母女二人各自着半扇鬼怪面,行着飞令,以“月”为题,从“月上柳梢”一直对到“别时茫茫江浸月”,一个回来,小妮竟是对答如,慕容沉璧刮刮她的小鼻赞:“颜儿真是聪慧。”
霍颜当即拍:“父亲母亲教得好。”
一句说完,又来一句:“娘,可有个彩?”
慕容沉璧沉:“月落乌啼霜满天。”
霍颜连忙对:“斜月沉沉藏海雾。”
一唱一和,正当慕容沉璧对:“月与灯依旧。”
斜刺里传一声低沉悦耳男音:“秋月风等闲度。”
“爹!”女孩儿喊。
来人一玄衣书生打扮,接抱过慕容沉璧怀的小女孩儿,从袖间取半路买的麦芽糖先递给自己妻,再分给自己女儿。女孩儿在他怀里动来动去,爬到他肩膀上骑到他后脖颈上,吃着麦芽糖调:“驾~”
慕容沉璧温柔笑着被霍闻牵住了手,三人挤在人群之,杂耍人火来,当真是闹非凡。
这一逛一看戏,便险些儿到了后半夜。
月朗星稀,霍颜早已在隔厢房沉沉睡。
霍闻压着自己的妻行飞令,以“书”为题,从“书卷多似故人”传到“双鲤迢迢一纸书”,夫妇二人谁也不服谁,非要争个你我低。一来过又一,天诗句竟被二人用得差不多了,对到最后,慕容沉璧还是想到了一句“年年岁岁一床书”。
这一来,霍闻执起酒壶喝了个净:“娘天资聪颖,为夫甘拜风。”
他喝得又快又急,酒滴撒到敞开的玄衣,慕容沉璧看得害羞,避过去,霍闻却又执起另一酒壶了满,俯来喂给自家娘。
双一相接,迷开来。
霍闻一边解开她衣襟,一边继续:“书当快意读易尽。”
慕容沉璧意识对:“兵书司足齐名。”
霍闻亲上她的,将那柔荑握着带自己,慕容沉璧羞抚,声气儿也颤抖起来,在霍闻对上“山万重书断绝”时,脑一片空白,只觉手一火,贝齿咬住嫣红,胡答:“渐行渐远渐无书。”
“这可是错了。”霍闻微微一笑,带着她的柔荑握着自己的送那的,慢慢蹭着,“娘当罚酒一杯。”
慕容沉璧尾发红,玉臂垂落,哪里有力气去取床边酒杯。
霍闻执起未喝完的酒壶,给自己了一,俯喂给慕容沉璧。
酒气夹杂着青草气息,慕容沉璧还未咽酒,就觉猛然闯异,霍闻却朗声:“书被成墨未。”
她哪里还能再对上一句,连连哀声:“霍郎,夫君,饶了我吧……”
霍闻极她在他温柔可意,拇指去摸她的,俯亲亲恋极:“小玉。”
一室光,连月都朦胧了起来。
霍闻睡在她边,英俊面容静谧,慕容沉璧望着他的侧颜了神。
正要起时,才发觉自己发尾被他的胳膊压住了。慕容沉璧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望向月,便伸手将那截发尾扯断了开来,她披霍闻玄外袍,静悄悄往外走去。
姹紫嫣红间一张玉容清,靠坐凉亭椅上亦是绰约多逸态。
待到来人现,却也是一张姣好颜,不过神却不太平和。
苏清芙沉沉:“教差儿全军覆没……”
“不必与我讲这些,”慕容沉璧冷声,“我要你护这江南城固若金汤,这六年来你得很好,很不错。”
说着,她抛一个净瓶,苏清芙立刻接过来,取其药即刻服。
那日碧海杯茶宴请,苏清芙落单而逃,没遇到教援军,倒是先遇到了这个前教圣女。
教人行事诡异,这个圣女更不是什么好东西,居然先手为给她了薄命符。苏清芙好不容易养成的蛊王也被她行引了去。
六年来,年年必得向她请安汇报,不然薄命符发,自己小命不保。
薄雾冥冥,天快亮了起来,慕容沉璧了个“请”的手势,苏清芙真想骂她个狗血淋。
霍闻睡得安稳,一觉醒来,自己妻躺在自己怀里,小脸压在自己膛上正微然呼着。
他摸摸她的秀发,凑上前去亲吻她的额,然后小心翼翼地将她移到榻上。起时发觉胳膊全是断发,泽墨黑发亮,他将那束发聚起来,握在掌心里。
闻玉书院里,朗朗读书声。
有那调捣的手执书卷,心思却全在隔墙而开的桃上,一边赏一边一通之乎者也念着读书声。
饭菜香气传来,赏的小书生立刻喜:“师娘来了!师娘来了!”
音洪亮,直接盖过众人嗡嗡念书声。
人师娘一手牵着小女孩,一手提着一方盒,后还跟着书院家仆挑着担。
众人呼着去取餐,霍闻也放书卷,见慕容沉璧温婉行来,如同这六年来日日送餐。
书院后厢房,霍颜吃完饭玩闹了一会儿发起了困,躺到竹椅上酣然睡。
霍闻带着自己妻去后院鱼塘看新的一尾斑金鱼儿。雨撒了来,霍闻扬起衣袍揽着自己妻坐回廊竹椅上,他伸手慕容沉璧脸上的三两滴雨,非常自然地又取自己腰间香系到慕容沉璧腰间。
那里装着他和她用红线系起来的发,结发为夫妻,恩两不疑。
世事浮云,风雪月。
他只想与她袖手相看,静。
残月心经,造化成仙。
其实能与心之人执手偕老才是快活似神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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