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虑到方方面面,暗自理昭侍君时的狠毒辣,丝毫没有对自己枕边人的怜惜。
而现在老神在在,反而要暗设计,引人来暗教训“不听话”又倔的男妃?
【日后,瑕儿只有我护他周全,也不需要再留着那一武艺了。】
如今再听许清当日的这句话,何其讽刺。
苏遗终于知,他的陛想要的,不过是一个自己追寻多年而不得的愿景。为了得到这个梦,她可以不惜一切,即使将那个梦所有的好都抹碎,但只要得到,便都愿意。
而自己这个同样追寻那愿景的愚人,变成了帮她实现野望的刽手。
刽手。
是他将本应欣然赴死的飞鸟行挽留,给他拷上枷锁镣铐,将他关在金丝笼,让他日日消瘦,渐渐衰弱。
是他,都是他……
苏遗的手指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麻木的脸上掩盖了痛苦的双,狭的凤眸上凝聚起烟岚似的雾气,红了角,却装着一切寻常,迫着自己跟在许清后,再一次步栖凤阁。
麻木地听着许清对玉求瑕越发肆无忌惮的言语,听着玉求瑕漠然却脆弱得几要破碎的回应,听着窗外影寥落、柳条微拂、冷风穿叶。
终了,想要最后一次贪心地看那人一,却适逢那个本该垂眸小憩的病人盈盈对来的一。
恍然间熟悉的话语窜脑:
【我在你见着雪质冰心,丹华傲骨,却唯独见不到所谓的自大自负。】
【在我面前这人,分明只是个缩在厚厚乌壳里的傻孩。】
……
【小傻,你那不叫残忍,不过只是害怕伤害,便小心翼翼藏起心惶恐,装聋作哑,好似世路从此已惯,人世我自独行。】
【但……谎话说一千遍,也是谎话。】
世路从此已惯,人世我自独行。
微红的凤眸对上那双如今依旧清澈无瑕瞳,只见白玉求瑕的男人睫羽轻颤,心字眉间,尽在无言。
错了,错了,傻遗,装得再像,也到底是一个谎言。什么“世路从此已惯,人世我自独行”,分明应是……
世路从来难行,此生风雨同路。
苏遗惨然一笑,罢了,求得这么一句话,此生便也值了。
第14章 女尊媚倾天之宦登天路(14)
枝的桃完全绽放的时候,面上冰层终于消散殆尽了,岸边的杨柳垂落在风里悠悠地轻摇,郊外踏青的年轻男女也换上了轻薄的衫,圣国女帝的千秋日也临近了。
夜幕降临,筹备多时的千秋宴也拉开帷幕。前所见,是歌舞升平,觥筹错间,但见笑语晏晏。苏遗虽为男,但被女帝特赐官职,故而被恩准坐到群臣间。千秋宴上历来有朝臣携夫祝寿的惯例,是以他这个男倒是不显得突兀。
然而如果可以,苏遗反而希望自己不曾得到这殊遇的“荣幸”。
他安静地跪坐在自己的几案之前,敛眉沉思的模样当真如秋叶般好娴静,纵然是为人所不耻的阉人,那秋为神玉为骨的风姿,也不由让那些朝臣忍不住频频将视线投到他上。
“他一个男怎也来抛面,当真是不知廉耻。”
“果真是得陛重,这等重要的场合,也恩准他现,啧啧。”
“莫说,瞧这楚楚动人的小模样,倒真令人心里。”
“嗤,我看你这是胆包天才是,这男人手底把持着锦绣坊那些狼犬,你敢惹到他上去,小心腰带都没解呢,就已经被丢锦绣坊地牢里去,被人扒了呢。”
“呵,不过是个男人,这么凶悍怪不得嫁不去!”
“这你就不懂,就他那模样,再烈倒也不至于孤至今——”
“哦?这里可还有什么隐私?”
“且听我来——”
……
然而这些朝臣命夫的窃窃私语、自以为隐秘的窥探目光,却都未苏宦郎耳——他现在有更重要、更不容有失的事。
似乎是神经绷得太,到极竟忍不住发散开去。他盯着面前杯轻轻摇晃的晶莹酒,神有些恍惚,思绪竟飞到白日。
“玉求瑕,你……想要得到自由么?”
玉求瑕闻言抬,他的半张脸笼在,甚至还挂着一丝清浅的安逸的笑。这个人总是这样,有些时候那平静的模样,让人错觉那时时刻刻叫嚣的痛苦并不曾降临他的上。
“自由?”他似乎想了,有些无奈地笑了。
他伸手轻轻碰了一苏遗的指尖,冰凉的觉激得苏遗忍不住打了个激灵,意识地反握住那只手,蹙眉:“怎么这么凉?”问来的时候他心一凛,自觉自己又说了不该说的话。
玉求瑕神不变,反而有些孩气地眨了:“你的手怎么这么呢?”
“一直都这样呀。”
“那就是了,一直这么温,自然也就不会去想要不要得到。”
苏遗一愣:“所以你……一直拥有么?”
不知是不是苏遗看了,竟觉得这时候的玉求瑕笑得有些邪气,带着天真的神秘:“该是我的,跑也跑不掉,不该是我的,求也求不来嘛。”
苏遗一眨,主动将面前的幻象打破。现在可不是他能沉浸回忆的时候。看似随意地瞥向主位,便见独自靠坐在帝位上的女帝懒洋洋看着台的表演,时不时地自斟自饮,似乎是受到了他的视线,竟也好巧不巧地对视而来。
两人双目接,苏宦郎睫羽一颤,倏尔敛眉。这样不自在的反应了女帝,让她角微勾。
苏宦郎虽已用行动自证清白,仍旧是她最合心意的一条狼犬。然而他对玉求瑕终究留着那么一丝知己之,虽说妨碍不了什么事,但作为狼犬的主人,女帝敲打的动作一不落。
比如这千秋宴,赐他席资格既是以示龙的恩典,也是要借这些朝臣命夫之让他认清自己的份。说到底,苏宦郎的一切荣都是她许清给的,若是她想,随时可以收回,他依旧还是一个卑微贱的阉人。
现在看到苏宦郎这越发温顺的神,许清便知自己的敲打起了作用,十分满意。
她饮的酒似乎有些太多,此刻已是微醺,面砣红的女帝托腮,边带笑地注视着手的歌舞。
她今日特意打扮了一番,褪那沉闷严肃的冕服,国天香的脸庞完全显来,少了一份凌厉,多了一份妩媚,不知恍惚了多少少年的心。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女帝的神有些迷离,面上透一份温柔如的温,她一仰,饮尽了杯,满满撑着几案起,窈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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