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县令差人抬了几把太师椅到大堂,众人便坐在大堂等候。
这一坐,卫公公便不乐意了,他像是失了,横眉竖目地瞧着坐在他对面的蒋毅,问,“那个什么姓贺的,是你家主?”
蒋毅直了,用力了一,“嗯。”
“你们什么来路?”
蒋毅看向曹县令,他嘴笨,不太会说话,曹县令一瞧,赶自己向卫公公解释,“回公公的话,这贺公啊也是前不久才来到丹都的,他是偶然路过此地,见这里匪贼猖狂,百姓遭殃,于是便暂留此,带着家丁助官剿匪的。”
“贺公的家丁各个都会功夫,还是骑能手,比官这县衙的衙役还要厉害些,”曹县令继续,“多亏了贺公他们在峡谷附近驻守,近些日匪贼几乎没在峡谷得手过,还顺便抓了不少贼人回来。”
“那曹县令怎么不带着那姓贺的一同将那贼窝端了永绝后患?”卫公公问。
曹县令汗颜,他苦笑,“不瞒卫公公,是官无能,原本是问了些贼窝端踪迹,也算好了那匪贼的行迹,可就是次次都扑了空,当我们的人赶到时,那贼窝已然空无一人,挪去了新地方。“
“次次都是如此吗?”李志问。
“是,这匪贼忒是狡猾,仿佛算准了我们的计划,我们往北堵,他们就向南,我们走西,他们去东,总也碰不上。”曹县令瞧着面容憔悴,不到四十的年纪却已然两鬓斑白,“这山大得站上去便看不到边,官也确实没有太多人手,哪怕加上贺公的那几十人,也是断不可能寻完山所有角落的。”
李志思索片刻,“若是几次扑空倒还可以说是那匪贼早有准备,可若是次次都扑空,那便是有鬼,这鬼便是细,藏在曹县令周围。”
“啊?”曹县令不可置信,“可这......若是真有匪贼,又要如何找起啊?况且这匪帮并非一两个,难不成每个匪帮都在县衙里安了细不可?”
“若是他们结成了同盟,那这细只需一个便可,他传消息给其一人,这一人再将消息散开,如此一来,你们便会每次去都扑空,因为他们所有人都可以得到曹县令的计划,知曹县令会在哪里设埋伏。”
“那我们便传假消息去,”卫公公手里玩儿着一块丝绸手帕,“让他们对那个细产生怀疑,或是迷惑对方,扰他们对方向。”
“卫公公说得是,”李志,“只不过目前不知细是一个还是多个,更无法确切知这些人是谁,放假消息的计划绝对不能被他们知。”
“那你说怎么办?”卫公公侧转着,嗔怪,“这细哪是一日两日可以找来的?若是打草惊了蛇,恐怕别人要先你一步行动起来,你们昨夜那么一通折腾,人说不定已经对这里虎视眈眈了,皇上又没带多少贴护卫,万一了岔,我看你那颗脑袋还要不要。”
“卫公公,”沈元秋老远喊着,“你倒是会添。”
卫公公闻声站起来往门边走去,其他人也同时站了起来,准备迎接沈元秋。
“啧啧,瞧瞧瞧瞧,”卫公公站在门没继续向外走,他嫌弃地上打量着贺平安,“动手动脚,动手动脚!”他骂骂咧咧地扬着手帕走上去,刚想拍掉贺平安拉着皇上的手,就看到这人竟是绕过了他,全然无视地走向了大堂。
卫公公气得直翻白,“皇上,你可是要为老主啊!”
“安静些,”沈元秋手肘曲着压住卫公公伸的手掌,“这里数你嗓门最大,当心朕罚你三日不准说话。”
卫公公张大得都能看到嗓的嘴立刻闭了起来,规矩地扶着沈元秋,再也不大声叫嚷,可他那神还是貌似凶狠地瞪了贺平安一。
“方才朕在外面听你们说了,李将军觉得这县衙有细?”沈元秋了大堂,坐到方才卫公公坐着的太师椅上。
“是,”李志站在一旁,“不过目前不确定这细究竟为何人,因此无法确定这假消息究竟要如何放去。”
“若是我们不用县衙人呢?”沈元秋,“若是我们用他们自己人去放消息,岂不更为妥帖?”
“陛的意思是......”李志问,“用被抓的那些人?”
“正是此意,”沈元秋嘴红艳艳的,瞧着少了些威严,多了几分世俗气,“既然县衙的细一时间难以寻,那我们便用他们自己人,那些人恐怕要比县衙的更为可信。”
“可若是他们认为这些人已经归降官府,不肯相信怎么办?”曹县令问。
“那便让他们相信,”沈元秋,“先放一个人,一回放真消息,之后再放一人,同样的真消息,第三次放人时,便放假消息,如此一来.....”
“如此一来,他们前两次都尝到了逃回去的人放的真消息的甜,因此第三次定会毫不犹豫地相信这是真的,从而放松警惕。”李志面喜。
“不错,”沈元秋接着,“当他们完全松懈之时,我们便在他们逃亡的方向设埋伏,这样即便他们闷冲过来却发现陷埋伏,也毫无招架之力。”
“可......话虽如此,”曹县令仍旧面难,“可如何让被关押的那些人听我们的话,分毫不差地告之匪贼那些消息呢?”
“打他们。”
不知是谁突然冒了一句。
众人循声望去,寻着跟贺平安一同站着的——蒋毅。
蒋毅被这么一看,那脑袋又闷了去。
沈元秋轻笑一声,“说得好,就是要打。”
嗯?
众人回看向沈元秋。
“还得要他们亲看着被抓的同伴被打。”沈元秋指尖轻敲桌面,“打得越狠越好。”
“这......”曹县令看了一李志,像是在寻找一个同僚。
李志并未收到他的目光,却是问了曹县令想问的话,“皇上,恐怕打会造成逆反,若是放走了,兴许也不会找我们说的。”
“李将军太过正直,你若是想想昨夜被他们伤到的朕的那些护卫,还有无数丧命于他们手上的无辜百姓,便会觉得在他们上来几鞭丝毫不算什么,若是他们不帮我们回去报信,你觉得他们的场又会好到哪儿去?”
沈元秋继续,“左右都是死,只不过他们在死前还能帮朝廷些事罢了。”
李志说不过沈元秋,便不再言语。
沈元秋看向曹县令,“曹大人。”
“官在。”曹县令上前两步。
“今夜不要为他们粮,饿他们一夜。”
“是。”
“明日一早,”沈元秋颇为自信,“在他们满心疑虑之时,你便从他们之选一个最会说话的,拉到所有人面前鞭笞,直到那人求饶时你再将他放回牢狱之。如此一来,剩的人心的防线便又破一层。”
曹县令不敢抬,他直回答,“官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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