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大媽軍團

    叩叩叩叩叩，樹反鴨帽，嘴上咬著一長釘，手持鐵鎚，在大太陽，將另一釘鑿木板和樁牢牢固定。

    嘶嘶嘶幾個同伴搖著噴漆罐，忙著將漆噴在畫了擬線的木板上。

    草長及膝的草場邊緣，原本生鏽廢爛的鐵工寮，改由一間滿是封板補丁的舊小木屋頂替，在第六組人員的投和努力，呈現了電影佈景般的嶄新面貌。

    學生來來去去忙碌，在工作喊叫、說話聲、敲打聲，時有耳聞，讓平時無人的荒涼草場增添熱鬧。

    「梨！我爸爸問，電源開關要怎麼安排！」魏佳茹湊到樹邊。

    「佳茹謝謝妳，還有魏爸爸！謝謝你特地來幫忙！」樹舉右手和內斂穩重的壯年男揮手。

    魏先生點頭：「我已經跟學校工友問到你們的供應電源，現在要看你們座位置打算怎麼安排！」

    樹馬上找來組長接洽。

    「阿茹，有沒有多喝？天熱記得常補！」魏先生扛著梯，對女兒喊著。

    「知啦！你快去忙！」佳茹隨應著。

    「妳阿叔在貨車那，有運動飲料，去跟他拿！」

    「不用啦！你不要煩我！」

    望著佳茹的父親為女兒投學校活動，關心她的樣，樹看呆了，嘴角噙著微笑

    太陽偏斜，即將夜，場地佈置也終算大功告成，燈光一打上整個陰森詭譎的氣氛隨即彰顯，效果超乎預期的好，大家哇哦的發驚嘆，圍著成果雙發亮，都被這一刻動到。

    其他組的同學也紛紛好奇的過來看看。

    「大家辛苦了，明天開始進場，等玲琳她們的服裝成品，大概後天來試裝！再一次現場實測模擬！」樹聲宣布，接著對吉他男說，「小佛，就等你的音樂了！效果一定會更加分！」

    大夥全都興奮的談起來，討論著接來的裝扮和表演模式。

    「只剩你們第六組的手工還沒繳。」突然有個冷冷的年輕女聲，像冷一樣冒來。

    大家轉過頭去，學會副會長邊跟著第二組的幾名組員，面十分冷淡。

    一看見她們，第六組的人瞬間收斂笑容，全沒好臉。

    「啊！糟糕！我忘了！」最近事多，樹早把製作紀念品這件事拋到腦後。

    「乞丐唷，你們真偉大，去哪裡收破爛，拼湊這麼個大型垃圾，可憐！呸！」第二組的跟班有人大聲嘲笑。

    副會長是大家閨秀，她不會沒教養的事，但也不會阻止旁人幫忙發聲。

    宥實、耍球男和幾個衝動派，受到挑釁馬上有了動作，樹把手橫向一伸，擋住他們，問副會長：「啊，還能通多少時間？」

    「兩天是最後期限，會依照少的數量，從商攤總收強制扣繳罰款！」副會長面平靜，冷帶狠的說。說完扭頭就走，擺明沒有商討餘地，後幾個跟班幼稚的朝第六組扮鬼臉、比指，才跟著離去。

    「欸我們可能得改一計畫，先把紀念品差。」樹為難的說。

    除了組長和小詩願意合，其他人只是乾瞪著她，不言不語，很明顯不想。

    宥實突然舉手：「我可以我那份。」

    佳茹也站了來：「我不希望白工，賺的錢最後都落進自私的菁英組袋。但是，把這個分都丟給梨去擔也不對。」她說，「不如，明天午我們一起到學校把它完成。」

    有了幾個同學表態，其他人也被帶動，同意佳茹的提議。儘一個午也難以完成所有工作量，但，至少大家肯了。

    「那就麻煩各位了，我再把材料拿過來，我們一起努力。」樹鞠躬。

    §

    為了取回手工材料，隔天上午廣顥載著樹去了趟本家。進到屋裡，意外的看見景夫人在藝廳，樹有些心虛的站離廣顥遠點，怕被看什麼。

    「媽，醫生那邊有說什麼嗎？」廣顥走近母親邊詢問。

    「老樣。醫生說的很好聽，況還不錯，沒有惡化。但在我聽來就是，知心臟有病，但也沒人能醫好。這些例行檢查也只是確認我有沒有往死期更邁進而已。」景夫人手裡忙碌著，話語十分無奈洩氣。

    廣顥站在母親側，將她溫柔輕擁，景夫人也把頭靠著他，繼續手工。

    安靜了好一會兒，景夫人說：「廣顥，我這幾天想找時間去清山禪師那裡走走，你陪我去，好嗎？」

    「爸呢？」

    「你大伯父討教他一些事，不開，我想說別讓他分心，我生病他比我還煩惱，有時候得我神壓力大！」景夫人說。

    廣顥答應：「好，妳確定是什麼時候再通知我。」

    似乎是心好些了，景夫人注意起四周，發現黎樹站在一邊，對她招手，示意靠近些。

    樹立即走近，才看清楚了桌上擺著熟悉的東西，一大包的紀念品手工材料，景夫人正在組裝它們。

    「李姨說是妳學校帶回來的，我看了有趣就拿些來玩玩。妳不介意吧？」

    「不介意，有人幫忙，我還賺到，只是這是我要差的，不能送妳哦！」樹直白。

    景夫人瞅了她一，沒有答腔。

    「這個吊飾，什麼用的啊？尤其白的，容易讓人聯想到不吉利。」景夫人舉起一個剛完成的吊飾看向黎樹。

    樹心驚，知景夫人的不吉利是指喪事。

    「哈，別介意，現在年輕人哪有我以前老一輩這麼多古不化的規矩，自由多了！妳看，這樣可不可愛？」景夫人迅速剪掉多餘的膠繩，將工放回旁邊的手工藝寶盒，然後舉起自己改良過後的吊飾，珍珠白的球，裝上黑豆豆，鳳梨尾，像隻白胖胖的小動。

    「阿姨創作力很超耶！」樹對景夫人童心未泯的創意到驚喜。

    「妳這些手工藝品量這麼大，是要賣的嗎？」

    「對，過陣學校有個盛大活動」樹把學校商攤的事說了來。

    「聽妳說起來時間也要到了，不過，那些量一個人能如期完成？」景夫人指向被移到藝廳角落幾大包的材料，馬上說破關鍵。

    樹尷尬笑笑，接著把分不公的事也說了。景夫人把自己的工藝寶箱留給她：「如果有需要，所有工材料隨妳用。」然後一面整理，一面站起來，又說：「把同學叫來家裡吧！家裡有冷氣，而且，藝廳也大。」

    「啊！太好了，謝謝阿姨！」

    於是，樹約了第六組的人午改來本家手工。

    在那之前，她自己努力趕了些進度，看著景夫人的小胖雪球犬，忍不住也從手藝箱裡翻材料，加了些點綴，然後排排站在桌面上欣賞。她覺有點累了，於是上樓打算小睡片刻，晚點再戰。

    走到往自己休息的房間樓層，她朝三樓方向望去，想了想，提起腳又繼續多爬一層，站在大哥房門前，照廣顥曾經告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