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碎冰（宜然）

    面的酸痛提醒她昨天发生的事，她迫自己忽视掉，她告诉自己说，这不是第一次了，难不是吗？

    就算得到快又怎么样，这只能说明她不会被打败了，她对一并失去的那些既不伤也不怀念。

    虽然无法回顾也代表无法正视，无法正视不能纳那些影成为自己的记忆就永远无法治愈。

    但那又怎么样呢，一切不会比现在更差。

    她坐在书桌前，目光扫过整饬好的桌面，一遍遍的矫正那些书籍，书肩必须与书肩平行，角与角对齐。笔筒里一支笔，两支笔，三支笔...她一遍遍的数，确认没有遗漏，确认自己记得每支笔的模样。她低命令自己专注看着桌面上摊开的一本三笔记，红是错误，黄是重，黑字小而密集挤在一起，每一笔都是主人的心血，那题红的错误她明明检查的时候来回检查了三遍怎么会错呢。灯关了没有？开门，关门。灯关了没有？开门，关门。灯关了没有？开门，关门。她明明关了三次门那时候董然又是怎么来的呢？

    她必须得努力学习，考上一个更遥远的学校，等上了大学她可以贷款，还有助学金和各奖学金，她还可以去兼职，现在家教时薪也不低，到时候，她有了可支的钱，就能减少董然加诸于她的控制，一步步脱，直至彻底离开董然。

    她想起来公寓的事，她以前在路边随手接了一个女生递过来的传单，介绍公寓，装修，拎包住，但这些都不重要，她想如果她有个自己的房是不是会好一。

    未来那么好，那么好。

    时间总不会停滞，只有困在原地的人才会一直悲伤。

    哦，想起来了。

    董然在车上还提过这件事，董宜怀疑她是脑袋撞坏了还是一时开心过了，她明明知自己想要搬去，离开她边，她怎么舍得放手呢。

    董宜不认为董然会愿，还不如暂且放这些事，她拿起江来借给她的书看起来，是一本诗集，死亡是哲学的也是诗的，她偶尔读诗。

    卫阿姨上来给她送果，她分享给卫阿姨一起吃，让卫阿姨吃了再走，怕董然看见又不乐意，董然不看卫阿姨和她们一起吃，同桌吃饭也看不惯。

    听说卫阿姨在老家有个和她同龄的女儿，董宜常常把一些半新半旧的衣服让卫阿姨带回去，有时候送鞋有时候送电产品，卫阿姨总是一脸又惊又喜，她听不懂卫阿姨的话，但看的来卫阿姨很开心。

    本是愉快的时光，很快就被打破，董然现在她的后，她的两只手不停的拨来拨去，书的墨味钻鼻尖，翻来覆去也是这一面，本来就不足毫厘的一页纸被手汗都要泡瘦了。

    站起又坐，逃到楼客厅，董然也跟过来，拿走她的书，双搭在她的膝盖上，坐在沙发一侧。她从董然手里去夺。

    你不忙吗？你为什么总呆在家里。

    为了你的教育，我很乐意挤时间来。

    你先你自己吧。

    "你就是这样说你的辈吗?

    董宜一阵天旋地转，差恶心吐了。你怎么好意思，你要不要脸呢，你算什么辈？

    她骂不来那些三路的话，嚎一嗓惊起八百里风波她也没那技术，骂人不要脸已经是到了山穷尽的地步，但是董然安安稳稳连眉也没眨一，凡事过过脑再说，以为在别人上占了两三句便宜就得意，最后孽都是报应在自己上。

    董宜眨眨，为什么董然总是可以就差起膛拍着脯说着这冠冕堂皇的话。到了今天，她们两个的事是正常母女之间会发生的一切吗？凭什么到了现在，吃亏的也是她，她还得觉得自己不占理像了亏心事一样惭愧低人一等。

    把书还给我。她不想再和董然牵扯，只想一走了之。

    这是那个alpha借给你的书吗？董然随手翻了几页，装模作样读了起来。

    不要你。

    董然把书一合，站起来看着她，光犀利，我不是说过除了我，别人给你的东西包括好意你都不能接受吗？你不记得以前的教训了吗？

    董然的气势本就非凡，居临看着她，她只是发挥动的本能想逃避，还给我。董宜上手去抢，从董然怀里夺走，两手捧着书，蒙上楼，回了自己房里把门给锁了。

    敲门声响了又响，董宜就当没听见。她看了几页，看了什么也没记住，听见外面声音完全安静来，就想董然应该走了，刚想躺来休息，声音又响了。

    这次来的不是董然，是卫阿姨。

    叽里咕噜说了一堆，生理上的求总是共通的，别的没听清，董宜大概听清吃饭两个字，饿这回事，不知还能当没事，一旦稍有留意就不能无视，看看时间，也到吃饭的了，董宜蹬起床开门。

    果然是卫阿姨，一只脚还没跨门槛，董然现在卫阿姨后。

    卫阿姨就在董宜疑惑和不解的目光里转楼了，踏步楼梯踩得重而快，卫阿姨温顺和蔼的影在她里心里从此都带上了再也挽不回的意思，昏镜可以重磨，覆难收，董宜知了信任的瓦解大概就在此刻吧。

    董然说，先吃饭。

    董宜坐在餐桌上的时候，整个家里空旷得又只剩两个人，卫阿姨收拾好就被董然两个神示意先回家了。

    这时候，董宜才明白卫阿姨看起来不偏不倚，心里自有一把秤，向着女主人，毕竟董宜哪里来的钱堆成金山银山加重砝码使得天平偏向她呢，她又不付钱给卫阿姨。

    不能说卫阿姨坏，她常带些家乡的小菜给自己吃，她饭也好吃，起活来净快，在一个和自己女儿同龄的女学生和一份薪工作面前，人人都有自己游移不定的标尺卡量万事万。

    早先只是旁观没有助纣为已经是能容人之不能忍是慈悲，敲开她的门董然随后来现在也不过理所当然。

    一张圆桌，董宜故意坐得离董然很远。

    董然喝了红酒，排被切割得很小很小一块很像人破碎的某个分，但她只是不停的分割，没有吃一，刀叉的声音刮过碟，董宜上疙瘩掉了一地。把碟送了，董然又从品柜里拿一罐午餐，放在微波炉里加，转开了一听可乐，

    午餐装在白盘里，方方正正一块疏的纤维层和纤细的白底形成烈的反差，糟蹋了那些本来观赏更的丽瓷碟，可乐倒在透明杯里，还放了几块冰块，碎冰碰撞杯，本是清脆凉，董宜只觉得遍生寒。

    董然先慢吞吞的喝一可乐享受二氧化碳气泡裂开带给腔的刺激，直接用手，蘸沙拉酱，咬一，带蛮横的气势，嘴兜不住丰的酱，沿着嘴角留来，董然吃得很慢但是嚼得很凶，她面廓本来就是冷冽的，现在更是生，她还一边吃一边盯着对面的人。董宜自己都不知什么时候多个饭的功能，被她看着，全不自在，董然凶狠的就像要把她吞掉，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