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忆的手指在那划痕上来回摸着,暗:难是梦里太过舒,以至于手上真的抓挠了起来?可是醒来之时,净净的,不像是有过的样啊?
不过……那梦受,当真仙死,是此前从未味过的快活。 即使是之前梦见着师尊行事,虽然心激动得厉害,到底也不如午后那梦里来得舒。
或许,这代表着,自己已然对顾先生动了真心?自己已经可以……不再想着师尊了?
如此一想,原本就心绪不宁的从忆,更是躁动不安,只想着要再见一次顾先生——似乎见着了顾先生,就能抚平他心的惶恐,就能证明他不是一个想要亵渎师尊的无耻之徒。
从忆站起,连外袍都懒得换,匆匆代了仆从备,就要往外走。
仆从刚把牵过来,从忆后便传来一声“侯爷。”
这沉稳而温和的声音,自然是开的。
从忆赶转过,神却有闪躲。
开走上前来,尽是关切:“侯爷,天已晚。侯爷此时门,可要带着兵?”
从忆摇摇,迟疑:“不必了。我只是去看看……顾先生。”
其实照地位份,从忆本无需向开代行踪。但这么些年以来,开在从忆心的地位,又岂止是一个总而已。
开叹气,半响才:“侯爷,这个时辰,外面都快宵禁了。您事前也未通传,就这么闯顾先生家,实在有些欠妥”
从忆嘴里嗫嚅着:“我……我只是有些事……想去与澄空说说……”
开一愣,神黯淡了。
向来有什么事都会与开说的从忆,慌忙解释:“……我只是突然想起,午对顾先生有些失礼了,想去……解释一。”
从忆自己都觉得这句话牵得厉害,怎么听都只是急之徒在编造借。但是,从忆又确确实实不愿在此时跟开说起那心底的秘密,唯恐说来吓着了他。
开见着从忆面,并未言语,回取一件油衣,并一油帽,为从忆仔细上系好,叮嘱:“那侯爷自己小心。”
从忆连忙,回上。
行两步,从忆猛的调转,对着伫立在台阶上目送自己的开唤:“开!”
开连忙踏台阶:“侯爷?”
从忆望着开,:“开,我……我没有什么不能与你说的。我现只是心有些烦……待我心理清楚了,一定原原本本告诉你。”
开眉一弯,微笑:“侯爷自有分寸,不必多虑。侯爷,既然已经定了要去拜访顾先生,那就别再耽搁了。”
从忆这才放心来,径直往顾先生住的梨巷奔去。
这梨巷的名称由来,是因着巷的家家,都在院了梨树,到了三四月份,梨开得最为灿烂之时,整条巷弥漫着梨香气,远远望去如云如雪,煞是好看。
而顾先生,就在这巷的尽,一同样满了梨树的小院安了家。
从忆后,拍了拍木扉上的铜环。
片刻后,顾先生旁的一位老仆,唤作余伯的,前来开了门,将从忆迎了去。
从忆真心实意的抱歉:“我之前未通传,突然到访,可有惊扰到顾先生?”
这余伯是个宽脸庞、八字须的微胖老人。他躬躬,笑:“少爷料到了侯爷会来,已经备酒,正等着侯爷呢。”
“当真?”从忆心里又惊又喜,赶往厢房行去。
果然,顾澄空端坐在那间兼会客之用的书房里,榻上散着几张画,一张案桌上则摆了一扁平竹匣,其盛满了樱桃,旁边另有小炉,温着一壶黄酒。
见小侯爷走了来,澄空也并未从榻上起,只抬起,微笑唤着:“从忆。”
那有如盛放的笑容,看得从忆心怦然一动。他脸微红,没话找话着:“这么晚了,澄空还未休息。”
澄空睫一垂,并未理会这无趣之词,只用手了那竹匣,:“许久未吃,今日在你那里尝了几颗,倒勾起我的念想来。回来便让余伯去买了些,从忆也来一起吃吧。”
从忆本就有些疑惑,为何澄空对这价值堪比珍珠、在民间有价无市的樱桃,如此熟悉。如今见着那红澄澄亮晶晶的大捧樱桃,和澄空的随意态度,心疑虑更重。便试探着问:“这樱桃,不太好买到吧?”
澄空偏了偏,:“是么?这我倒不知。”他顿了顿,又笑:“说起来,我刚化……刚能吃东西的时候,别的吃都不喜,就只吃这樱桃。因此,父……我父亲他,想哄我个什么的时候,就会拿樱桃来逗我。”
这还是顾先生第一次在从忆面前提到自己的私事,从忆顿时有了兴致,也就把那些许疑虑都抛诸脑后,坐在一旁听了起来。
这一年当,尽两人没少畅谈,但说的均是风雪月,风雅之事。如今,听澄空说起这些家常,从忆倒又觉得,这清丽脱俗的顾澄空,更多了几分可。
因此,当澄空说完当年如何被哄着骗着吃东西的趣事,从忆兴味盎然:“原来澄空幼时如此可!我到真想见上一见了。”
澄空有些愕然:“幼时?”
从忆:“对啊,学着吃东西的年纪,可不就是幼时?”
澄空迟疑,:“是了。我那时……嗯,确实……年幼。”
从忆又笑问:“之前从未问过,澄空并非这临安城人氏,那家乡在何?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澄空闻言,莞尔一笑,从榻上揭起那几幅画,递给从忆:“我方才正在画的,就是我家乡最常见的景。”
那画上的颜,颇为新奇,是极轻浅的蓝,浅到近乎透明,有如秋日天空般净。此前,小侯爷从未在其他画上见过这样的用。
“这颜,好生独特!”从忆真心实意的赞叹着,“这是,天空么?”
澄空摇轻笑:“不是,这是——海。这是天气晴好之时,海的颜。”
从忆不由睁大了睛:“海?”他虽然多次在书上读到过海,却从未真正见过海。在从忆的想象,海,不过是一个更大的湖。
澄空见着从忆那吃惊的模样,笑得更开心了,如数家珍的给从忆说起了海,沙滩,光……还有海许许多多稀奇古怪的生,听得从忆连打岔都顾不上,完全坠了澄空描绘的那一片湛蓝景象。
就这样,伴着屋外连绵的雨声,从忆啜着酒,澄空吃着樱桃,两人一个尽的说,一个专心的听,不知不觉,就到了丑时。
已是微醺的从忆,再次躺倒在澄空的上。
他迷迷糊糊的,终于问了那个让他羞惭万分的问题:“澄空……你说……若是在梦……频频梦见一个人,还,还和他屡屡,这,这是否代表着,是喜上了那个人?”
澄空脸上着笑,手轻抚着从忆的黑发,:“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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