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得很是艰难。
他捺心的焦急,缓声安:“太傅不必忧心,朕一定会让太医照看好司棋,至于伤他的人……”沈昭凤眸微眯,透几许冷冽鸷的光芒:“朕也不会轻饶。”
傅文翰忙谢恩,侧过,将沈昭让傅司棋的卧房。
这卧房离一重的苦涩药味,侍女端几盆,上面飘着粘稠的血,血腥味儿迎面扑来,刺得人鼻尖发酸。
沈昭盯着的血,缩在袖的手不由得攥成拳。
他快步,见傅司棋挣扎着要起迎驾,忙上前去把他摁回榻上,温声:“你躺着吧,有伤在,在朕跟前就不必多礼了。”
傅司棋这才诚惶诚恐地躺回去。
他面惨白,犹如薄纸,两更是血皆无,额间皱起几纹络,似是忍着大的痛楚。
沈昭从侍女手接过汤药,亲手喂他喝了,见他喝药之后脸稍缓,才不疾不缓地问了他一些事。
“臣无用,过于轻敌,未曾料到对方那般厉害,带去的暗卫全都战死,只剩臣一人侥幸逃脱,就这条命,也是玄宁公从鬼门关里救回来的。”
沈昭一诧:“温玄宁?”
傅司棋轻了:“暗卫以血之躯抵挡,为臣杀一条血路,臣负重伤而逃,本走不远,迟早要被抓回去的。半路遇上了玄宁公,因为昔年臣经常跟陛去公主府看望皇后娘娘,所以他识得臣,将臣救,又悄悄地把臣送到了就近的医馆,通知了爷爷,臣这才能捡回一条命。”
沈昭的神一时有些复杂,半晌,才叹:“是啊,他自小便是秉纯良的,和他一样,只是可惜……”
可惜他是兰陵公主的儿。
傅文翰瞧着死里逃生的孙,也有些慨:“照理说,这是救命之恩,就是敲锣打鼓登门跪谢也不过分。只是形如此复杂,怕这救命之恩张扬去,会给玄宁公添麻烦,兰陵公主若是知,少不得为难他……”
沈昭:“此事不必声张,玄宁那边有朕。”他顿了顿,又扯回正题,问傅司棋:“你可知与你手的是何人?”
傅司棋斟酌了片刻,:“为首的手腕上有火焰刺青,与当初京兆府呈上来的画像有七八成相像,应当就是那李怀瑾余孽,为兰陵公主尽坏事的爪牙,李忧。”
李忧。
又是这个人,距离前任刑尚书获罪已有一年,这个人还真是神秘如鬼魅,只闻其名,难觅其踪。
沈昭看着虚弱的傅司棋,无端生一狠意,手指扣,勒得指间扳指咯咯作响。
敢动他的人,他倒要看看,兰陵的手是不是都成了怪,抓不到,杀不得。
他让傅司棋安心休养,起要走。
临行前,傅司棋叫住了他,大约是看他面不善,不无担忧:“臣的伤势不碍事,兰陵公主的势力不可测,陛千万不要冲动行事。”
沈昭微微一笑,温言安抚:“放心,朕已不是从前的朕,兰陵也不是从前的兰陵,任由她作威作福的时代已经过去了。”
了傅府的大门,沈昭本想立即回,车驾行至崇仁坊,蓦地心思一动,又命禁卫调转,要去京兆府看一看。
这一年,吏呈上来的官吏考评,对温玄宁大加褒扬,沈昭先前本没有往心里去,裙带而已,朝不乏谄媚之辈,先前的吏尚书又是兰陵的人,对温玄宁的考评再夸张也不足为奇。
可这些日,经历的事,沈昭却不得不重新考量玄宁这个人了。
兰陵能收买吏尚书,可收买不了素来刚直不阿的钟毓。连这个耿直书生都称赞的人,想来定是有过人之的。
沈昭这样想着,只听外面声嘶鸣,车戛然而至。
京兆府早一步得到消息,自府尹至等衙役,早乌压压在府门前跪了一片等着接驾。京兆府掌京畿大小案件,所涉事务又广又杂,游走于权贵之间,办的差事又琐碎又吃力不讨好。经年累月之,上上都成了,那京兆尹自是大王。
他得知天突然驾临,料想是来查他差事的,与其等着沈昭主动开,倒不如先说,还显得自己心底坦无私。
“陛,臣已将案卷宗悉数备好,听候陛查阅。”
沈昭何等人,听惯了这些朝臣的陈词滥调,不用动脑就知他们心里在想什么,有些无趣地瞥了京兆尹一,扬声:“玄宁,你过来。”
自京兆尹往后,依品秩站了十几名官吏,温玄宁只是个五品知录,站得不算靠前,听到沈昭叫他,敛起衣袖,绕过前几位官员,才躬走到天跟前。
沈昭瞧他穿着褚襕衫官袍,低弓背,一副恭敬有礼的模样。蓦然想起从前未登基时,两人不分尊卑,称兄弟的日,一时有些慨,角微弯,连声音都带了些烟火气,显得温缓和煦:“朕想单独跟你说几句话,可有地方吗?”
温玄宁尚未回话,京兆尹已十分伶俐:“有,后院有几楹屋舍,偏僻又安静,臣命人严密看守,保闲杂人等不去。”
且不论这京兆尹是不是过于油,办事倒是合心,沈昭悦然,:“那就去吧。”
京兆尹像得了个天大的恩典,忙不迭命人准备,料想沈昭是专为温玄宁而来,心里暗暗称喜,自觉一直没亏待了这位小爷,百忙之不忘朝他使个,让他多为自己言。
沈昭和玄宁了后院屋舍,见这屋里外布置得雅致朴素,竹简籍册堆了满柜,再有就是笔墨纸砚,几乎没有几件私人品,可供把玩的珍更是一件都没有。
沈昭早就听说京兆府素来公务繁忙,大小官吏时常吃住在府,想来玄宁也不例外,可一见他的住如此朴素,还是不由得吃了一惊。
这可是个从小生惯养,连睡觉都恨不得他哄着的贵公,竟能吃得这份苦?
沈昭面诧异之,玄宁倒先有些不好意思了,他挠了挠,:“寒舍过于简陋,慢待陛了。”
“也……也不必如此吧。”沈昭反应了半天,才:“朕虽然素来倡导官吏节俭,但你的份不同于常人,不必守着清规戒律,要是让你知了,她不得心疼死。”
温玄宁笑:“早来看过了,还夸臣来着,说就该如此。不然同在衙门为官,臣若要行特权,贪享受,那同僚们该怎么看我?再者说了,从臣仕那天起,就再也不是公主府的温公了,而是京兆府知录温玄宁。虽是个五品官,但好歹也是朝廷命官,这觉悟还是得有的。”
他说得平常,却让沈昭不由得刮目相看。
两人寒暄了一阵儿,沈昭欣赏着他挂在墙上的亲笔丹青,状若随意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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