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前因后果说给了宁王听,末了,叹:“建章营的事能成,贺昀也算有功之人,总不能睁睁看着他送死啊。您知,我这回儿是太岁上动了土,娘铁定饶不了我了,我倒是都认了,只是希望别牵累了无辜。”
宁王面无表看着瑟瑟,又抬看看素而立,孱弱清秀的少年,只觉手里跟握了一把手山芋似的,得他心慌。
“不是……这事我……我不了啊。这一边是你娘,一边是皇帝陛,哪一个我都惹不起。”
瑟瑟双目泪莹莹,可怜兮兮地看向宁王,噎:“那您就忍心看着这小可怜白白送死吗?”
宁王无言看擎,一副生无可恋的样,两人这么僵持着,王府家来了,向瑟瑟揖过礼,走到宁王跟前,附在他耳边一阵低语。
听罢,宁王的表堪称彩纷呈。
他静静瞧向瑟瑟,:“外甥女儿,舅舅劝你先别担心旁人了,抓时间担心担心自己吧。你娘了,皇帝陛大约怕她难为你,在她往尚殿去的途,派人把她请去了宣室殿。两个人摒退众人不知说了些什么,现在也不吵了,就派了禁军来找你,派的也不多,二三百人吧。”
瑟瑟但凡一想那两尊神正等着要跟她算账,就觉得一阵发麻,可也委屈得慌:“这事又不是我的错,我忙活了一阵儿,我是为了谁啊?凭什么最后都冲着我来了?”
贺昀跪倒在宁王前,:“与皇后娘娘是清清白白的,宁王殿明鉴。”
宁王忙让人把他搀起来,叹:“我相信你们是清白的,我相信有用吗?我且问你……”他转向瑟瑟:“这是你娘边最得的郎君,平日里风光富贵不逊于朝廷命官,他凭什么为了帮你甘愿舍掉一荣华,冒死犯险?”
他见瑟瑟不语,:“我跟你说,这问题就算你娘不问,皇帝也会问的。你们过去有什么事,能不能说,你得提前想明白了。不然到了陛面前,你但凡有一迟疑,凭他的明劲儿肯定一就看来了。到时候你看他怀不怀疑你。”
瑟瑟茫然失措:“那我现在怎么办啊?”
宁王思忖了片刻,:“把贺昀留给我吧,你现在就回,你们是真清白,你就说实话。”
瑟瑟执过晚辈礼,慢吞吞地往外走,走去几步,又退回来,揪住宁王的衣袖,哀求:“八舅舅,我害怕,你陪我一块儿去吧。”
谁知刚才还镇定自若指江山的宁王立刻蹦起来,躲到一边,哆哆嗦嗦地:“我……我不去!那两人多吓人啊,现在聚一块儿了,阎罗鬼刹不过如此了。你……你去吧,你是他们的心肝宝贝,他们不舍得吃你的。”
为心肝宝贝的瑟瑟表示很害怕,咬了咬,再看宁王那一脸嫌弃把她往外推搡的样儿,一狠心,豁去了!
伸脖一刀,缩脖也是一刀,她温瑟瑟不怕!
第65章 65章
日暮西山, 晚霞斑斓的光投落到丹墀上,给浮雕的蟠螭龙纹镀了一层光。
整个闱静悄悄的,只有禁军换防的脚步声。
瑟瑟慢吞吞地了辇舆, 遥遥看见那大敞的宣室殿漆门, 脚步一顿, 抬起黛衣袖看了看, :“那个……这衣裳有些脏了, 我……本回去换一。”
婳女飞速把她抓回来。
“娘娘,陛和公主可都等您一个时辰了, 您还是快去吧,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他们等的时候久了, 会越来越生气的。”
瑟瑟抱住婳女的手,愁眉苦脸:“你觉得他们能好好跟我讲理吗?”
婳女默了片刻, 回:“应该……能吧。”
见瑟瑟一脸怯,婳女忙声安:“那两位这么急着把您叫回来,不就是想听您解释嘛, 若是不愿意听, 不愿意讲理, 又何必费这周折, 直接把您抓回来不就行了。”
瑟瑟脸稍有缓和,往前挪腾了几步, 又立即顿住:“不对,他们也有可能是怕把事闹大了, 丢人。所以想先把我哄回来, 然后关起门来再收拾我。”她越想越觉得就是这么回事:“这是我娘的一惯路, 还有阿昭,从小到大都这样,心思比海,手段比蛇毒!”
婳女默默看她,细娟的眉宇微微拧起,无奈:“您这么分析来分析去,您能一辈躲着不见吗?”
瑟瑟一愣,咬住,可怜地摇。
“那不就成了,宁王殿说得对,事无不可对人言。您与贺郎君清清白白,没什么说不清的,若实在不行,您就叫婢,婢可以给您作证。”
瑟瑟颓然无力地看着她,心:你可是我的心腹啊,他们要是不信我,更不能信你……
便这样扭着,两人走至宣室殿门前,魏如海端着拂尘迎过来,朝着瑟瑟躬鞠礼,恭敬:“娘娘稍等,公主也在,容才去通报。”
话音刚落,幽的殿宇里传沈昭的声音:“不用通报了,让她来。”
清清淡淡的一句话,落在瑟瑟跟前,让她猛地打了个冷颤。
她只得着去。
天光垂暗,鎏金烛台上稀稀落落着几蜡烛,轻薄的烛光落在青石砖面上,帏影与人影织,显得缭而模糊。
瑟瑟垂眸站在两人跟前,周围悄寂无声,气息闷窒,等了许久,谁也没说话。
她壮起胆抬望去。
沈昭坐在蟠龙金椅上,倒看不什么表,只是一双曜石般漆黑的睛盯着她,在幽暗的殿里,闪烁着冰凉晶亮的光。
而母亲则坐在左首檀木椅上,明艳的妆面上铺着一层冷怒,咬牙切齿,骂还休。
瑟瑟的思绪迟钝了一会儿,才慢慢反应过来。
这事陷了僵持。
母亲固然然大怒,可刚才也是在气上才来找她算账,气她与沈昭合伙局也罢,气她和贺昀私相授受也罢,这些事是母女两关起门来才好说,沈昭还在这儿,就有些碍了。
而沈昭的想法恐怕跟她母亲差不多。
凭他那玲珑多窍的心,想要审她,质问她,甚至大刑伺候……应当也不想当着母亲的面儿来。
所以,一时之间谁都没说话,皆面带思虑之,大约在忖着以何面理由让对方先。
但瑟瑟不想这样。
这两人虽然凶,虽然明,虽然可怕,但有一个共同,那就是都要面。不心里多生气,多想上来把瑟瑟掐死,但总得顾忌着人前的面。
据以往的经验,他们两个只有单独对着瑟瑟时才会彻底卸去温和虚假的面,毫无顾忌地血盆大。而母亲和沈昭在面对彼此时,虽然虚假意,但还是客气的。
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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