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如断了线的珠,总也拭不净。
沈昭静静看着她,在这梨带雨、弱不胜风的攻袭,显得格外镇定。甚至在崔画珠想往他上靠的时候,还后退了一步,让她连他的衣角都没沾上。
他平声问:“你说谁对你狠手啊?太妃吗?她把你的婚事搅黄了对她有什么好,难好就是你能堂而皇之地缠上孤?”
崔画珠微颤了颤,低垂臻首,哀哀:“画珠不敢攀扯太妃,与太妃相比,画珠本就是风浮萍,任人拿的。”
“你任人拿?”沈昭轻笑了笑:“画珠啊,你哪怕痛快地承认了你看不上一个州刺史,你就觉得东显赫富贵才得上你,孤还能敬你敢作敢为。如今,你生这么多事,还要沙影地构陷旁人,又要在孤跟前装可怜,孤倒觉得,瑟瑟怎么这么倒霉,有你这么个风浮萍的表妹。”
“表哥……”崔画珠颜大变,哽咽几声,泣:“是不是太妃跟您说什么了?不她说什么,总是对的,画珠人微言轻,不敢也无力跟太妃抗衡。”她睁大一双眸无辜地看向沈昭,这临飘零,孤弱无依的模样,还真像一朵不染纤尘的小白。
小白……
沈昭生几分鄙夷:“你觉得你戏演得好,是不是?”
“就你演这戏,孤十岁的时候,都不止这么个平了。哭的时候能不能别珠转,哪怕真揣着一肚算计,也别来得这么明显,让人一就看穿了。还有啊,低哭的时候就认真哭,别总上翻来看孤的反应,自己都不了戏,还指望能打动旁人?”
沈昭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像是被如此拙劣的演技侮辱了,双手掐腰,没耐烦:“本来不想把事得太绝,那州刺史是个人品好的,也是个好归宿,让你去不亏。可惜你太贪了,把事闹到这地步,你只有一条路,赶收拾行李回临淄。不然,反正孤的名声已经这样了,不在乎多一条污名,孤就说你勾引孤,看看到时候咱们两个谁更倒霉。”
他瞥了一惊慌失措的崔画珠,认真:“要是被孤知你在外面敢败坏太妃的名声,你且等着。”
说罢,他转要走,实在没忍住,又退了回来,甚是诚恳:“以后别跟人演戏装可怜了,这事是讲究天分的,不是人人都行。你没这禀赋,吃不了这碗饭,别去丢人现了。”
他走去没几步,忽听后传来崔画珠的嚎啕大哭,像是彻底崩溃了,也顾不得去端她那贵女的架。
伴着这哭声,沈昭突心愉悦,无比轻盈地跃上回廊,一拐弯,蓦然停住,见瑟瑟正等在那里,冷涔涔地盯着他。
“太殿戏好啊,你且说说,你跟我演了多少回?骗了我多少回!”
第43章 43章
光湛净, 正落在瑟瑟的上, 勾画得眉目婉婉。浅瞳晶莹熠亮, 虽看向沈昭时的目光不甚友善, 但愠的人, 星眸圆瞪, 腮颊鼓鼓,不苟言笑, 更显得韵致清灵,别有一番风味。
看得久了, 沈昭就觉得自己咙发。
自打成婚后他就变了, 从前的他寡淡禁, 从不在上连, 每见到瑟瑟, 能拉拉她的手,说几句话逗得她脸红便已是心漾,心满意足。
可自从成了婚, 就像心里某通往放纵的栅门被打开, 一发不可收拾……
譬如现在, 他看着瑟瑟那媚的脸庞,婀娜的段,不由得生诸多旖旎思, 缠绵勾连, 恨不得立时将她摁在榻上, 缚住手脚, 任自己施为,就如昨夜……
咳……,太了。
沈昭在心刻地将自己鄙夷了一番,收敛心思,走到瑟瑟前,弯自她袖摸那绵凉的手,温柔:“我那是唬崔画珠呢,我若不将话说得这么狠,怎能绝了她的心思,让她乖乖回临淄去?”
瑟瑟狐疑地看他,似乎在判断他话有几分真几分伪。
沈昭哪敢任由她细琢磨,忙趁势将她拢怀里,低声:“给皇后请过安了,咱们回东,我有些要事想跟你说。”
这要事关乎朝政,关乎兰陵公主。
“父皇的诏令已送到了尚书台,赦大哥和庆王叔无罪,即日大哥便会从宗正府里放来。这事姑姑多半会来责问你,为什么先没有得到风声递给她。你到时就说我在政务上并不让你手过问,你一概不知。”
两人在梨矮几前对面而坐,梅姑捧上来新制的酪樱桃,用荷叶碧玺盘盛着,颗颗鲜红饱满的樱桃浸在香厚稠的酪里,在炙的夏天,颇能解腻。
沈昭敛过缎袖,拿起瓷勺,亲舀了半勺喂给瑟瑟,温和:“不过你也不必太担心,我想这些事姑姑心里都是有数的。她智谋无双,早该料到父皇不会真的惩治大哥和庆王叔。所谓施手段打压,不过是向外界昭告‘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不然,公主的威名何以立?”
瑟瑟吐几粒樱桃,聚起几缕凝思。
若是从前的她必看不明白皇帝为何这样,可如今在经历了这么多事后她却有了几分了悟。
岐王和庆王再忤逆再不堪,在皇帝和阿昭的心里,其祸患程度,是远远不能与母亲相比的。
母亲……自从三朝回门之后她就再也没见过母亲了。
闱幽,平日里她轻易也不去,至多只是遣人往公主府送些果品糕,母亲亦如是,会遣人往里递几样她从前在闺时最的吃。
彼此都不缺,只是以此来维系那渐至疏远的母女关系。
瑟瑟总是对梦魇里的场景难释怀,过后她又连了好几天的噩梦,每回都是被阿昭唤醒,她才恍然发觉自己满脸泪痕。
阿昭总是要将她搂着哄上大半宿,她才能在他怀里再睡过去,可也是辗转难安。就好像有人在她往后的人生路上埋了针,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竖起来把她扎得血模糊。
沈昭见瑟瑟又是这么一副恹恹寡的模样,垂眸想了想,握住瑟瑟的手,微笑着说:“过会我要去议政殿见三台六官员,等议政结束,我带你去玩,好不好?”
瑟瑟那黯淡的目泛起丝丝星光,溢几分欣喜,转瞬又漫上担忧:“可以吗?”
“我是监国太啊,有什么不可以的?”沈昭笑意俏:“若万一被抓住了,那就说是我想去玩,非你陪我不就行了,咱们都是大人了,难母后还能罚咱们抄规啊。”
年幼时沈昭便时常拿着东令领瑟瑟去玩,沈昭再聪明,再谋划细,可终归是个孩,十回里有个三四回总是会被捉住。
大许是因为沈昭不是裴皇后亲生的,瓜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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