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望了。
话说到这份儿上,他还有什么脸死赖着不走,傅司棋揖为礼,脸如枯井般平静:“臣尊殿诏令,即刻就去云州上任。”
这一天事繁杂,皆不如意,沈昭从前殿来,刚才虽是把人教训了一番,可自己心里也难受得,到底是自幼的分,又是如手足般的心腹,不同于旁人。
他心郁郁时,便想去找瑟瑟,即便知此时去了必没有好脸在等着他,但还是想去。哪怕让她奚落自己两句,冲自己发一通脾气,也是好的,好让他知,自己不是孤家寡人。
了殿,里面静悄悄的,婳女轻声:“太妃正在小憩。”
沈昭放轻了脚步,独自,果然见瑟瑟伏在窗边的绣榻上,披着迟暮晚霞斑斓,闭着睛,额间潋起几细疏的纹络,像是陷了梦魇。
瑟瑟方才回来时又气又累,怎么也想不通傅司棋为何要这样对她,谁知想着想着,困倦之意上来,竟沉沉地睡了过去。
她已许久没有梦了,再来一场,依旧不是什么好光景。
周围珠光影,奢华至极,看上去像是昭殿。母亲命人带来一个男人,形魁梧,结凸起,十足的男人特征,却了一件侍的衣裳。
“瑟瑟,前线战事激烈,徐林擅用兵,沈昭与南楚这一仗并没有十足的胜算。咱们得完全准备,你只要能怀上孩,将来生来就是太,母亲能把他扶到龙椅上,你知,母亲有这个本事。”
瑟瑟目光冷冷地扫了一那个假太监,哑声:“可月份不对……”
“只要孩是从你的肚里来的,月份好说,母亲有经验,当年连你的世都能骗过众人,如今的局面再坏,也坏不过当年,母亲还是有办法的……”
她的心总是起伏厉害,梦境的世界又开始动,画面渐至模糊,可依旧能看她激烈地反抗过,周围人摁住她,想她就范,倏得,冲来一群人,为首的将围在她边的那个假太监一脚踹开,将瑟瑟护在怀里。
暂时脱离了危险,画面平稳来,瑟瑟看清了那个保护她的人是傅司棋。
他容颜净,目光定,:“瑟……娘娘,臣一定会护住您的,臣会替陛保护您……”
一阵闷顿的撕裂声,仿是利刃穿破血,傅司棋话音戛然而止,瞳孔放大,轰然倒在了她的面前。
“小傅!”
瑟瑟捂住他的膛后的伤,鲜血自指溢来,傅司棋握住了她的手,那双濒死的手,冰凉且乏力,但却执拗地想勾住她的手指。
“我是个骗,瑟瑟,我什么事都要打着陛的旗号,其实……是我自己想保护你。”
“小傅!”
瑟瑟嘶声吼叫,猛地自梦境惊醒,好一阵凄怆忧伤,周围安安静静,空气动着芸香淡雅清馥的气味,没有血腥味儿,没有,没有那腌臜可憎的假太监。
只有沈昭轻揽住她的肩膀。
不无担忧地问:“瑟瑟,你又噩梦了?你在梦喊了傅司棋……”
他见瑟瑟面茫然,目光空空,像是本没看见他,只觉有些醋意。
抬手拭了拭她角的泪,不由得加重了语气,微微酸:“你喊傅司棋,你梦见他什么了?”
第42章 42章
瑟瑟低,看上去颇为伤悒。
沈昭纵然心急如焚, 可看到她这副模样, 跟雨打了的似的, 料想这梦不甚妙, 也不忍心再继续追问, 只默默将她揽怀里, 宽:“不梦见了什么, 都只是一个梦, 醒了便罢了,不要难过。”
瑟瑟如受了惊的猫儿,温顺柔弱地缩在沈昭的怀里, 息微重, 久久才平复来。
平复来之后, 她便将梦境的故事讲给了沈昭听。
从第一次梦开始,她就一直以为是自己荒唐,自己不守忠贞, 可全然没有想到,原来所有的事都有可能还存在另外一解释。
那个被沈昭风雪千里赶回来‘捉’的假太监, 其实并不是她的意愿,她是被的, 甚至真相超他们想象的残忍。
她说完了, 沈昭久无回音, 瑟瑟不安地自他怀里仰看他, 见他面容冷峻, 毫无温度地将视线散落在虚空,眉宇蹙起,陇着凛寒杀意。
原来是这样……本该是这样。
其实在他的梦里,一切早有预兆,那个假太监想要活命,跪地求饶时,曾经脱而:是奉公主和太后之命,只要能让皇后怀上孩……
只是那时他被瑟瑟的背叛所激怒了,再加上她一直对他恶言相向,让他理智全无,错漏了许多关键的信息。
恶言……对啊,既然瑟瑟是被的,不想背叛他,为何会对他是那样的态度?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瑟瑟到底经历了什么?
他不禁低看向怀这只受了惊的小猫儿。
瑟瑟本就累了一天,加之梦境惨烈伤神,又等了许久没有等来沈昭的回应,困倦之意袭来,半耷着,昏昏睡。
可她猛地又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阿昭,你要如何置傅司棋?”
沈昭攥住她那细腻凉的手腕,薄茧砺的手指抵在那肌肤上慢慢挲着,声音平缓无澜:“云州粮有缺,我让他去那边上任了。”
“你要赶他走?”瑟瑟愕然。说起来是她告的状,也是她兴师问的罪,可当真听到置,却有些不忍……
唉,瑟瑟在心底轻叹,大约是梦里的场景太过刻,竟叫她对这小生些恻隐。
傅司棋自幼便跟在沈昭边,不离左右,拿沈昭当珠似的宝贝着,这样让他走,是不是太过……残忍了?
瑟瑟冲沈昭眨了眨,幽幽:“我觉得气差不多消了,不想跟那小傅一般见识了,要不然……要不然这事就算了吧。”
沈昭淡瞥了她一:“梦里的事给我讲全了?傅司棋那小没在梦里跟你说什么?”
瑟瑟倒了一凉气,秀眸一闪而过心虚,忙垂睫,试图遮掩过去。
她是有句话没说,就是小傅倒在她怀里,握着她的手,挚依依地:“我是个骗,所之事必要打着陛的旗号,瑟瑟,是我自己想保护你。”
这算怎么回事?傅司棋这小平时看上去严介耿正的模样,竟然还背着人藏了这样的心思。
话说回来,他藏归他藏,瑟瑟要是转跟沈昭说了,那算怎么回事?这不挑拨离间么……
好在,沈昭没有继续问,也不知是懒得知,还是早就将她看透了。
“不让他走也行……”沈昭追溯过往,似也觉几分不舍,但心里总归有些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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