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十七岁 - 摊上大事了

    “当年的事大概就是这样了。”

    白山舒一气，随后闭了闭睛，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像一座被海淹没的雕像，浑上都弥漫着一悲丧之气。

    显然，回顾坎坷一生的初始，老爷在事过去这么多年后，仍然无法释怀。

    而这样的回答本不能让白纪谦满意，他昂起，瞪视着白山，见白山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又转过，看向了一旁正在拭泪的李雪，问：

    “你们真的不知那个人是谁吗？”

    他嗓音嘶哑艰涩，像刀刮铁锈那般令人牙酸。

    他的睛充了血，其间蕴着绵延不绝的雾气，久而必定幻化成，久的极差的睡眠质量使得他挂了两团重的黑圈，让他整个人看起来颓废又可怖。

    李雪看见孙这个模样，一阵心疼，她起拿起茶几上的茶壶，倒了一杯茶，朝白纪谦走过去，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将递给他，说：

    “是真的不知。当年你爸爸铁了心要生你，我和你爷爷那段日整天盘问，好不容易才撬开了他的嘴，才知这么一残枝末节。”

    “不过那个人的名字任凭我们怎么问，你爸爸也不肯说。”

    “后来啊，我们也就不问了，免得戳他的伤心事。”

    李雪幽幽地叹了一气，目光移向别，渐渐失焦，似陷了回忆，“我还记得，当年那件事发生之后不久，小瑾还去找过那家人，可惜，几次都被赶来了，后来好像就再也没去过了。”

    话音落，整个客厅陷死一般的寂静，只有钟表转动的声音“滴答滴答”地响着，明明平日里微不可察，偏偏此时声大如雷，响得人心里直打鼓。

    “那个人名字应该有个‘谦’字。”白山好似缓过来，终于开了，“小瑾是个念旧的，你的名字就是在纪念那个人。”

    听罢，白纪谦嘴翕动，默念了几遍自己的名字，随后双手捂住脸，只听见断断续续的哽咽声从指间。

    今天原本是他父亲白瑾的祭日，上午扫完墓回到家后，他又开始了每日一问——他的另一个父亲是谁？

    白瑾是契，可以生育，可是从记事起，白纪谦从来没有听白瑾提及过另一个父亲。

    白纪谦迫切地想知当年的事，就不停地在白瑾耳边念叨这件事，有时被白纪谦追问得烦了，白瑾还会让他面。

    一条路行不通，白纪谦就去问爷爷，不过他们觉得白纪谦年少，不必急着知晓这些，等白瑾觉得时候到了，自然会告诉他，所以也不愿意多说。

    白纪谦没有办法，就只好自己调查，留意白瑾平日里的一举一动，试图从寻找些蛛丝迹。

    其实白纪谦对从未见过面的父亲并没有多大期待和孺慕，他只是据自己年龄的推算，发现白瑾是18岁生的他，只觉得白瑾遇人不淑，替白瑾愤怒和不值罢了。

    在他的认知里，那个人在年少时和白瑾相恋，并且哄得白瑾和他偷尝了禁果，还不好保护措施，着实太不负责任。

    而白瑾在十几岁的时候持生了他，甚至伤害，平白付了一辈，忍受着等待的孤独和痛苦，再不肯接受他人。

    这样的白瑾让白纪谦心很不是滋味，只想找那人，将他狠狠教训一顿。

    白纪谦觉得自己有些偏激了，但这件事像一刺扎在他心里，让他不过气来，这受已经持续十几年了。

    只是没想到这一次，本不抱希望的一问，辈们却让他如愿，告诉了他当年他们知的事实。

    只是这“真相”却这样狗血且无力。

    他积攒了十几年的怨与恨郁结在，在此时上不得，无疏解，心里鼓鼓胀胀的，疼得难受。

    他突然觉得茫然无依。

    沉默良久，他突然松开手，猛然起，留一句：

    “我去走走。”

    不等爷爷开，便夺门而，逃也似的离开了这里。

    这时正八月，天空还未昏暗，路边的梧桐枝繁叶茂，晚霞仍似火一般烈，毒辣的光炙烤着柏油路面，空气无不弥漫着气，简直得不行。

    白纪谦的衣衫早已透，漉漉的衣衫粘在背上很不舒服，但他也没有折返换衣，只是抬起胳膊，了顺着脸颊走的汗，

    他打了辆租车，跑了数家店，买了束最新鲜的蔷薇后，直奔西山墓园。

    找到白瑾的墓碑，白纪谦直地站在那里，十七岁的少年姿，宽肩窄腰，介于青涩与成熟之间，已有了令人忘俗的风采。

    只是此时，他微垂着，手指不停地搅动衣摆，倒显得有几分稚气，像极了错事被父母发现时心虚的小孩。

    “爷爷都告诉我了。”白纪谦艰涩地开，随后叹一声，“这些年，你是怎么熬过来的啊。”

    “有我这样的孩，你应该很累吧。”

    他蹲来，摸了摸蔷薇柔的，又轻抚石碑，目光满是眷恋与怀念。

    “爸爸，我好想你啊。”

    白纪谦如往常一般，絮絮叨叨地在白瑾墓前说了许多话，等说到暮降临时，这才告别：

    “我要走了，过几天再来看你。”

    白纪谦起，准备离开墓园，却时不时回遥望着墓碑上那个满是病气却难掩容貌的人。

    等到走得远了，看不清墓碑后，白纪谦低着，想要解开自己如同一团麻的繁杂心思。

    这几年不知来这里多少次，他对从墓园到家的路已经了如指掌，可以说闭着都能走回去。

    只是没想到，这次他居然走错了路。

    突然间，他心有所，察觉目之所及，不似之前风景，白纪谦心一，打算原路折回。

    然而这些路对他来说太过陌生，只是凭借直觉，踹踹不安地走着，心里总是觉得接来会发生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不知绕了多久，天空陡然黑沉来。

    白纪谦皱着眉，一脸严肃。

    突然，不远现一片山林，本打算绕路而行的他却直直朝那边走去。

    离得近了，他听见了好似凭空现的阵阵呼号声，而被惊扰的鸟儿振翅飞，发错的鸣叫。

    脚步声越来越近了，这些人像是看不到他般，越过他直直向前跑去，却带飞了他的衣摆。

    白纪谦茫然地站在原地，不知该何反应，突然，一阵风从白纪谦脸上刮过，耳边传来一怒其不争的吼叫：

    “还愣着嘛，还不快跑！”

    “他们给我们找的生路，不要辜负了！”

    “快啊！傻了吗？！”

    那人跑在前面，回见白纪谦依然岿然不动，暗骂了一声，随后返回拽住白纪谦的胳膊，带着他飞奔。

    突然，听到天上炸开几枪响，白纪谦猛然一颤，差摔倒在梗上，但他不敢停，一刻也不好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