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到底怎么了?”
从接上宋諆昧开始,赵玚崖就一直板着个脸,双目视前方,全然没有要和他搭话的意思。和许琗烆相得久了,宋諆昧连带着他边的人都不再那么害怕了。他自嘲,这大概就是所谓的狐假虎威吧。
赵玚崖的表没什么太大的变化,回:“去医院,许哥在医院等我们。”
“他什么事了吗?!”
“他没什么事,是我们公司的一个老员工,突发脑溢血了。”赵玚崖皱了皱眉,他对少年一惊一乍的反应很是反。许琗烆是谁,先不论他会不会事儿,就算真了事儿,也用不着他一个刚成年的小孩来担心吧!
宋諆昧松了气,可转念一想,这是他们公司的事,为什么要接上他呢?
车驶了医院的地停车库,赵玚崖拉开了车门,一言不发地在前面带路。
电梯上到五楼,走廊尽是手术室,上面的绿灯还亮着。许琗烆端正地靠墙站着,一只手放在坐在椅上的妇人的肩上,低声说着些什么。
那妇人看上去约莫四十岁,估计是病人的家属。许琗烆抬看到了宋諆昧他们,轻轻挥了挥手。
宋諆昧刚走到许琗烆边,还没来得及问他详细况时,手术室外面的灯突然变成了红。穿着手术服的医生走来,无奈地说:“对不起,我们尽力了。”
妇人没有哭,她呆呆地了,站起时猛地倒了去。许琗烆吩咐赵玚崖带她去休息一,又跟医生说了几句话,这才转向一直站在他后的宋諆昧。
“又理掉了一个,”他的声音不大,但却是久违的放松,“吃晚饭了吗?”
骨悚然的觉又上来了,宋諆昧不确定地重复他的话:“理掉?”
护士们将死者从手术室里推,那人被白布罩着,隐约可以看到底印的五官廓。宋諆昧目送着他们乘坐电梯楼,又想起了在家看到死去的父母的那一幕。他们连手术室的机会都没有……
走廊里只剩了宋諆昧和许琗烆,许琗烆摸了摸袋,对宋諆昧说:“你肯定很好奇,大晚上的我为什么叫你来看这么晦气的东西吧。”
“嗯。”
“走,去园里。这里太闷了,想烟。”许琗烆推了宋諆昧的后背,带着他往前走去。
黑夜里的医院要比平时更加森,耸云的住院还亮着几盏灯,一辆救护车停在门前,不知那上面的可怜人是因为什么突然来到医院的。
许琗烆带着宋諆昧拐到了住院楼后面的一小园里,他舒服地坐在椅上,伸了个大大的懒腰,不不慢地从袋里拿一盒烟。园里的路灯不算暗,和打火机一闪而过的火合在了一起。
“记得咱们上次去玩,我半夜接的那个电话吗?不知你听到了多少,不过我无所谓,反正总有一天你是要知的。前几天赵玚崖才查来鬼是谁,就刚那个死人。他是我爸的老了,除掉他还真是费了力气。”
宋諆昧的手里还握着冰式,他半晌没有说话,大脑里仿佛安装了一个复读机,不断地重复播放着许琗烆刚才说的话。他这不就是在变相承认,人是他杀的吗?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许琗烆狠狠地了烟,吐的烟雾钝化了他的五官,“你上次不是问我是什么样的人吗?我就直接告诉你啦。”
宋諆昧咽了,他将手背到背后去,胆怯地问:“所以……你是在警告我吗?”
“才不是呢,”许琗烆嗤笑了一声,他又了一烟,这次是从鼻孔里吐烟雾,“我只是想让你看清楚,我到底有多可怕。”
宋諆昧不作声地站在路灯,他甚至觉得的那盏路灯有些晃。今晚的信息量实在有些太大,宋諆昧还没找到机会消化那个警察说的事儿,就又被前的许琗烆震惊到了。
“我也可以直接和你坦白,这样的事,我的不少。那些人说我可怕,是因为只有亡命徒才敢来和我生意。别看许氏旗多是一些娱乐场所,我们可不是靠着这个发家的。你父亲也是开公司的,有些话我不用说的太明白了吧?”
宋諆昧犹豫着了。
“总之,你要是还想跟着我呢,我也不反对,但总有一天,你也会踏上这条路。你要是不愿意呢,也可以现在就离开,开始你全新的生活,从此我们就是陌路人了。”
“所以,”宋諆昧的眶里蓄了些泪,“我父母,也是你的吗?”
“不是。”许琗烆回答得很脆。
视线被一层薄薄的雾得模糊不清,宋諆昧拼命眨了几睛,他想要看清许琗烆的表。不是都说人说谎的时候,微表会卖他们的心吗?
像是有心灵应一般,许琗烆好似猜到了宋諆昧的怀疑,他最后了烟,结也跟着上动了一番,“我没必要骗你,如果我想骗你,从一开始我就不会选择用这方式靠近你。”
“选择权在你的手上,”他举起了双手,表有些无辜,“我绝对不会涉。”
难宋諆昧是在此时此刻,才知晓许琗烆是个多可怕的人吗?本不是。他还没见过许琗烆的时候就听过这个人响亮的名声,见过他以后也多方打听过了,得到的都是一模一样的反馈。可他没选择退缩,在许琗烆朝他抛橄榄枝时,他明知那是撒旦的手杖变的,却还是义无反顾地接了过来。
要说这一切只是因为许琗烆那张让人无法拒绝的脸,未免有些过于肤浅。但宋諆昧承认,许琗烆的相确确实实是这一切的导火索。最近的朝夕相,许琗烆那些不易察觉的无微不至的照顾……无一不在悄无声息地诱惑着宋諆昧。
“我还是选择跟着你。许哥,在我里的你,和他人里的你,是很不一样的。不,是没有任何相似的,我想让你明白这。我想要接近你更多,没有人是固到无法摧毁的。这么讲有些幼稚吧,我想……用我微不足的力量,去保护你。”宋諆昧的神很是毅,但逐渐变得通红的脸颊暴了他的心。
他就差说一句我你了。
如此骨的表白,许琗烆好像很是受用。他笑了起来,淡粉的咧一个优的弧度:“哇,你把我说的都有不好意思了呢。”
“对不起,”宋諆昧痛恨自己问的那句废话,他的父母,还远远不被许琗烆放在里吧。这么说虽然很不孝,但是是宋諆昧当的真实想法,“之前怀疑了你。对不起。以后不会再有了,我保证。”
许琗烆站起,拍了拍背后不存在的灰尘,揽着宋諆昧的肩往地车库走去。不意外的话,赵玚崖应该已经等在那里了。
“可是,諆諆,你怎么会忽然想到那件事呢?”
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个人,许琗烆是笑着问的,宋諆昧却有些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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