痞与宝象（7）

    秦可瑜碰见周红是个意外。

    他去给宝象煮药，缺个瓦罐儿，就去罗小猫他妈那儿和罗婶打听，现在供销社都没啥东西卖了，别说瓦罐，茶碗能找到一个就不错了。

    婶，咱镇上那个瓦罐儿的孙老人还在吗？他一只手接过罗婶递过来的玉米，一只手端着茶缸喝。

    孙老儿？早死了，大前年死在屋里了，你找他啥？罗婶不拿他当外人，了手，接着在院里晾衣服。

    宝象发烧了，我这两天都是给她用小铁锅炖药。人家药房的说最好找瓦罐儿来熬，不伤了药。秦可瑜慢悠悠啃了两玉米。

    宝象病还没好呐？小猫说不是烧降来了？罗婶看来秦可瑜这孩不像着急样儿，有奇怪。

    降来了，但是药抓了七天的，后面还得喝着找补找补。他低着，有一搭没一搭地和罗婶聊着。

    那倒是。孙老儿走了，他儿还在，和小猫也认识，他家里应该不少瓦罐儿的，你拿几个，去跟他换一个，应该能成。罗婶想到秦可瑜现在的状况，脆从堂屋的小篮里拿了几个来。

    她把递给秦可瑜，别忙着拒绝，婶不让你白拿这，过两天棉纺厂那边要加班上工，你罗叔腰不好，你忙完这几天去棉纺厂帮帮你罗叔。

    秦可瑜手里拿着，顿了几秒、随即又油嘴起来。

    婶是疼罗叔，生怕他受一儿罪，得了，等宝象再好一，我就去帮帮罗叔。他心知肚明罗婶是担心他没了矿场收养不好宝象不说也没家用。

    哈哈哈你这臭小、是比小猫机灵，没白认你这个大哥。罗婶角的皱纹都笑眯了起来，真好啊，好说歹说你也大了，你爹看到肯定兴。

    秦可瑜没接话，把啃完的玉米扔到圈里，拿着就和罗婶告别，他还得去孙老家找瓦罐呢。

    看着秦可瑜大矫健的背影，罗婶攥着围裙低低叹了气。

    周红站在孙老家门外面，和孙老儿儿小孙说着话，那边秦可瑜就到了。

    他对孙老儿家的印象还在，小时候他爹让他来给秦老儿送过酒、村上到镇上不远，可光走路就得一个多小时，他记忆还是比较刻的。

    搬来了镇上，左右问了几个站在门唠嗑的大姨就问到了。

    他手里还拿着那几个呢。一抬，嗬，遇上老熟人了。

    周红最近被小孙缠的，她实在不愿意和他多费，所以专门从单位过来到他家来说清楚。

    秦可瑜！你你怎么在这儿？周红看着心上人，话都说不利索了。

    您们忙着吶？秦可瑜大大方方地走过来，要不我改天再来？他开玩笑。

    不不，我就说几句话就走周红的脸红的不行，她喜秦可瑜喜好久了，经常暗搓搓给秦可瑜送礼，可他只收不回，害得她郁闷好久。

    别啊，我就是来找小孙同志换个瓦罐儿。他抬起手，亮手里的，哝，给小孙同志的。

    小孙看得来周红对秦可瑜有意思，可他实在是生不来气，秦可瑜得好，和电影里的演员一样，别说周红对他印象好，他这同看到这张脸也生不什么竞争意识来，况且秦可瑜其实对兄弟真不错的，小猫也和他认识，他还不好意思拒绝他。

    行，别了吧，我去家里给你拿一个，要大的还是要小的？小孙挠挠。

    小的吧，煮药用的。秦可瑜朗地回应。

    小孙去拿瓦罐儿，周红就站在他的对面。

    你、是生病了吗？她有担心，但是又怕说错话唐突了对方。

    啊，没有，是家里人病了。秦可瑜把放兜儿，不要正好，拿回去给宝象蒸羹吃。

    家里人？周红住了嘴，她心里纠结，秦可瑜哪儿还有什么家里人。

    对。家里人秦可瑜模棱两可的回答，并没有解释家里人是谁。

    周红想着应该是远房亲戚啥的，可她不敢问，只能揪着辫，忐忑的打量他。

    你最近还在工作吗？她脸颊更红了。

    这阵没有、过阵到棉纺厂帮忙。秦可瑜站在人家大门，有几个路过的小妮睛不停地瞟他。

    啊？棉纺厂那儿多脏啊我一个亲戚就是在那儿上班然后得了肺病她跟着着急上火。

    那没办法。人总要生活的。他换了姿势靠着墙，眉间带着一抹风。

    吃的我这里有的，要不、我让我爸打听打听畜牧站有什么空缺？那边虽然味儿大了儿，但是特别清闲，偶尔还有吃。周红像是说错了话似的忙住了嘴，我是说，大家一起劳动，一起收获。

    还没等秦可瑜回答她，小孙抱着俩瓦罐儿走了来。

    这是一大一小，大的炖汤饭都行，小的炖药煮粥。小孙人虽然傻了，但是心儿实在，知秦可瑜家条件不行，孙大娘也让他多拿一个送来。

    那会儿的人都实在，没啥太大坏心儿，哪怕是文革，初衷也是为了铲除资本主义特异阶级，只不过有人尝到了迫害别人得到权利的味，后面就开始跟风，掌握权力且不愿放手才是一个人变质的开端。

    替我谢谢大娘。秦可瑜抱着俩瓦罐儿也不像小孙那么接地气，，他就是像是一株白杨树，着一张让人信服的脸，即使抱着俩瓦罐儿，也像是抱着啥好东西似的，衬托的那俩瓦罐儿都贵气不少。

    没事儿，客气啥。小孙又挠了挠。

    秦可瑜和面不舍的周红还有小孙告了别，他脚步匆匆，耽搁那么久，还不知宝象一个人在家里醒过来找不到他怎么闹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