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上燕 - 第四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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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燕南早早便醒了,可惜大人有事要门,临走前嘱咐他不要离开院,乖乖在家养病。

    燕南闷闷,踮起脚尖在他嘴上亲了一,而后扒着半边门框看着他远去。

    穆清躲在暗,拿一把瓜磕个不停,新奇地看着大人跟小夫人腻腻歪歪的模样,“呸”一声吐

    他今日不用去跟穆玄斗智斗勇,只需看好小夫人,若夫人闷了烦了,再来逗趣。

    小夫人比他想象要乖得多,并没有偷溜门,反而是他嗑瓜声音太大,险些惊动了夫人。

    燕南正捧着一本书读,他幼时读书,先生曾夸他天资聪颖伶俐懂事。

    等再大些,才发觉他不是记忆过人,而是听话,要读的书便几十遍地读,要背的文章不吃不睡也要背,可若是自己去写,便一窍不通。

    从那以后,先生便不再费力去雕琢他这块不开窍的朽木,转而去教导调但一就透的六弟。

    燕南有关于幼时的模糊印象,可回忆不起爹娘模样,只隐隐约约记得院一棵老树,到了天总是一树繁,阿嬷带着他在树净漂亮的糖糕。

    大人让他记不起就不必勉,左右不过是一些往事。

    可燕南想知自己跟大人是如何相遇相知,大人又是怎样牵着他走在烟雨空蒙的小镇,同他在一起的。

    他坐着发了好一会儿呆,穆清躲在房梁上看着,暗暗叹气,直大人真是作孽,折磨这样可怜一个小孩。

    待到午间,瞧见平日里能把人吓哭的大人回来后神和缓,抱着小夫人亲了又亲,用完饭后还带着人去午睡,才又叹了气。

    毕竟侍奉多年,他清楚顾靖渊为人,大人平日里清廉正直,但对于想要的又称得上是不择手段,既然木已成舟,那就只能能瞒一天是一天,只希望到时候公不会殃及池鱼,穆玄揍他的时候能轻一

    他没兴趣听墙角,大人那事时溜得比谁都快,趁两人午睡早早扒拉自己的饭去了。

    .

    燕南言又止,他本不该对大人如此畏惧,可潜意识里还是害怕,提一些小要求时总是生怕被拒绝。

    他一戳着大人的,顾靖渊把他摸的手攥掌心,问他发生了什么?

    燕南吞吞吐吐,还是问,“大人,我、我能见见您儿吗?”

    顾靖渊没料到他还是想要见顾以修,神冷了几分,问为何想要见。

    燕南地察觉到他的变化,放在他上,睁大睛,尾可怜

    “我希望您的家人能喜我。”

    顾靖渊摸他的发,尽量温和,“你无需讨好他人。”

    “可我还是……”

    “等我们成亲后,再去见也不迟。”

    燕南只好,侧脸挨着大人心,在动声心事重重地睡去。

    .

    两人准备先在江南订亲,等回京后再大大办。婚期定在最近的吉日,只有七天时间准备,可该有的礼节不能少,顾靖渊请了全城最好的绣娘,为他赶制大婚的吉服。

    燕南无所谓穿什么衣服,只觉得若是扮成女,才能不影响到大人,便定了一裙装。

    七日后。

    燕南早早被拉起来梳洗打扮,一火红嫁衣,肤白若雪乌发朱,期待又忐忑地被搀扶上轿。

    大人将他抱来,虽是不准备过于繁琐,但想要结讨好顾靖渊的人实在太多,燕南听到人声嘈杂,隔着一方喜帕又瞧见人影幢幢,忍不住朝大人后躲了躲。

    大人的手比他大上许多,安抚一样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

    燕南怔怔看着他握自己的手,恍惚间与模糊记忆的重合。

    似是曾有人也这样,牵着他的手走过喧闹人群,要他别怕。

    燕南仰起,看不清大人的方向,喃喃一句“大人”,又觉心怪异,似乎是错了,错了。

    有人发觉新娘愣在原地,着急地促,“夫人!该拜堂了!”

    燕南仍旧不动,张开手看着自己的掌心,和空的手腕。

    “何以致契阔——”他突兀地想到这半句诗。

    顾靖渊眉锁,上前一步凑过去,隔着盖挨近他的耳侧,轻声,“别怕”。

    燕南如梦初醒,收回手,歪着碰了大人侧脸,几不可闻地“嗯”一声。

    是了,这是他大喜之日,怎么能走神。

    燕南抿了抿嘴,尝到一甜丝丝的脂味,忍不住笑起来。

    他要和大人成亲了,从今以后就是他的小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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