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听话

    你怎么在这里？

    昏暗的卧室被遮光帘档的严严实实，蜉蝣般的尘在仅有的一丝光线上漂浮，描摹站在床尾的男大姿。

    舒笑扶额了涨闷的脑袋，撑着半坐起来。不过三月未见，他可见的形瘦削，圆肩撑起直角，锁骨伶仃，如刀锋削一直线。

    旖旎梦境里路的话语仿佛还在耳边回响，空的纯黑缎面睡衣冷气，将他在梦沁的一火冷汗刮了个净，徒留萧萧瑟意。

    黑碎发凌垂，遮住了半只睛，他低着掀开被，听到后传来男人直白的问句：你梦到了？

    舒笑手的动作一滞，淬着冰棱的双第一次落到男人上，却只淡淡一瞥便移开。

    这平静又漠然的一似乎激怒了那人，他抬脚跟上舒笑，看他步履漂浮地走洗漱间，捧起冷扑面，冷嘲：怎么，现实里只敢地看着，连在梦里也得不了手？

    舒笑关掉哗哗直起，圆珠顺着苍白的脸颊至修颈间，最后被黑吞噬消。他把遮挡视线的细碎刘海一把薅至脑后，圆饱满的额，和一双在昏暗灯光，闪着泠泠寒意的眸。

    嫣红的探一粉，他了，勾起一角弯弯细月，慢条斯理，一字一顿：你怎么知我没得手？

    直到舒笑侧着与他肩而过，顾海成才反应过来他方才说了什么。

    本就压抑的怒意仿佛岩浆薄而四散火，他怒极反笑，手肘哐地砸在门框上，沉声：你说什么？

    舒笑懒洋洋坐在漆光锃亮的黑质沙发上，手腕轻轻一抖烟，也不抬：你听见了。

    烟被星火卷起黑礁，猩红一和他尾氤的飞红遥相呼应。明明整个人湮没在黑，却因这上挑尾的一红，瓷肤的一片白，无意识地勾妖冶夺魂来。

    顾海成间不自觉地动，直看得腰腹一，尖抵上后牙槽轻轻磨了磨，他愤懑的神消散在拉近距离的步伐，取而代之的是舒笑一度非常熟悉的挑调笑：你这副样，是怎么上的路？

    舒笑丝毫不为所动，恹恹抬眸：我这副样，不是还-了你？

    我不介意再来一次。虽然比不上把你压在那销魂滋味，倒也可以解个瘾。

    舒笑一把挥开顾海成探过来的手，不耐烦地踹上玻璃茶几，金属几脚与地板划刺啦一声，尖锐的声音如钟鼓敲，回音频频，穿透颅海的每一角落。

    他意识到绪不对，不想再与顾海成继续扯，再说一遍，我不和前任打-炮，更不想当什么小三小四。随后摊开手掌：钥匙拿来。

    舒笑慢慢地调整呼，等稍平静了些，见顾海成没有任何反应，脆起，不给也行，谢你提醒了我要换把锁。

    别急着走啊，顾海成横跨堵住舒笑，抬起仰视他：舒笑，阿笑，你这话说给路听，在她面前装个样，她一定信，可你在我面前说这个？我们刚开始往时，我纵着你和那么多的人上-床-，男的女的，老的少的，你能保证他们每个人都是单，都没有家？

    无法排解的郁躁裹挟着不解卷土重来，萦绕在耳蜗的嗡嗡声像盛夏夜的蚊蝇振翅蜂鸣，顾海成的话他每个字都听到了，却无法连成一句完整的话，舒笑眉拢起，你在说什么鬼

    哦，我忘了，你这里有病呢。顾海成打断他的话，指轻太，似笑非笑，就像忘记路曾经过男朋友一样，你把那些记忆都清空了？

    成功看见舒笑的脸从一开始的疑惑不耐渐渐变得煞白灰暗，顾海成终于觉得从家门堵到现在的心舒畅了些。

    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想要什么顾海成翘起二郎，十指叉置于膝盖，仿佛看见逃手掌心的金丝雀乖乖地飞回了盘金镶玉的囚笼，我想要什么，你不知么？

    舒笑回以沉默，他当然知，顾海成想要的，是那个陪他一起臣服于望，着极乐事，却堕泥泞渊的舒笑。

    然而那段因路恋而自甘堕落的岁月，那些被他刻意压在沉沉识海的不堪记忆，是他一辈挣脱不掉的噩梦。

    不堪忍受时，他甚至把过那些事的人当作另一个自己，现在路面前的他，一直是那个净净，可以徜徉在光微笑的舒笑。

    舒笑低垂着眸，再开时声音低沉，缓缓得像是在沙滩上用木枝划的沙沙声：顾海成，你大概不相信，我曾经真的想过，如果一辈和你在一起，也许也不错。至少这么多年，我每次发病的时候都是你陪我熬过来的。所以就算你故意将我们的事到我爸妈面前，对我的朋友们一个个威胁警告，让我沦落到只有你一个可依靠，我也不在乎。

    不知是想起了什么，他投到顾海成上的凝视并未带上厌恶和戒备，目光温和恬静，甚至闪着光亮：可是现在不一样了。

    什么不一样？因为你得到路了？

    舒笑的神与话暗指彻底踩到了顾海成的雷区，他再无法保持冷静，站起对舒笑步步：阿笑，你可不要忘了当初和我在一起的原因，退一万步讲，就算你现在的病症已经稳定，可你这些年的事哪一件敢暴在路面前？

    狭窄的空间退无可退，顾海成一把掐住舒笑试图躲避追问的侧脸，致少年气的脸被挤凹陷，正如舒笑此刻跌落空谷的心，唯有风与碰撞的刮耳声呼啸回。

    他已快窒息。

    然而挟制住他的人越是看到他惨白的脸越是兴奋难以自持，他不停，着舒笑直视这段时日以来他一直在躲避的现实：两个人的游戏怎么可能只让一个人喊停，你看看你这副，被玩烂了玩透了，还想上岸？三年前你不敢和路在一起，现在怎么好意思用这么脏的去碰她？

    不是，不是我没有，不是我舒笑双手擒住顾海成的手腕，想脱离他的桎梏和不堪耳的恶言。

    额间沁一层细汗，浸了黑碎刘海，他的脸过于惨淡，仿佛自碧谭黑渊爬的漉漉的鬼，一秒就要在明火箭矢灰飞烟灭。

    忘了没关系，那些盛宴如此彩，怎么能不被记录来，让每一个在场的人好好回顾呢？

    最后的致命一击落，乎顾海成预料的，舒笑并未因此爆发更激烈的挣扎，整个人突然沉寂来。

    顾海成有了一丝迟疑，绷青的手掌不自觉地松动，可他还是不愿就这么放过舒笑，狠心继续：阿笑，你不想看也没关系，我可以邀请其他人，好好看看你在床上是有多浪，比如

    比如你那位最好的朋友路

    路的名字像投平静面的一颗石，舒笑失焦的目光泛起涟漪，落到顾海成上，漆黑如墨的瞳孔微微扩散，倒映他此刻狰狞狠戾的面容。

    顾海成行忽略心不合时宜的不安，了，耐心等待着被圈养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