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哥哥

    又渴又，齐肩的发丝贴在脖，哒哒的，曾桥需要多次撩开用手去扇风。她被晒得恍神，不知不觉竟走到了附近的理发店，看到推门而的人意识后退。

    昌程也没想到能碰到她，呆了几秒，摸了摸剃得利落的鬓角，熟视无睹。

    走远了没多久却又折回来，“你……怎么回事？”

    曾桥低看了看自己的运动短和踩着的人字拖，“你觉得呢？”

    “离家走？”

    “嗯……算是吧。”

    昌程，说得拘谨：“需要帮忙吗？”

    “谢谢。不用。”

    昌程“啧”一声，拿手机递给她，“那你给柯元迟打个电话，叫他来接你。”

    曾桥没接，往店里望了一，“借我钱，回家还你。”

    半个小时后，曾桥从理发店门前的台阶几级，昌程迎过去，伸手，“敷一吧。太难看了。”

    两句话隔了时间，不知他指的是新发型还是自己着的脸，曾桥接过昌程举着的矿泉，是冰的，顺手贴到自己脸上。

    “谢谢。”

    “嗯。”昌程和她走成并排，随意地开，“要回去吗？”

    “还没这个打算。”

    孟昭萍肯定还没消气，现在回去就是撞枪，曾桥没有再反击质问的勇气，乖乖挨骂她也不到。孟昭萍老是忘记她早就成年，是一个需要平等对待和尊重的成年人，但她自己还记着。

    曾桥拧开喝着，坐路边石阶的影。石阶真，得。

    “提前和你说，吉邀请我去你们社团周的团建活动。你要是觉得会尴尬，我就不去了。”

    “好啊。为什么不去啊，去吧。”昌程也坐，一挨到石面，条件反地站起，“……啧……反正我又不会去。”

    曾桥用脚狠力踩他，但他的球鞋鞋面太，一不小心踩歪，人字拖鞋底折，勾带划到了脚趾。她低声嘶了一。

    “为什么不给柯元迟打电话？”

    “啊？”曾桥低去看，倒是没破，可是传来的剧痛连带着声音都有些走调。

    “每次遇到事你第一个想起来的，好像从来都不是柯元迟，为什么？”

    着的手停，“……他在上班，有什么好打。”

    “不用顾虑我，我早就不喜他了。”

    曾桥被他怪异的脑回路逗笑，“这么说很残忍，但我真的从来都没顾虑过你。”

    昌程拍掉了她一手着的瓶盖。

    “你嘛拍我瓶盖！”

    “你还踩我的黑白元年呢！”

    “成天'AJ''AJ'，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还是这么烦人。”

    两人居然就这么互赶着吵了起来。

    昌程的脸板起来两秒又展开，夺过她手里喝空的瓶扔垃圾桶，“是啊，我就是烦人。总比你一直‘谢谢’来‘谢谢’去得好。再！见！”说完，留给曾桥一个怒气冲冲的背影。

    曾桥失笑，把自己往树影歪了歪，一阵小风卷着树枝晃动，霾似的心好像也被开一些。

    不过依然还是。

    一瞥，有人隔着路冲她挥手。

    柯元迟走过自家前两栋楼时顿了脚，疑心自己看错，就着混沌的天又确认了一遍。

    “桥桥？”

    背对他蹲着的人回，手里还抓着一把草。

    “哟。元迟回来了？”一旁和黑暗混为一的人形向前弯了弯，像是辨认着，“睛不行喽。丫，是你哥吧？”

    “是。”曾桥站起，脱去手，跺了跺蹲得发麻的脚。

    蒋爷爷停了摇蒲扇的手，“我今天在路边看到曾桥丫来着，刚好我这边小院有杂草想理理。就找她帮个忙。”他住一楼，窗对着的位置有块空地，老人家平时没事，拿来草草陶冶，夏天杂草得快又茂，正愁一个人没力打理，碰到了到闲逛的曾桥。

    “理得怎么样了？”柯元迟朝里面望了一，问得像个验收小孩劳动成果的家。

    蒋爷爷竖了大拇指，兴得不行，“丫能哟，都给我差不多了。元迟可得夸夸你妹妹啊，活麻溜地，手也勤，可厉害啦。”

    他回家，拿两冰给曾桥，“拿着，和你哥一起吃。天也黑了，你哥也回来了，就这样吧，剩的我明天自己来。”

    曾桥谢，提着冰几步到柯元迟边。穿着人字拖不方便，最后一步没站稳，直接扑了柯元迟的怀里，后者稳稳扶住了她。

    “都大啦，这才几年，时间真是不等人啊。兄妹俩还这么好，你们爸爸妈妈没白疼你们。你们以后可还得这么好啊。”

    蒋爷爷说得慨，饱无限复杂。曾桥知个大概，他有两个儿，几年前为了谁拿走他的学区房给自家孩上打得不可开，现在已经反目成仇，牵连到蒋爷爷上，连过年都不回来看他。当时孟昭萍提起，满脸的义愤填膺，“两个白狼，真是作孽。”

    而曾桥家的复杂关系，小区里和他们家好的几差不多都清楚，蒋爷爷就是其之一。

    “兄妹啊，真的是老天爷给的缘分，尤其还是你们这一代，更是难得。元迟、曾桥丫要好好珍惜啊。”

    在老人家温和慈的语气里，曾桥快速扬了嘴角。

    一顿寒暄来，天终于黑透。两个人坐在小区角落慢慢吃冰。

    曾祥年一直限制曾桥喝冷饮吃雪糕，他认为这些是化工素炸弹，对百害无益。每年夏天不停地说，现在还会时不时地调，都是素垃圾寒凉品，然后拿不知哪里的公号文章转给她看，末端写着“不不育”四个大字。曾桥答应得快，从来都是偷偷吃。这次有了同伴，她的心理负担轻了很多，一不注意咬得快，牙齿冰得打颤。

    柯元迟看她皱着鼻，忍不住笑。

    “笑什么？”曾桥觉得莫名其妙。

    “没什么，只是想起一些事。”

    曾桥不知他在想什么，但她也想起一件事。

    柯元迟刚回来的夏天，和他四目相对尴尬逃离的第二天起，曾桥开始有意识地远离他，她没有那么期望过孟昭萍他们能早些回来，同时又无比期待他们不要回来得那么早。两重的纠结，她和柯元迟相得战战兢兢，心里的叫嚣比蝉鸣更甚。某个午，柯元迟不知曾祥年立得严苛规矩，买了雪糕回来，递来一支。两人无言，并排坐在沙发，客厅的风扇摇着，撩过微微的风声。吃到一半，雪糕底端糊糊得化开，滴了自己一手。柯元迟了纸，翻过她的手掌一净，指尖隔着餐巾纸划过的，像是过一只带着细小绒的桃，却甜。

    她永远不会忘记当时手雪糕的滋味。东北大板，巧克力味。先是甘，尾端却藏着苦涩。

    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