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梦魇

    时间初夏，晚上已经有些度，轻薄的被只覆在肚上都还觉得。

    曾桥睡得不踏实，来回醒了几次，又沉梦里，来来回回都是些记忆片段。

    她和昌程蹲在十一的校门吃包，互往对方上抹油。甚至还有学，她支支吾吾地向他告白，然后落荒而逃。

    之后梦里又有了柯元迟，他坐在家里台的那把老旧摇椅上，微微晃着，修的手指敲在藤制的扶手上，发“嗒嗒”地响声。面对她的嘶吼质问，他置若罔闻，等她的声音低去，近似绝望的时候，他侧看她，好看的微牵，反问她：“你觉得呢？”

    曾桥浑抖得不成样，她几步走过去，扯住他的领，却不知该说什么。

    就这么迷迷糊糊地从梦里挣扎来，她听到大门锁被打开的声音，再然后是换鞋的声音，脚步声停留在她门一会儿，但是没人来。等人走了，她放松来，这回没再梦。

    不知又过了多久，她被醒，朦胧看到床边站着人，她不知是梦还是真实，翻了个又睡着了。

    这回梦里更不安稳，她梦见好多人，他们用奇怪的目光打量她，嘴一动一松之间不知在说什么。她很想努力听清，却是徒劳。一秒，她被拽一个怀抱，那个人摸着她的，动作轻柔，但她梗着全力量僵持着。

    凌晨的时候，曾桥再次被醒，脖里全都是汗，连发里都是的，睡衣贴在上难受极了。

    她迷迷糊糊爬起来冲了个澡，换了衣服，完发觉得渴，又去厨房倒。经过主卧时，发现门没关，从门漏光来。她站在厨房迫自己喝了好多杯，直到手不太抖了，她才回到主卧门前。

    敲了门，没人应，她自顾自地走去。柯元迟正坐在床边发呆，手里着手机，眉蹙，看起来又累又疲惫，她很少看到他这个样。

    柯元迟是谁？

    他几乎永远是温和的，里带着笑，永远风轻云淡，很少有绪上的波动，好像对什么事都满不在乎但又都胜券在握。

    她细细在空气里嗅了嗅，果然闻到一若有若无的酒味。

    曾桥走过去蹲，伸手把他的领带松来，就要解开衬衫的扣，柯元迟扣住她的手，却没看她，“去。”

    曾桥手动作没停，嗤笑了一声：“给你解个扣而已，生什么气？”

    柯元迟停顿一秒，睫低垂掩过绪，语气发了狠：“去。”

    曾桥觉一无名火窜了上来，但她只是微微笑了，慢慢站起来，两手轻抚着他开阔的肩膀，踢了拖鞋，跨坐到他上。

    她低，把脸埋到他的颈窝，轻轻环住他，语气旖旎：“你应该像昨天晚上一样，就算我哭到嗓嘶哑，也要把我往死里才对。怎么？见了回女朋友就改了主意了？”

    柯元迟的一瞬绷得僵，他拽着曾桥的发把她的脸拉起来，迫使和他对视。

    他的一只手抚上她的脸，挲着，掌心得她几乎一颤，气还是温和的：“我觉得你离她远会比较好。”

    曾桥笑一笑，歪过伸轻了他的掌心，“你放心，你的心肝我肯定会离得远远的。绝对不会告诉她我们……”她放低了些声音，看着他一字一字地咬：“在的这些龌龊事。”

    早上有一节学院大课，老师是了名的恶，恨不得十分钟名一次确定大家的勤况，上课一半多的时间几乎全都拿来名了。

    曾桥不敢拿自己的学分冒险，不到五半就吃完早饭。

    说是吃也不尽然，她困得东倒西歪，一一，在沉沉晨光几乎是往嘴里着东西。等完一片面包和一个，她想起来什么，混沌地站起来去厨房煮咖啡。煮到一半，她忽然闻到一豆腥气，恶心从胃袋一路攀升，倚着离台呕了半天，倒是什么也没吐来。她了机，站在原地大气，恨不得给自己两个耳光，好让自己清醒一。

    曾桥到了学校，先回了趟寝室，姑娘们已经起了，看到她都吓了一。

    吉把衣服从她的椅背上自然地拿开，问：“你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

    剩的室友尴尬着也把衣服一一拿走，腾空地，曾桥终于有了地方坐，她“哦”了一声，坐到椅上，微微抬起，“想着楼上堵车，早来了会儿，结果今天一路畅通，只用了一个小时就到了。”

    吉，也没再问什么。

    曾桥和舍友的关系很尴尬，四个人里她只和吉稍微熟一——毕竟他们同个专业，剩的几乎只算是之。因为柯元迟，大学寝室她只住了一周不到，还没来得及和大家搞好关系，就这么匆忙脱离小团，结果是看大三都要过去，她连舍友和同班同学都没认全。

    吉洗漱完化好妆，边换衣服边问她：“曾桥，你吃饭了没？要不一起？”

    曾桥迟疑了，把专业课的书扔手提袋，“……好啊。”

    当然是吃不的，手抓饼拿在手边只咬掉一圈饼。吉看了一她，好像并不在意她装模作样的吃法，随意聊了几句大课的容，突然问她：“你早上喝了咖啡吗？”

    曾桥愣了。

    “我闻到你上有咖啡豆的味，最近在咖啡店打工，对这个味太熟悉了。”

    “没有，我咖啡因不耐受，喝得很少。估计是在哪里沾到的味吧。”她笑了，往嘴里了饼。

    课程还是实打实的无聊，曾桥困得哈欠连天。

    她昨晚本来就睡得不踏实，后来了柯元迟的房间更是，当然她一开始也没想着能在他边舒舒服服睡一觉。

    柯元迟喝了酒，比平时更甚，基本在床上就没什么理智了，温和儒雅的一脱，对她连仇人都不如，撵得她浑上得疼。

    曾桥一开始还死撑着，毕竟柯元迟太喜她哭了，一哭兴致就奇无比。虽然这样他就会耐好好哄她，可她偏不，这么多年她致力于找他的不痛快，床上这看似势均力敌的地方就更别说了，她逮住机会戳他痛，常常把他气得够呛，即使她本不可能赢。

    她知，在柯元迟面前，她这辈都别想赢。所以昨晚最后她还是没忍住，哭了。

    她本不想哭的。

    但也许是太舒服了，也许是太难过了，或者是太累了……

    曾桥趴到桌上，摸了摸自己的胳膊，仿佛一回味起了昨晚，柯元迟最后拉着她的胳膊后，得她哆哆嗦嗦慢慢哭起来的那快。

    只是一瞬间的事，她犹如电一样，从到脚都升起异样。

    一旁的吉察觉到，问她：“你怎么发抖？冷吗？”

    曾桥扯了嘴，摇了摇。

    漫的大课在曾桥混沌的意识捱完，大概太困了，吉的吃饭邀约她没听清就稀里糊涂答应了。等又结束一节公共课，曾桥赶到校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