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难解

    “大哥，怎么不来找我。”

    冰走家门，正看到白驹叼着狗尾草蹲在一旁墙上。见到他，白驹随手一撑到他前，顺便把草秆吐掉，“去聊。”

    两个人寻了茶园，坐在一楼靠窗，间戏台上正有小旦咿呀唱曲。小二端上茶，白驹倒满满一杯饮上一大，“我都问清楚了。”

    “嗯？”冰不知他指什么。

    “这失忆是我自己造成的，至于原因，我想你也猜得到。”

    “嗯。”

    “既然我选择，你也不必再为我担心。我记不得太多事……你们能够好好过日就行。”白驹拍了拍他的肩膀，将回影递到他前，“是我不对，你随便，只是……别怪她。”

    冰摇摇，“大哥，你不必如此。”

    谁知白驹竟然将回影调转方向，一枪自己，得亏冰疾手快，握住枪尾缓去力度，“大哥！”

    虽是没一枪穿心脏，但枪仍旧半没在血，白驹的衣衫瞬间染红一片，将周围几个正在闲聊的客人直接吓得魂飞魄散。掌柜和小二以为要打起架来，纷纷藏到柜台面去。

    “咳。”他咳嗽一声，吐半血来。冰连忙向前住他止血，还好习武之人门在外都随带些伤药，为他吃了颗止血丹药，片刻就为他包扎好。

    见二人平静来，掌柜这才从柜台，拍拍，一副经历生死的模样。

    冰也是惊魂未定，了汗才，“大哥，别再吓我。你若了什么事，我怎么同玉衡代。”

    “我……咳……总该付代价。”

    “你更该同玉衡歉……”

    “我……”

    戏台那边正唱——

    「和你把领扣松，衣带宽，袖稍儿揾著牙儿苫也，则待你忍耐温存一晌眠……」

    白驹失血过多，脑昏沉。曾有的缠绵缱绻随这唱词涌脑海，一切朦朦胧胧，恍然在梦。他却不想再寻，无论是真是假。

    “我记不清了。”

    记不清，便都过去吧。

    “可是她都记得。”

    “冰。”白驹垂，着枪尖上的血迹，“现在便是最好的结果。我忘记她，她总有天也会忘掉我。”

    “你真的忘了吗？”

    拿着布的手一顿，他若无其事地继续拭，“都破了，还能记得什么？”

    “我愿意让大哥同玉衡在一起。”

    白驹猛地抬起捂住他的嘴，偏看了看周遭。还好他们一旁的客人早就跑到别去，无人听到他们的对话，“你疯了？”

    “怎么都说我疯了。”冰摇摇，拿开他的手，“玉衡同我成亲后，有我遮掩，便能放心同你相。”

    “够了！”白驹怒意横生，一掌拍向桌，还好他留有分寸，不然一会儿哭得便是掌柜，但前包扎好的伤又溢血迹，“别再说了。”

    “大哥，你不必……”

    “我不她。”白驹打断他的话，“听懂吗，为什么你以为我还会上同一个人？”

    “……”

    冰虽未回应，黑沉的目光仿佛悉一切。

    白驹心虚地偏开，“总之没有任何觉。你不用为我心终大事，好好等着娶媳妇就行。”

    “大哥，你同玉衡在我心一样重要。”冰叹气，他太懂自家大哥嘴的本事，“正是因为她忘不掉你，我才这般。”

    白驹不解地看他，听他继续，“与其让她遗憾终，我不如成全她，也成全我自己。”

    “对你能有什么好……”

    “她不会再是你一个人的。”冰轻笑着回应，“这才是我要大哥你付的代价。”

    白驹一愣。

    冰站起同他别，“我带玉衡去买东西了。大哥，你记得回去重新包扎。”

    一旁曲目也唱至尾声——

    「困心，游赏倦，也不索香熏绣被眠。吓!有心那梦儿还去不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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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戏曲来自《牡丹亭·游园》和《牡丹亭·惊梦》，这两段的梗概来自百度:南安太守杜宝的女儿杜丽娘，私游园，景生，困乏后梦与岭南书生柳梦梅幽会。从此一病不起，怀而死。

    这章结尾的唱词描写杜丽娘留恋梦境的心，并为后面“寻梦”埋伏笔。

    在这里引用是暗示接来的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