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归零

    转间已经冬。

    初雪得格外大，鹅一般的雪簌簌落的声响化在声笑语。年纪小的侍从侍女正在小亭前的雪地里翻打闹，看着便心舒畅。

    玉衡平日不拘着他们，便任由他们玩耍。她裹好厚实的雪斗篷，捧着手炉坐在亭作画。时不时瞧上他们几，再轻抬手腕为画纸添上几笔。

    握住画笔的指尖很快就冷来，她将手炉换手，正看到玉荀向她走来。

    父亲因着曾经所的地位和职责，德才方面对她格外严厉。但又因玉衡是老来，旁的方面便十分疼她。吃穿住行哪样都是最好，想要什么隔天就会现在床边。甚至儿时偷偷翻墙去与白驹冰玩闹，回来时玉荀也不舍得责骂她几句。

    就连她的两位亲生哥哥每次归家都忍不住埋怨，说父亲偏心得有些过。

    某程度上讲，她的叛逆实属不该。

    “父亲。”

    玉荀，拂去石凳上的雪，撩起衣袍坐在她对侧，虽是不苟言笑，声音却很温和，“这几日不偷溜去了吗？”

    笔尖一顿，她回答，“冰忙着铸剑。白驹……我许久不曾见过。”

    “衡儿。”玉荀叹了气，“我知你喜的是白家那小。”

    玉衡惊讶地瞪大漂亮的一双，手指一松，画笔跌落在纸上，墨迹甩，直接毁掉那副未完成的画作。

    “但正因为这样，我才不会将你嫁给他。”玉荀抬手将女儿斗篷的领了，继续，“我同意白家小来教你练剑，是因为他有这个能力。

    “旁的心思，不该再有。

    “白远山拒绝与玉家的姻亲，的确是因你武功太差。

    “因为白家男都有同样的恶疾，初次发作的时间各不相同。随着他越一个人，便会越发无法控制绪，病症也会逐渐加重。”玉衡松开捻着白胡的手，叹了气，“白驹的母亲，就是这么死的。”

    大片雪落在面颊上，玉衡却觉不到寒冷，肌肤的温度在这一刻尽数褪去。

    “听说他的大变，许是已经发作。衡儿，放弃吧，我和你母亲都不想你遭遇任何危险。”

    “我会乖乖嫁人，不然便是辜负冰。”她将咬破，血红很是刺，“可我还是白驹，我不到……”

    “同床异梦，就不是辜负？”

    “……”

    玉荀摇着站起，连声叹气，“总之我不会让你嫁去白家。谁都可以，他们家不行。”

    说完便转离去，微有些佝偻的背影诉说着他已经苍老的事实。

    侍女们打闹的笑声传耳朵，此刻听来竟有些喧闹。

    混的明明是她的心。

    玉衡连画纸都无心收拾，快步向卧房走去。回到自己的院落时，正听见有人呼唤着什么。

    “喂……姑娘？姑娘！”

    她抬，见院墙上探一个漆黑发。那人见她有反应，将脑袋整个来，“我不是坏人，就是想问这儿住得是谁。

    “啧，这问题好像也不怎么正经……”

    他挠挠，一迈，从墙翻后稳稳落地。

    熟悉的面容、后的枪。记忆朗的微笑和有些懒散的语气。

    是白驹。

    “大哥？”

    “大、大哥？”听到这称呼，白驹吃惊地眨眨。似乎想起什么，着颌思索起来，“好像听说我有两个结拜兄妹，难其那个是你？”

    玉衡飞快地思考起来，“你……失忆了？”

    “前段时间伤到……不对，明明是我要问你啊。你住这里吗？”

    他向前两步，在距她几尺围着她走了一圈。

    玉衡显然还无法消化这个信息，嗓音有些涩，她抱手炉，试图温自己，“对。我是玉衡。”

    “哦哦～就是你啦。”他握起右拳砸在手心，“怪不得我从家到你这儿那么轻车熟路，看来我经常来寻你？”

    “算……是吧。”

    “那我袋里的这些手帕应该是你的。”他从怀里掏叠绣着字的手帕递过去，“我是不知自己怎么会有这个。但是你们定亲了吧，这东西留在我这里不好。”

    手臂铅一般沉重，玉衡勉接过，边扯起不太自然的微笑，“我知了。”

    “我忘记很多事，有空找你们来聊聊？”白驹满意地，瞥见她上的血渍，抬手指了指，“你……嘴好像破了，在血。”

    玉衡摸了摸，发现血早已涸，她拿起手帕掩住，回他，“冰最近没有时间。你想知什么？”

    她又该怎样说呢。

    他恢复正常是好事一桩，却再不是她的那个人了。

    往常见她冷，白驹都会拿开她的手炉，用手帮她搓着取，说手炉都没有他的手。虽然那些举动在与冰定亲之后也不再有，可是他们却变得更加亲密——在无人能看到的任何角落。

    他在房事上很是折磨人，喜在各各样奇怪的地不不顾地拉着她上一场，有时甚至还会伤她。想到他的病症，这便能够看是她的证明，玉衡因此也不愿责怪。

    现在，一切恢复到原。

    白驹的眸隐约还带着几分陌生，尽面上盈着笑意，却也只是疏离地站在远。手掌不动声地背在后，以便遇到危险时能第一时间回影。

    在苍穹城，他又怎么会受伤？

    “当然是我们过去经历的事。我需要你告诉我，不然总觉自己少活了好多年。”他冲她摆摆手，准备离开，“那我明天来找你，我们去找个茶馆聊。”

    她，看他的衣角消失在视线里。

    雪渐渐停了，周围温度骤降，手炉的炭也已经用尽。

    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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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衡:仿佛游戏存档丢失要重新打过。